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枝仰著小臉看著祁宗權。

落日的餘暉灑在他身上,明明是濃烈張揚的色彩,落在祁宗權身上卻多了幾分黏稠詭譎。

霞光在他身上演變成了黑暗,看似內斂,實則張揚舞爪的將她包圍。

宋枝枝輕輕眨眼,食指放在了唇間,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祁宗權要比宋枝枝高很多,居高臨下的身高差讓他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到那泛著一抹粉嫩的指尖。

肉粉色的指甲被修得平整,透著乖巧與稚嫩,帶著嬌軟的脆弱。

不堪一擊,卻偏偏擊中了他的心。

祁宗權頂了頂上顎,像是嚐到了某一絲甜意,他嘴角輕勾。

“期待你的選擇。”

孔安厭女,江景松潔癖,這裡不過三位男嘉賓,除了他們兩個,這剩下能選擇的人……不就只有他了嗎?

祁宗權對此勢在必得,平靜眸子之下掠過一抹極強的侵略性。

——

隨著“第一名”決出,除了宋離的其他嘉賓都陸續回到了營地。

節目組搭建的豪華大帳篷就在旁邊,嘉賓們一眼就能看到。

比起他們自己搭建起來的簡陋帳篷,那豪華大帳篷一看就溫暖舒適。

可惜這次的第一名是宋枝枝,他們只能被動的等待選擇了。

宋枝枝跟著祁宗權回到營地時,孔安輕嘖一聲,雙手環抱著胸,眼裡閃爍著一抹厭惡的光。

“喲,第一名回來了?”

譏諷的語氣讓宋枝枝多看了他一眼。

帝國很少會有對雌性如此不尊重的人,但也有例外。

極個別被稱為“反叛者”便是如此,他們厭惡雌性,寧願在狂暴的精神暴動中死亡也不願意被雌性安撫。

孔安=反叛者。如此等式在宋枝枝腦海中冒出,她默默往旁邊走了些。

孔安看到宋枝枝這個動作,一股憤怒沒由來得升起。

在這抹憤怒之中似乎又摻雜了其他情緒,像是委屈,又像是不甘。

孔安冷哼一聲,壓下心中那一絲詭異的委屈,雙唇緊抿,難得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因為宋離還沒回來,所以導演並沒有急著詢問宋枝枝選擇哪位嘉賓入住豪華帳篷。

嘉賓們圍坐在一起,心思各異的沉默著。

宋枝枝抱著自己的膝蓋,遠離火堆坐著,一直盯著某個方向。

精緻的小臉上帶著幾分期待,那雙漂亮的眸子在若明若暗的火光映照下越發動人。

與此同時,《心動遠方》的直播間裡。

觀眾們正在激烈討論這次的六位嘉賓。

【這次嘉賓質量也太高了吧?帥哥美女都是我的愛!】

【別的不說,就祁宗權這位爺竟然能參加戀綜我們全家都表示震驚。】

【混電競的都知道孔安吧?這位天才出了名的厭女,居然會參加戀綜?哈哈哈,我們粉絲都已經準備看笑話了。】

【大家現在都還不知道嘉賓們彼此的職業身份吧?期待他們揭秘的時候。】

【別的不說,導演能不能給我們思然大美女送點吃的,思然太瘦了,得多吃點。】

【宋枝枝好可愛啊,她在發呆耶。】

【話說宋離去哪裡了?她不會真去捕魚了吧?】

【好奇+1】

【宋離以前是做什麼的?真的能捕到魚嗎?】

…………

在直播間裡討論得沸沸揚揚時,宋離回來了。

她左手提著用草繩穿起來的兩條大魚,右手強勢的抓著一個大龍蝦,大龍蝦的爪子還張牙舞爪的亂動著,一看就是鮮活的。

她一出現,剛才還安靜的氛圍突然出現了小小的轟動。

誰也沒有想到宋離真的能抓到魚回來,就連祁宗權眼裡也劃過一抹驚訝。

但他很快收回視線,看向宋枝枝。

宋枝枝眼睛一亮,快速起身,聲音甜得出奇。

“姐姐,你回來啦!”

宋離腳步一頓,微不可察的皺眉。

她身上還帶著捕獵歸來後的煞氣,這是在末世生活的本能。

她淡淡應了一聲“嗯”,將魚扔到江景松面前。

“會處理?”

江景松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從旁邊的揹包裡拿出手套,動作優雅的戴上,將魚提了起來,起身去處理魚了。

宋離這時也開始處理大龍蝦,旁邊的葉思然也去幫忙。

宋枝枝也想去,剛走兩步就被宋離制止住了。

“離我遠點。”

殺意在宋離眸中稍縱即逝,卻被宋枝枝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腳步一頓,乖乖的坐了下來,但依然離火堆有些遠。

等江景松處理完魚回來後,嘉賓們也到齊了。

導演在對講機裡激動的宣佈:

“宋枝枝小姐是我們這次隱藏任務的第一名,請問你選擇哪位嘉賓與你共享豪華帳篷和晚餐呢?”

宋枝枝毫不猶豫,脆生生開口。

“宋離。”

此話一出,就連導演也震驚了,發出尖銳爆鳴聲。

“不可以選同性嘉賓!”

宋枝枝歪歪頭,精緻絕美的小臉上露出一抹疑惑來。

“為什麼不可以?”

“導演你只說選哪位嘉賓,沒有規定一定要選雄……男嘉賓。”

宋枝枝悄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好險,差點就說“雄性”了。

導演:……

“但我們這是戀綜……”

導演還在掙扎,但孔安卻在這時開口了。

“哪家戀綜第一天將嘉賓們扔荒島的?”

宋枝枝也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就是。”

聲音輕軟,哪怕隔著對講機,也讓導演心神一晃。

一句話便脫口而出,“恭喜宋離和宋枝枝牽手成功!”

眾人:???

導演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後,又是一聲輕咳。

“這次是我們疏忽,宋枝枝小姐的選擇沒有問題。”

宋枝枝嘴角輕翹,像是得到了獎勵的小貓肆無忌憚的炫耀著自己的聰明。

在眾人都為宋枝枝的選擇驚訝時,祁宗權的視線卻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一道被宋枝枝自己掐紅的紅痕與周圍的白皙肌膚形成了強烈的色彩衝擊。

如同一道驚雷,劈在祁宗權心頭,噼裡啪啦的電流感迅速從心頭竄上四肢百骸。

憐弱者為脆弱所伏,在觸目驚心的紅痕之下,低下了自己的頭顱。

“宋枝枝……”

祁宗權輕念著她的名字,卻被燃燒的木柴聲下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