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的麻煩相當大啊。外面的人如果全是衝著你來的話,那大概你也算是開創了卡塞爾新紀錄了。”芬格爾從窗戶的縫隙賊眉鼠眼地往外面張望,棕熊一樣魁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鋼鐵般的肌肉塊居然能夠被扭曲成這種形狀,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什麼記錄?”路明非正在整理自己的裝備,分別是兩把合金鍛造的短太刀和一對大口徑沙漠之鷹。“建校以來第一個在自由一日中被淘汰的S級。”芬格爾說。

“總之在你們老生眼裡我是肯定會被淘汰了的對嗎?”路明非說。芬格爾撓了撓後腦勺:“師弟你這是什麼話,我可是在盤口裡壓了你贏,壓了整整一千美刀!”

“賠率是多少?”路明非好奇。

芬格爾:“1:7。”

“沒想到我在學校裡還挺受歡迎,支援我在自由一日中奪冠的勝率居然這麼高,都是認為我會被淘汰的那一批的七倍了。”路明非深感寬慰,世界上還是好人多啊。

“師弟你在想什麼,是你1,他們7。”芬格爾瞥了他一眼。

路明非點頭:“池子裡有多少錢?”“接近十三萬,我可是壓了整整兩千美刀在你身上,師弟你可千萬要幹掉愷撒和楚子航啊。”芬格爾賤兮兮地說。

“那師兄你幫我在我自己身上壓三千,我轉給你。”路明非說,他走到芬格爾身邊並看向外面,數量驚人身穿紅色與黑色作戰服的年輕人們已經佔據了整個E區宿舍樓周圍的所有制高點和戰略要點,按照這些卡塞爾精英的戰術素養,哪怕樓裡藏著一支海豹突擊隊,也沒辦法強行突圍出去。

“學生會昨天晚上就對這裡進行了清場工作吧,無關人員基本上都被轉移到了山谷學院和諾頓館那邊,你怎麼沒離開?”路明非問,他心想不愧是芬格爾,夠義氣,兄弟捱揍的時候也得跟著一起捱揍才叫好哥們。

芬格爾那張原本還頗有些英俊的臉立刻皺在了一起,他的聲音帶著哭腔:“你不知道,現在咱們新聞部已經被預設為是你S級路明非的馬前卒了,師弟你進學校之前給你造勢的那些帖子在愷撒看來那就是二五仔行為,按照江湖規矩是要切手指剁耳朵的!”

“話說師兄你發稿子時候的豪情壯志呢。”路明非心說啊我就知道你小子節操還是丟掉了是吧嗎。

“哪有什麼豪情壯志,還不是被逼無奈,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了!”芬格爾憤憤不平,拳頭攥緊,好一副肌肉炸裂的猛男皮囊。他說,“說什麼‘你也不想因為那點小事就被學校扣掉學分繼續多留幾年的級吧芬格爾’,否則我這等好狗只要愷撒在學校一天我就一天抱緊加圖索家少爺的大腿,誰跟你個窮鬼打天下啊你!”

路明非撫額。

“你是否有些過於坦蕩了。”路明非憋了一口老槽實在是不吐不快。

芬格爾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等會兒學生會和獅心會的人衝進來,我就藏床底下,師弟你捱揍的時候可不能出賣師兄。”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口氣,忍住了自己提前暴揍這貨一頓的衝動。

這個時候有人在外面敲門,路明非手覆於腰間的沙漠之鷹,整個人忽然像是開弓的箭一般緊繃,他調整自己的呼吸,左手緩緩挪到刀柄,右手抽出從沒上過膛的大口徑手槍,謹慎地向著門口移動。

“是我!”門外傳來年輕男孩的聲音,是新生聯誼會的會長奇蘭。

他在上一次集會之後便公開表示自己願意將這個職務讓給路明非,這個決定也獲得了其他新生的認可和贊同,但被路明非拒絕了。路明非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成為卡塞爾內某一個學生社團的領袖,如果真是如此,他大可以加入獅心會,楚子航這種人一言九鼎言出必行,說會讓路明非當上獅心會會長那就會讓他當上獅心會會長。

區區一個社團根本無法填滿路明非的胃口,他要做的是將學校內所有的團體征服,並將他們完全團結在自己的領導之中。唯有卡塞爾內所有學生都被擰成一股繩,路明非才有底氣在面對校董會的時候依舊敢於說出日本的秘密,並掀起一場混血種之間新的戰爭。

見到以經典的防衛動作開門的路明非和路明非身上的裝備,奇蘭明顯愣了一下。

“我以為我們這一屆新生基本上都沒有接受過戰術訓練。”奇蘭說。

路明非側身讓奇蘭進來:“我以前和楚子航是同學,我們關係很好,經常一起在網上搜尋相關的影片來學習。”

這當然是騙他的。

很大程度上,路明非的戰術風格是集合了卡塞爾諸多戰術大師的長處,雖然一度被稱為學院歷史上最優秀的準畢業生,但本質上還是沒有能夠脫離了原本那些教導他的戰術大師的基礎框架。

“我們已經完成了佈防,至多能在戰鬥開始之後抵禦獅心會和學生會的聯合進攻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之後,我們的弗麗嘉子彈將會耗盡,愷撒和楚子航將帶隊突入建築內部。”奇蘭沒有看芬格爾,直接對路明非跟進佈防的情況。

芬格爾的嘴巴張大,下巴大概已經是脫臼了。

“師弟!”芬格爾五體投地,“不愧是S級,王霸之氣外洩,虎軀一震,就在卡塞爾收下大批小弟,真真是我輩之楷模!”

路明非有點尷尬地對奇蘭說:“你別管他,這貨有病。”

“嗯。其實我想說的是,我們參加這次自由一日的成員雖然預估血統很高,但沒有人接受過系統的訓練,在進行巷戰和白刃戰的時候會立刻陷入下風,預估最多半個小時,如果戰局沒有轉機,我們就會全軍覆沒。”奇蘭盯著路明非的眼睛說。他好像並不緊張,對路明非充滿信心。

路明非拍了拍奇蘭的肩膀,他的目光投向窗外,一隊隊獅心會的精銳正在佔領不遠處的花壇,他們面色嚴肅,以極高的戰術素養警戒周圍的同時佈置防禦工事。

正面交戰,即使有新生聯誼會的支援,路明非也根本沒有可能和學校裡最龐大的兩個社團匹敵。

他用了些小手段。

“放心,交給我。”他輕聲對奇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