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又有一尾魚上了鉤,啥也不用說,顧長生抬手一個冰封就把魚給凍住了,防止魚兒逃脫。

但這下子卻把老者給急壞了。

“你個小子幹嘛!這慈湖舟魚最忌諱的就是冰凍!雖然凍住了靈氣便不會消散,但這肉質卻會大打折扣。”老者一邊抱怨著,一邊讓顧長生解了冰凍。

“嘿嘿嘿,晚輩知錯了,這不還得多向老前輩學習嗎。”顧長生立刻捶腿,賠笑著說。

老者嘆了嘆氣,眼光有點深邃悲哀:“你呀,就和那當年的薛家一樣,敵情未明,貿然出動,結果鬧得一個,敵人埋伏,全軍覆沒!”

顧長生聞言倒是一口涼氣,他的直接告訴自己,事情沒這麼簡單。

“老前輩還請繼續講。”

“第二次的人妖大戰,妖族動盪,玉冰宗首當其衝。”

“原本兩方還能互相制衡一段時間,等待援軍趕來,但不成想突然有一天這薛家似乎收到什麼可靠情報,竟然打算以全宗之力衝殺一個山頭!”

“據他們說訊息來源絕對可靠,那裡面住著三個妖帥,只要能把三個妖帥給誅殺便可結束這場戰爭。”

“然而正當全宗聽信薛家家主,打算討伐之時,被那時的老宗主攔了下來,說是可能是敵方設下的陷阱,不妨等到援軍來後一起衝殺。”

“老宗主說的有理,妖族詭計多端,確實要處處小心,萬事提防。”

老者捋了捋山羊鬍,笑著說的:“你這頭腦比當時的薛家主來的清晰,他的家主之位應該給你來做。”

“哈哈哈哈,如果可以,倒也不是不行。”顧長生回應道,還故意壓低嗓音發出幾聲沉悶古板的喊聲。

“哈哈哈哈,只是啊,他薛家家主按捺不住,說是再過幾日敵方就要轉移了,而且訊息來源,絕對可靠。”

“結果……唉……”老者嘆氣。“薛家果真中了敵方埋伏全軍覆沒,最後被打上了玉冰宗。”

“若非老宗主帶著援兵趕來,我們這一門派就被滅門了。”

故事聽到這裡,顧長生還是心存疑惑:“老前輩這和地牢有什麼關係呢?”

老者聞言表示不急,緩緩開口:“據說啊,在老宗主的帶領下,他們生擒了一個妖帥,就關押在這地牢之中,只是沒人見過。”

“我知道這事情也還是幾年前從一喝醉的越家執事口中聽說,說到這執事,就不得不提我當年人稱小姜子牙的過往了......”

還沒等老前輩講自己的光輝過往,就發現顧長生已經從自己身邊消失了,老者一笑置之:“年輕人就是浮躁,什麼是真正有價值的故事都不知道,還是繼續釣老夫的魚吧。”

老者顛了顛魚簍發現重量不對,開啟一看:“他媽的小畜生,竟然換了魚簍,留給我的還都他媽是凍魚!”

早已遠去的顧長生聽見後面的怒吼,冷哼一笑,大聲回應道:“想要老子的魚,門都沒有!釣魚就要自己釣上來,空軍佬!”

在一聲聲“親切問候”中,顧長生離了慈湖,來到發生這一切的源頭之地。

裡面的囚犯依然在和獄卒叫囂,兩人隔著柵欄互相對罵。

顧長生催動神通足,像一陣疾風似的飄過獄卒身邊,前往地牢最深處。

一陣摸索之後,顧長生又找到了那個按鈕,又是熟悉的“咔噠”一聲,密門呈現在眼前。

顧長生走了進去,密室中人看見來者絲毫不意外。

“你來了。”

顧長生將靈龜放在地上,拿靈龜便爬上密室中人:“前輩叫我來,我怎敢不來。”

男子將靈龜放在耳邊,像是在傾聽他說話一般,然後啞然一笑,開口說道:“你都瞭解到了多少?”

顧長生也沒隱藏,把剛剛聽說的都給男子說了。

男子嘆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確實是一位妖帥,但我和其他妖族不同,我修的道是天道,行的是命輪,信的是因果,絕不會濫殺無辜,我的這身模樣便是最好的證明。”

顧長生對妖族的修行沒多大瞭解,也不感興趣,但對眼前之人卻已經多了幾分厭惡!

“大長老令我還沒找到,這事我幫不了你了!”

顧長生語氣驟然變得陰冷起來。

這倒是實話。

自上次偷完薛玉清的長老令之後,就一直沒閒下來找令牌。

現在知道他是妖族,自己沒有弄死他已經算是心慈手軟了!

男子聽出顧長生語氣驟變,當即猜出他心中所想,苦笑著搖頭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知道我身份之後沒有落井下石,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不願意我也無話可說。”

“不過我來找你是另有其事。一是那越寒打算借我之手殺了你,二是關於我為何會在這裡的真相。”

顧長生眼神一冷,他想到越寒絕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想到他竟然想用一個未曾出世的黑影來對付自己,哪怕那個黑影是個妖族。

顧長生盤腿而坐,擺出一份洗耳恭聽的姿態。

“越寒說只要我在接下來的宗門大比上殺了你,便可放我自由,至於如何進入這宗門大比,他就沒具體跟我說了,他只說他自有辦法。”

“你為什麼要幫助我?”這是顧長生第二次問他這個問題,上一次他的答案是好人幫好人。

男子微微一笑:“因為我與你有緣,而且你是一個好人。”

這一次他沒說好人幫好人,或許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被顧長生看穿的那一刻,好人這個標籤就已經有所動搖了。

顧長生不置可否:“這個理由可不算充分……”

男人聳了聳肩說道:“那我也沒有別的理由了,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當沒見過我便是。”

以退為進!

狗妖族還看過兵法!

顧長生被他這個態度氣得後槽牙咬得嘎吱響,沉默片刻,還是開口說道:

“打算怎麼辦?”

男子聞言這才笑了笑說道:“你附耳過來。”

顧長生照做,他越聽眼中光芒越盛。

“哼哼,好計謀,這下子只可以在眾人面前戳穿他的虛偽假面。該說不說,不愧是妖族,就是卑鄙,就是下流,無恥,齷齪,奸詐,狡猾……”

顧長生一口氣罵了十幾個詞,直到肚子裡那點東西都罵出來,就見那男子一臉淡然地看著自己。

“你要是覺得自己時間夠多,可以接著罵。”

顧長生撇了撇嘴。

“剩下的你自己腦補……”

男子笑了笑,沒有在意顧長生的調侃,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實論狡猾,我覺得你們人類修士比我們妖族更勝。”

“我之所以會在這裡,也是遭那越家算計。”

男人眸中隱有怒火燃燒,他彷彿又看到了幾十年前的那一個夜晚,那一個夜晚,他從高高在上的妖帥,成了別人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