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傅最寶貴的東西,必和她青春不老有關,所以她才甘願守在丹極宮百年不出。她既然如此不願旁人接近,裡面的東西一定難以隱藏。雖說你沒有進過丹極宮,但你自幼生長在這裡,對你師傅應該還是有所瞭解的。”落凡。

“真是上了賊船,想下倒是難了。既然答應幫你,那我只能盡力一試。不過,我可提醒你,師傅本領通天,可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此番行動未必能有所結果。而且,我一旦出手,可就是師門叛徒了,以後我流落街頭,你可得負責。”花相宜。

“恩師如父,我自然知曉此事姐姐為難。按理說,我沒有理由,也不該拉你來這一趟。只能說,這是你我姐弟的緣分吧。至於是善緣,是惡緣,難以辨別。但若能得此丹藥,必能挽救天下與大難,此事當做。”落凡。

“你呀,就是大話多。不過,好在你的大話總能應驗。我此番被你忽悠來,豁出性命幫你對付自己的師傅,倒像是三流話本里那些被情郎迷惑腦袋的傻姑娘了。好在,我無父無母,也沒有值得掛念的親人。但行事前,我還有一個要求,若我們真失手了,我死了或被師傅抓了,你切莫理會,也絕不能找我師傅尋仇,速趕回龍城便是。”花相宜。

“我明白的姐姐的心意了。那咱們開始準備吧。關於潛入丹極宮,我把詳細計劃告知於你。”落凡。

落凡與花羽落房中仔細商議一二個時辰,將空了觀各處地形,各種關節全部仔細對照數遍,這才安心。畢竟要和傳說中的活神仙對敵,比和陰陽煞主曠世元比武也輕鬆不了多少。

午時過了三刻,林兆宣和莫喬這才風塵僕僕趕回。他們已經召集了八百江湖中人,等在岱巫山下,準備出發。

黃昏時,來到岱巫山下,一眾人這才在落凡的帶領下往岱巫山上趕去。山路重巒疊嶂,藤密草深,毫無路徑可循。好在有花相宜指路,他們可以隱秘躲過山上崗哨巡查,穩步靠近道觀。半路上,或遇到一二個巡哨的,落凡也能施展風雷腿輕易拿下。

第二天,天色尚且昏,霧濃如雨,一眾人身上衣服早已溼透,不少人捻起水來。一個個還未與敵交手,渾身已創痕遍佈。好在主家給的錢多,而且說了這次也不用他們真的動手,他們便也沒有怨言,按照吩咐全都安靜跟著。

離空了觀還有一里路程,落凡便讓人群分了五波藏起來。而他則是一個人先去給對方來暗襲。

空了觀雖是白道大幫,但人數卻十分少,上下總共不到二百人口。而且,這蒼虛道姑有規矩,凡是門下弟子,年滿三十五歲,便會被趕出道觀,美其名曰下山歷練。所以這道觀中只有年輕女弟子,而這些女弟子,功力頂尖者都會被排到江湖各處,替蒼虛道姑蒐集珍貴藥材。加上這一次天下會,又有十幾位高足前往龍城參加天下會,所以如今門派中只剩下幾十名實力較弱的弟子。

自然高人門下無弱徒,這些較弱的年輕弟子,放在江湖上那也是頂頂的高手。據花相宜說,便是她的功力在空了觀中也不過是中等水準,算不得高明。而這次參加天下會大方異彩的夭十一,在門中算得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那也是因為今年正巧,上一輩年輕稍長的克字輩女弟子剛被趕下山的緣故。

天色昏黑,但道觀四門,山前山後守衛的弟子卻不敢倏忽片刻。不然若道觀闖入賊人,她們這些弟子必然遭受師傅重罰。而落凡此番便是要逼蒼虛道姑出手,在出手前,他必須儘可能削弱道觀的力量。畢竟這次找來的幫手,武力平常,若不幫他們掃清障礙,一會兒火攻空了觀未必能成。

落凡仰仗九重風雷腿和驚泣鬼步的能力,若夜中忽隱忽顯的魔鬼。從背後將那些看門和巡哨的弟子全部打昏鎖緊。雖說這些女子反應極快,輕功也好,但面對九重風雷腿,他們也無還手的機會。不到半個時辰,四門看護還有巡哨的幾十名弟子便全都被落凡鎖住送到山腰看管。

天色昏白,濛濛濃重重,暗茵茵時。換班的夭子輩師姐,夭九兒打個哈欠自房門中走出。剛走出房門,她便察覺不對,急飛步馳至山門,卻見山門空空,本該值守的弟子一個也無。

“夭十二,夭十九,良小七,良小八,人呢?速速出來!”

眼見四處無人,張開耳力,也聽到道觀四門值守人音,那夭九兒敏銳察覺不對,當即仰頭一喝。

這一喝,道觀中尚在休息的其他十幾位女弟子,急忙全穿衣跑了出來。丹極宮正在打坐的蒼虛道姑也睜開潤眉,眉角凝起,展開內力一查,四面所有人心跳皆不能瞞:“嗯?看來有不速之客闖來。哼,找死!”

眼見暴露,此時落凡化身白衣司馬秉,這才帶一百多嘍囉自山門前現身。

“來者何人,此乃岱巫山,我虛真派禁地,來人速速離去。不然殺無赦!”但見來人,那夭九兒直接拔寒劍,率領一幫師妹冷酷對峙。

“哈哈!蒼虛道姑,頑固不化,敢與我司馬家為敵!今日我司馬秉便替姑姑,踏平虛真派!”落凡上前哈哈一笑,毫不客氣。

“找死!”那夭九兒紅唇怒咬緊,霜眉覆重寒,腳若驚鴻起,身若月華落,剎那急雷鋒電,比落凡風雷腿速度不差,為眨眼殺至面門。

那後面一眾嘍囉見狀,皆嚇得倒退,腿軟口張!

卻見,落凡蹭然一步,消失原地,剎那間芳華金光空中亂閃!噗嗤見,硃紅揚天,血如長連,那夭九兒已中劍倒地!那一眾女弟子眼見師姐如此輕易落敗,不敢對敵,急跑進道觀去尋師尊出手。

“驚豔一劍,顏一劍的三驚之一,這麼漂亮的劍法,竟然被他學會了,太可惜了。憑藉此等風雷腿之速,加上此等劍招,應該能和師傅糾纏片刻。”花相宜躲在遠處,眼見落凡一招擊敗自己師姐,心中也是多了幾分勝算。

千里外岱巫山,落凡正與蒼虛道姑鬥智鬥勇時,而此時的龍城也是風雲變幻,血殺漫天。

自落凡離開龍城,司馬月一眾被軟禁西華殿,黑白聯盟十幾萬大軍屯兵龍城外,每日更有幾萬黑白大軍陸續趕來。而此番大戰天下銀幫出力最多,前番司馬月藏兵龍城,便是侯令天暗中籌劃。而如今天下銀幫出錢出人,召集百萬大軍,勢必要助司馬月贏得這場戰爭。而諸王的大軍按照預謀,也在不斷向龍城靠攏,司馬月手下詫風原十五萬鐵騎,最先抵達龍城東門,已然擺好方陣,大有攻城的氣勢。

與此同時,第二日天明,東方南王和鐵王領大軍距離龍城不過一百五十里、二百里,於傍晚即可達到龍城。而龍城南四百里的旗城武王霍淵,距離龍城不過二百里。西方鐵王距離龍城,也不過三百里。東南遙城良王吳之休距離龍城四百里。而北方的凌王賀爭與蕭王廖之化,正對峙在龍城西北二百里處。唯有福王、烈王、寒王暗兵不動,在各自封地駐守。

天城大元帥厲春錦,與司馬月進攻王宮當日凌晨,便已接到暗衛傳信,讓她備軍準備阻攔諸王大軍,以及馳援龍城。待大軍整備,午時厲春錦又接到落凡手書。那手書中寫得詳細,將接下來幾日,如何情況盡數告知。

讀罷書信,厲春錦嘆息道:“落凡果是心思縝密,膽大過天之人。看來,這一場血雨腥風,在所難免。”

一旁洛天遙急道:“聽聞龍城天都王有難,司馬月與諸王要反,咱們是否立即帶兵馳援龍城?”

“馳援是必要的。但在之前,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做。天遙和我一道率領大軍,準備開拔吧。”厲春錦微微一笑道。

卻說,武王率領十萬精銳鐵甲軍,自官道而行,浩浩蕩蕩進發龍城。來到天城三十里處,便繞道東南,防止與厲春錦這個天城大元帥正面衝突。若不然,在天城下開戰,必然耽擱數日時間,損兵折將也是難免。

剛繞過幾十里地,來到天城杯八杯縣官道,距離龍城還有一百五十里地,前方密林悠悠,土坡綿長。在那樹林兩旁,左右路邊,立有兩面金龍大旗,上有鮮紅大字:天都王命,武王到此止步,原路返回。

眼見前方高旗攔路,武王霍淵喝馬停軍,皺眉道:“天都王旗,嗯,二十年不曾見到這東西了。司馬月李本心病入膏肓,已是將死,難不成還想用這旗子當我去路?若我不去龍城,豈不是背棄了與四大家族和其他王的盟約?若此時進,萬一前方有敵軍埋伏,大軍或許遭受挫折。”

此時,兩旁七名小將軍,也各自騎馬揚出頭看去,臉上都是疑惑。這七名小將軍便是霍淵剛收下的義子了,霍八風死後,霍淵也算是斷了香火。可武王總要有人繼承,於是他便從霍家旁系遠親中挑選了十幾人當了義子,如此武王府也不算孤單。但畢竟是旁系遠親,小門戶出身的,本事稀疏,見識更是差得遠。

見霍淵右身旁,年齡稍長三十五六歲者,名霍包扛大刀憨厚笑道:“父王,為何見到這大旗便停了大軍,莫非這旗子真是天都王立的?可這天都王既有旗在,怎麼不見大軍呀?我看八成是天都王手下無人,又怕我們打過去,故意弄的障眼法。”

霍淵皺眉道:“障眼法,那也得能唬住人才是。劉登,你說說這是怎麼回事?”

右身旁那大將軍劉等,乃霍淵心腹,更是軍中老人,一聲征戰,熟讀兵法,更有過人眼界。撫白鬚思量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且不可冒進。這附近若說真有埋伏,也只有天城厲春錦能趕來。這厲春錦雖說是女流,但前番一夜屠殺赤血門十幾萬弟子,手段可謂老辣,不可小瞧。不過,赤血門雖人多勢眾,畢竟是江湖中人,一碰便碎。而我們是正規鐵甲軍,軍紀嚴明,軍陣強悍,即使厲春錦真想埋伏,也未必能有奇效。所以我的意見,可進可退,需把事情搞清楚才能決斷。”

霍淵聞言認可道:“嗯,有理。派十二名斥候,去前方密林、土坡檢視,若無異狀,大軍繼續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