顧長生呵呵一笑。

有沒有道侶也不影響我顧長生打擦邊球,開泥頭車啊!

再說了,唐菁菁這丫頭胸襟坦蕩,平易近人,胸無丘壑,一馬平川,遙望洞庭山水色,白銀盤裡一青螺。

說白了,就是平!

想我顧長生眼中有峰巒,心中有丘陵,又怎會流連一川平原?

顧長生笑道:

“看您說的,小道我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只是不忍心看她死在我面前而已,我這就讓她換個地方打坐。”

言長老無語。

感情不死麵前就行是吧?

你可真行!

顧長生回到屋裡,唐菁菁已經停止打坐,正抱著一杯水一個勁地猛灌。

看到顧長生回來,唐菁菁連忙放下杯子,有些侷促地說道:

“我……我找不到杯子,就用了你的水杯……我一會兒洗乾淨了再還你。”

顧長生瞥了她一眼,聳了聳肩說道:

“不要了,送你了。”

唐菁菁默默點了點頭,沉默片刻說道:

“接下來練什麼?”

顧長生聞言當即低頭不語。

唐長老讓她跟自己修煉,無非是因為這次宗門考核的事情。

正常來講,唐菁菁肯定是不需要參加宗門考核。

可這老頭子肯定是從刑長老口中知道了內幕。

如果雲州真的要介入宗門考核,那唐長老就算吃了面子果實恐怕也擋不住。

換言之,讓唐菁菁透過這次考核,也就能讓她被抓壯丁的可能性小一點。

只是,這丫頭在修煉這方面幾乎已經算是走到頭了。

每天兩個小時的打坐時間,最多也就能讓她完成十幾個大周天。

對於普通修仙者來說,十幾個大周天幾乎跟沒修煉區別不大。

那就只能另闢蹊徑了!

思忖片刻,顧長生問道:

“我記得你也是青竹院的弟子吧?符篆之道會了多少?”

唐菁菁聞言似乎總算是找到了一絲有信心的地方,臉色稍稍了一些說道:

“一階符篆,我基本上都會畫了。”

顧長生搖了搖頭說道:

“會畫不行,還得畫得快,你畫一張飛蓬斬我看看。”

唐菁菁點了點頭,從儲物袋裡拿出筆墨黃表紙,在那張小桌子上放上鎮紙,磨開誅殺,提起筆屏氣凝神,一筆一畫地畫了起來。

大概幾分鐘後,她才滿意地將最後一筆收起,拿著那張飛蓬斬遞給顧長生說道:

“畫好了。”

顧長生搖了搖頭說道:

“太慢了。”

說著,抬手一把搶過筆,飽沾硃砂之後,抬筆肆意揮灑,只一息不到就將畫了一張飛蓬斬。

唐菁菁看著顧長生手裡那微微閃爍著風刃的飛蓬斬符篆,驚訝地合不攏嘴。

“不光畫符,還有點符釋放,都要快!”

顧長生說著,抬手拿出一張小金甲符,只在唐菁菁眼前掃過,就瞬間點燃。

金甲正神虛影出現的那一刻,唐菁菁甚至還沒反應過來。

“縱然你攻擊強悍,次次都能破我的防。但是倘若我身上有一千張小金甲符,釋放符咒只需要一息不到,你又該如何應對?”

唐菁菁瞠目結舌。

即使她已經看過顧長生打贏林動的那場戰鬥,卻根本沒法像姬白雪那樣,看出那場戰鬥中顧長生究竟是如何贏的。

而直到此時她才明白,顧長生對於符篆之道的理解,和青竹院除了言長老之外的其他講師不相上下,甚至在某些方面要遠勝他們。

最起碼那些講師沒人能像他這樣,飛速畫符,又飛速施符。

唐菁菁心中燃起一絲希冀,小聲道:

“這……我做不到吧?”

“給自己點信心,”

顧長生認真地看著唐菁菁的雙眼,沉聲說道:

“你肯定做不到。”

“……”

“但是熟練之後,比現在快個三五倍還是輕而易舉的。”

顧長生說道:

“畫符施符不過也只是個動作。”

“正所謂單身三十年,手速快如……不是,那什麼,熟能生巧啊,熟能生巧你懂不懂?”

唐菁菁雖然不理解,但是大為震撼。

她能感覺到顧長生是真的想幫她,沉默許久後,用力點了點頭說道:

“謝謝你,顧師兄,我能做到!”

顧長生見狀,當即捋著自己並不存在的鬍子,用刑長老的口吻說道:

“孺子可教,你用心練習,假以時日,未嘗不能達到我十分之一的水準。”

“行了,你練吧,我玩去……不是,我修煉去了。”

走出木屋,顧長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滿臉得意地說道:

“又拯救了一個處於青春期的彷徨少女,真牛批!”

“像我這樣的聖人,已經不多見了。”

話音未落,就見十幾件髒衣服飛了過來,把顧長生埋在下面。

隨即就是言長老那蒼勁渾厚的聲音傳來。

“聖人,給我洗衣服去!”

顧長生從衣服堆裡鑽出來,滿臉無語地說道:

“靠,我還要修煉一下準備考核呢!”

“你修煉個屁,我都怕你失手把負責考核的講師打死,滾去洗衣服去!”

“好好好,你這麼玩是吧?你輩分高,你牛批!”

顧長生滿臉無語,扛著那些衣服轉身離去。

……

臨安城,城主府。

白玉江手拿摺扇,輕輕搖動。

他面前坐著的,是一名形貌端莊的女子。

那女子手中握筆,揮灑之下,一幅山水躍然紙上。

白玉江見狀當即收起摺扇,拍手叫好道:

“好!”

“文若清姑娘這丹青技藝簡直是妙筆生花,寥寥幾筆,便將這山水勾勒完成,在下佩服!”

文若清抬起眼掃了他一眼,語氣淡然說道:

“山有形無質,水有質無形,這畫也就只有你會說好。”

“少城主代理臨安府政務,不是應該公務繁身嗎?怎麼有工夫看我在這裡閒逛?”

白玉江揉了揉鼻子,尷尬地說道:

“最近倒是沒什麼好忙的……”

話音剛落,就見城內侍衛走了進來,躬身說道:

“少城主,有瀚海宗的密報!”

白玉江聞言頓時眉頭緊鎖,冷哼道:

“沒看我正忙著嗎?”

文若清輕哼一聲,抬手一揮,那幅畫瞬間化作幾百縷碎條,靈力掃過,當即揉成一團。

“你還是處理好你的政務吧,免得城主知道了,又說你不務正業。”

說著,轉身離去。

白玉江看著她的背影,眼神裡閃過一絲陰冷,隨即斜著眼看著那侍衛說道:

“說吧。”

侍衛當即小聲說道:

“瀚海宗的暗子發來密信,他們好像準備提前開始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