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是這裡還有這麼多雄性,凡是充當護衛隊的,不論是來自倉鼠氏族還是碩鼠部落,都是適齡的單身雄性,每一個都盼著在這次成人禮上,能匹配上一名好雌性,這是他們一生中頂頂重要的大事。

她沒必要在這種必輸局裡負隅頑抗,最終敗壞這些雄性的好感。

所以,她縮了縮脖子,裝作一副膽怯模樣,又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而楚楚可憐地看著面前之人,重重點頭,“嗯!”

少女清脆的嗓音,隨風吹過耳畔,讓戰魯的心都顫了。

他今年25歲了,在單身雄性裡算得上大齡,從18歲至今他每年參與護送任務,每年看著祭壇上一個又一個雌性來來往往,可他從沒有心動的感覺,可在這一瞬,他的心不可抑制地動了。

仿若一顆種子,瘋狂地破土萌發,短短一瞬便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明白,他想要她,也只想要她!

可眼下,他還不能,他得將這支隊伍完好地帶回,他得等她成人禮上選獸夫,然後光明正大地……

他強壓下內心的悸動,目光不自覺地偏移了幾分,看到她手裡還握著的枯樹枝,上面赫然還燃著火焰!

他心中一驚,一把將其奪過,聲音不自覺地大了些許,“於萬獸而言,火都是極其危險的東西,小雌性怎麼能玩火呢?”

“我……”西溪正欲解釋,可剛一開口,聲音就被壓下。

“是啊,先是玩水後又玩火,妹妹你可真是太貪玩了,你這樣子怎麼能成為一名好母親?怎麼能承擔起生兒育女的重任?”有表姐這層身份在,磁珠訓斥西溪簡直不要太方便。

也因著她這番話,人群中一部分原本覺得西溪可愛的雄性紛紛動搖了。

是啊,可愛又有什麼用?

他們雄性選妻主,一生也就這麼一次機會,怎麼能夠如此任性?

肯定得挑選一名心性成熟的,像西溪這樣的,作為鄰家妹妹寵著可以,但作為妻主還是不夠格的。

“不過,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聽巫首說過,咱們碩鼠部落的族火在上一個冬季滅了,正準備等這次成人禮結束後,向相鄰的鬣狗部落借火呢,西溪手裡的火是哪來的?”

在獸世大陸,火是危險的,卻也是必要的,只是這火通常只掌握在巫首那裡,以保證族人過冬之用。

上個冬季,連著下了一個月的暴雪,碩鼠部落的族火因此滅了,族人也大量被凍死。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根本不是什麼秘密。

“難不成倉鼠氏族私藏火種,拒不上交給咱們的巫首大人?”一名碩鼠部落護衛說道。

碩鼠部落與倉鼠氏族的關係,就等同於國與郡,郡有什麼好東西,那必須都得上供給國的。

更何況,還是在族火滅掉,大量族人因此慘死的時候,這火若真是倉鼠氏族私藏的,那必將承受整個碩鼠部落的怒火。

這話可比小雌性玩火要嚴重多了。

普普連忙為西溪辯解,“上一個冬季,我們倉鼠氏族也因缺少族火死了大量的族人,若真有此火怎會有如此大的凍死率?”

“是啊是啊!”同為倉鼠氏族,磁珠無法獨善其身,只好幫著解釋,“這火肯定是山火!”

“是嗎?”所有人看向西溪,想得到最終的答案。

當然不是,這火是自己搞出來的!

可是,西溪不能這麼說,畢竟若這麼說了,如今能弄出來火,那麼上個冬季為什麼沒有弄出來,而放任那麼多族人凍死。

這怎麼說,都是一個死結!

但全歸功於山火,西溪是不甘心的。

於是,她面不改色地胡說八道:“不是!這是今天獸神大人特別賜予我的火種!”

眾人:“!!!”

“獸神大人竟然會賜予小雌性以火種!”

“難道說,西溪竟是獸神大人的神使?特地派來保護我們碩鼠部落的嗎?”

“不,獸神大人就算要選神使也只會選擇聖雌,怎麼可能選一個還未經過成人禮的小雌性為神使?等等……莫非,西溪小雌性,竟是獸神大人看中的聖雌?”

磁珠:“......”事情怎麼朝著不可控的方向越走越遠?

一路上,眾人小心護送火種,也小心護送雌性回到碩鼠部落。

期間,西溪感受到,磁珠和另一名雌性的目光,時不時落在自己的臉上,似乎正小聲交談著什麼。

聲音太小,聽不大清,但西溪可以猜到,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終於,在分派臨時洞穴時。

兩兩一間,原本作為表姐妹,磁珠本該和西溪一間洞穴的,可磁珠卻選擇了麗嬌,甚至在錯身而過時,磁珠低聲威脅:“咱們等著瞧!”

西溪睜著一雙天真懵懂的雙眸,當著眾人的面,清脆而大聲地問道:“等著瞧什麼?”

而後,瞬間雙眼朦朧,淚光閃爍,“姐姐是有什麼好東西要給麗嬌姐看,而不肯給我看嘛?是還在為我今天貪玩而生氣嘛?嗚嗚……西溪真的不是故意的!”

說著,她雙手抱膝,蹲了下去,將頭埋了起來,嗚嗚咽咽地哭出了聲,邊哭邊斷斷續續地重複著:“西溪……西溪知道……錯了,再……再也不……玩水……了……了!”

這一套表演,情緒飽滿自然,動作聲音順滑,對於職場打工人西溪而言,這都是小兒科,可對遠古獸世的獸人們,那就是碾壓級的。

“又不是什麼大事,有必要一直揪著不放嗎?”

“就是,不就是洗澡出了意外嘛,等結侶後有雄性看顧,就不會再出岔子了!”

“我記得,相約洗澡這事,原本就是她表姐提出來的呢,怎麼最後出事的是她,捱罵的還是她,到了分洞穴了,竟也要被擺一道!”

西溪的反應,顯然出乎磁珠的意料之外,莫非她落水後傷了腦子,這些事都忘得一乾二淨,否則怎會毫無反駁之語,甚至還順著她們編的假話認錯?

受傷……等等!

從那麼高的地方墜落,她怎麼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別說是斷胳膊斷腿了,就是一點劃痕也無,這也太過於不同尋常了。

這時候,磁珠才猛然注意到這些細節。

再定睛一看,卻見西溪身上穿著的這件粗布麻衣,竟是她從未見過的款式!

“你身上這件衣裳哪來的?你明明穿著厚重的獸袍出門,怎麼途中換成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