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司馬月慘白的臉,李本心心裡大有一吐往日惡氣的痛快,眼中滿是得意和興奮,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痛快。心中不由得讚歎,自己把薛揚請來,這步棋真是走對了。

前幾日,薛揚答應給廖之化兵馬錢糧,李本心那時憂心忡忡,甚至有些抱怨薛揚的魯莽。想不到,薛揚如此聰明,竟然把四大家族的私兵和扒了,送給廖之化。如此既削弱了四大家族的力量,又給廖之化增加了兵力,而且還讓四大家族和廖之化加深對立,可謂是一舉三得呀。

“哎呀,諸位愛卿,薛相此十冊,數盡龍城弊病,著實是提的好。如今,咱們天都王朝兵強馬壯,四面安穩,真是大好事呀。今日本王高興,要大宴群臣,就在這議事大殿上,咱們一塊兒喝酒,誰也不準提前離開,不然本王可不高興。哈哈。”李本心大笑道。

司馬月一眾知道,這是李本心故意要羞辱他們,也是要困他們在大殿。而司馬月他們現在也確實沒有對付的辦法,正能任由李本心將他們的護軍和私兵全部清除。

傍晚,回到家中。司馬月和尹少正他們商談了半日,罵了半日,然後晚飯也沒吃,便坐在密室發呆,整個人渾身冷得像是個冰塊。這一連串令她措手不及的事,反而讓她更加冷靜,更加深沉。她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個絕密的計劃,要將李本心一眾徹底剷除。而赤血門被滅,薛揚的動作,雖然在她意料之外,但是並不能動搖她的計劃,甚至為她計劃的成功,更添了一把助力。

此時,血池裡的焦遲還在不斷蛻變,他全身幾乎已經看不到多少人的血肉,完全成了金色的怪模樣,甚至眼睛、耳朵、嘴巴,也只能看到層層金線。有時候,司馬月在想,如今的焦遲還算是個人嗎?

這些年焦遲是唯一一個司馬月能分享心情的人,他自然能感覺到司馬月那冰寒之下的憤怒,也能猜到她的處境。問道:“一個月前,你可以隨心所欲擺佈李本心,可如今情況已然相反。你當真覺得你的計劃可行?萬一李本心提前對你下手,你可沒有對抗的能力。”

司馬月冷道:“哼,我如今處境越危險,我的計劃便越可能成功。這棋盤上損失幾塊子,換取整個棋局的勝利,這並無可惜。待黑白大會後,便是李本心的死期,也是我獨掌天都王朝的開始。到時候,什麼薛揚,什麼落凡,他們將知道我司馬月的手段!”

焦遲:“嗯,我相信你。而且你放心,我的身體很快便能蛻變完成,到時候區區落凡不足為懼。而黑白聯盟大會,將是我焦遲一展身手的絕佳時機。到時候,世人都將見識到搬門金斗真正的威力。我將要成為超越羅天化,實現真正的不死不滅!哈哈,哈哈。”

……

厲春錦接到李本心的王命,順利成為天城大元帥,開始接管天城的地盤。堂中落凡和厲春錦談了一日。落凡將自己後續的計劃告知,然後又囑咐她不計成本的增加兵力,以備未來所用。又將天字隊暗衛留下,讓他們幫助和培訓厲春錦。

未免與厲春錦待得時機太久,被旁人察覺身份。深夜時,落凡又帶著趙雪和鍾風雪離開天城。

牽馬走在大街上,落凡笑道:“二姐,經歷此番大戰,有何感想?”

趙雪興奮道:“殺得爽!林遜那廝,在天鵬山被我一劍取了首級。我一夜殺了三百敵人,其中高手有二十八人,比我厲害的也有三位。幸虧你的暗衛保護,不然我還真未必能從這樣的大戰中活下來。”

“世人以為將軍無敵,衝殺與萬軍中,一氣呵成,絕無退縮,其實這是謬誤。人力有限,在大戰中可能面臨重重包圍,甚至陷入持久戰,一定是進退有秩,才能保命。況且你的內功並未到達化境界,不能魯莽呀。”

“知道啦。這一次來,我確實學到不少東西。不過,戰爭下的人命當真不如豬狗,希望天下早日太平吧。還有,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別忘了再叫上我呀。”

“二姐,胸襟開闊,武藝超凡,日後定是一方霸主。以後我仰仗你的地方還很多呀。”

“呵呵,那是自然。我趙雪活便要活出一個名頭。對了,咱們現在是要回龍城嗎?”

“還不能回。這次我們是以前往醫文閣治病的名義出的龍城,不能回去太早。咱們先去詫風原鐵馬鎮待幾天,到那裡定還有好戲。上馬。”

三人上馬,朝詫風原方向趕去。

……

鐵馬鎮,八匹鐵馬奮蹄而奔的雕像,遠遠醒目而又威武。一旁還有一塊巨大的木牌,上面寫著:鐵馬鎮,到此下馬。

三人牽馬入鎮,趙雪看那木牌斑駁字跡,嘆息道:“鐵馬鎮!當初馬幫何其威風,護瀾山莊江湖中何其地位。馬天陽響噹噹震懾一方的豪雄,卻誤與司馬月結識,以致於鳩佔鵲巢。如今物是人非,只留下這幾個字,也漸漸退了顏色。”

落凡卻道:“也不全然是司馬月的緣故。二姐,可知為何馬天陽全族死後,他的部下為何沒有替其報仇,反而護瀾山莊投靠了司馬月?”

趙雪道:“這我當然知道。當初,馬天陽被殺,他手下還有三位大將倒戈,焦重、李東河、關西誰。這三位本來就人品低劣,慣作惡事,私下被司馬月收服。故而在馬天陽死後,司馬月能利用他們將護瀾山莊十幾萬鐵騎收服。而他們三人現在正是司馬月新建立的詫風原五位大將之三。”

落凡:“所謂養虎為患,便是這個道理。馬天陽為人豪爽正義,可他太重情義,念及故交,手下這些頭領作惡時,他卻不能加以重罰,反而替他們包庇,還讓他們繼續身居高位。如此終導致自己被反噬。二姐,你和馬天陽的個性有八九成相似。假如你是天下銀幫之主,若你手下有近親或者朋友,在外作惡或殺或奸或欺壓良善,你能下狠心依照幫派處罰嗎?”

趙雪一時遲疑,皺眉道:“我不能。”

落凡笑道:“這對敵之策,便是如此。對方好名,則以汙名辱之。好利者,則以重利誘惑之。像你這般最重私情的人,最容易從你身邊人下手。二姐,做大事的人,要有博愛的胸懷,不能只愛自己身邊人呀。你知道世人為何稱呼我為活閻羅嗎?因為我從不徇私,上至天都王、下至乞丐,若犯在我手裡,我視為一同,該如何罰便如何罰,所以他們說我無情,全都怕我。生命平等並無高低貴賤,如果有一日,我的家人我的朋友,犯了錯事,我下手絕不手軟一絲!袒護別人只是一同犯錯,而接受應有的懲罰,才是對旁人最好的幫助。”

趙雪點點頭,“大公無私!這便是你和我們的不同吧。我知道的你意思了,從此以後便我一定不在徇私!”

三人牽馬走到鐵馬鎮中央,遠遠便瞧見,前方紅樓氣派,客流不斷。

“風月樓。好熱鬧,咱們是要住在這裡嗎?”

“對,咱們在這裡待幾天,然後再回龍城。”

自風月樓後院入,趙雪和鍾風雪便進入客房休息去了。向矽帶著兩名暗衛來到,將近些日風月樓的事詳細彙報。

不多時,一身紅紗裙,頭戴金鳳釵,面覆金色鏤空綵鳳面具的年輕姑娘敲門而入。落凡一瞧,嘖嘖讚歎道:“嘖嘖,這是哪裡來的美人呀?”秋婈取下面具,呵呵一笑:“漂亮吧,我現在可是風月樓的頭牌,有人出五萬兩銀子要看我的臉呢,便宜你了。”

“霧罩巫山雲雨多,夢中巫女何處尋。你這戴上面具,倒是有幾分隱約朦朧,多幾分神秘,無論貴族王侯還是江湖大俠,莫有不被吸引的吧。”

“酸!多日不見,還是假文人的不著調。”

雙方坐下,落凡道:“我看你這風月樓生意倒是不錯。不過可不是讓你來做生意的,詫風原的事做得如何了?”

秋婈嘆息:“司馬月,手段太過厲害。我在此地,蒐集了半月,卻沒有得到一個可用人才。但凡往日與我家族有關係的將軍,盡數被司馬月暗害。舊日的相識幾乎沒有剩下的,而詫風原內部還有專門監視各部將領行蹤的部門,便是他們哪裡吃飯,說過什麼話都有人記錄。想要收服裡面的人,毫無機會。這是如今詫風原的將領名單,你自己看。”

落凡開啟名單看了一遍,笑道:“司馬月,還真是搞了個銅牆鐵壁。哎呀,可惜。這麼有才華的女子,竟然是個壞人。”

“如今,詫風原鐵騎,分為五部。鐵馬三部、鐵槍、鐵弓,每部均有三萬人。鐵槍部是司馬月的堂叔司馬戒為將,鐵弓部是司馬月心腹大將高火為將。其餘鐵馬三部,便是當初反叛我父親的三人,焦重、李東河、關西誰擔任。五位大將之上,還有總將兩名,分別是胡浪天和李狂鐵,這二人也是司馬月的心腹。總之,掌管大軍的幾十位將帥,全是忠於司馬月的,無法拉攏一人。”

“那你有什麼頭緒和計劃嗎?”

“嗯,沒有。對方警惕性重,又如鐵板一塊,我怕動作太大,引起懷疑。”

“哦,我聽說,最近幾日關西誰,一直往風月樓跑,他要出十萬兩銀子娶你?有這事嗎?”落凡忽然笑問道。

“你全知道呀。我本來打算,借用你離間福城而王的計謀,引誘關西誰和焦重對敵。沒想到,焦重並不敢和關西誰相爭。這關西誰武藝絕頂,是詫風原最強一人,更橫行霸道慣了,他竟然不顧及風月樓的背景,要強行娶我。暗主告知我,你這兩日會來幫我,於是我便打發他兩日後再來。”

“呵呵!看來詫風原確實有些門道。走,咱們現在去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