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小別扭
章節報錯
蘇青鸞最開始還覺得自己是被矇在鼓裡那個冤大頭,所以還比較生氣。可是她這個人即便是有天大的怒氣,只要找到了勸自己的理由,也會很快消下去,俗話叫“氣性不大”。
更何況,蘇青鸞仔細想想之後,發覺按照沐行之那個百般小心的個性,自然是能幹出來這種事情,而且這樣只是保險起見並沒有什麼不對的。
她只是有些鬱悶,自己好歹也算是這個“團隊”的一員,自然是應該受到相應的信任,所以這種程度的“通氣”在蘇青鸞看來是幾乎算得上理所當然的事情。
沐行之這種把她當做一個外人“隱而不告”,這讓她十分不痛快。
不過蘇青鸞畢竟是活過兩輩子的人,不是什麼事情都會突然上頭去吵架,很快她就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他所有人都是經歷過了層層選拔,蘇青鸞相信,這個“選拔”除卻能力方面,也有品質方面的篩選。
既然如此,他們那一些人在客觀上自然比自己要值得信賴,更加可靠。
這一點雖然讓蘇青鸞感覺到有些沮喪,但也能從理智上明白到底是什麼原因。而且因為這一件事,蘇青鸞原本因為覺察了對沐行之的感情而有些發熱的腦子,也冷靜了下來。
沐行之從方才就一直暗中觀察著蘇青鸞的神情。她會發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畢竟當初決定由著對方砍價,卻不點名店家身份的時候,沐行之就已經預見到這一幕的發生。
當然,客觀上來說,他並沒有“說謊”,只是有選擇地不過多透露自己的事情,至於對方有什麼想法,那也是對方自己擅自發揮想象力,並不算是他“騙人”,所以沐行之甚至已經做好準備,當對方質問自己的時候,反問過去“我哪裡騙你了”。
當然,按照沐行之自己的情商,他完全沒有必要刻意用這種挑動情緒的說法激怒蘇青鸞,只不過他是故意的而已。
都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但實際上所謂“旁觀者清”,甚至在蘇青鸞自己意識到對沐行之的感情之前,作為被喜歡的物件,沐行之已經隱隱覺察到了這一點。
最開始他也注意到,恐怕蘇青鸞是不自覺地對他心生親近之感,但並沒有意識到其中的感情變化,所以沐行之也樂得裝糊塗——畢竟蘇青鸞的舉止都十分恰當,沒有越過界線的事情,不惹人反感。
但是最近,沐行之意識到,蘇青鸞應該是覺察到了什麼,或者決心改變什麼,看他的神情較之之前有些許微妙的變化。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對於兩個人都是如此。
沐行之深切明白,自己今後要走上一條什麼樣的路,但是他也明白,蘇青鸞即便是心裡面對他心存愛慕,也不會因為他成為籠中之鳥,她是真正屬於廣闊天地的女子。
他心想,至少看在對方全心全意幫助他的份兒上,自己至少也要確保給她一個光明而自由的未來。
當然,這話他是誰也沒有說,不然一直侍奉身邊的松伯保證就要大驚小怪:東家你什麼時候因為別人幫忙就一定會許諾什麼條件啊?東家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信用和良心的人啊?
不過正是因為有了這一點非常微妙的心思,沐行之才想要不著痕跡地打斷蘇青鸞對自己的感情,不然他總覺得有些……不知道該怎樣處理。
所以明知道可能會被討厭,沐行之還是決定,當蘇青鸞質問他,他就反問對方到啞口無言。
然而讓沐行之沒有想到的事情是,蘇青鸞雖然最開始還是氣鼓鼓的,但是到了後來,反而好像是自己想通了一樣,又開始和外面坐著的松伯和瑤光說說笑笑,對於他的態度也恢復了正常。
這倒是讓沐行之十分詫異。
直到晚上再次歇腳住宿,因為已經出了比較繁華的青州城,所以客房也不那麼緊缺,大家終於可以入住單人間的時候,蘇青鸞還是私下提議,讓瑤光住單人間,剩下三人住三人間,自己和沐行之住雙人房間。
這樣一來,才更加“符合人設”。
到這個時候,沐行之才百分之百確定,蘇青鸞是真的一點也沒有賭氣,是真的恢復心平氣和了。
因為蘇青鸞這個方案是最優解,所以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不過沐行之倒是對蘇青鸞為什麼能夠迅速恢復心平氣和感到好奇——畢竟在他看來,按照蘇青鸞的性子,若不是找到了一個能夠勸服自己十分合理的理由,她是不可能這麼迅速恢復過來的。
“我還以為你很生氣。”沐行之有些奇怪。
“我是很生氣啊,可是也知道這只是遷怒而已。”蘇青鸞很坦率,“其實我只是自己鑽了牛角尖,但是其實我想要和你那些心腹同等的待遇,那簡直是天方夜譚——我又沒有經過層層選拔。”
沐行之聞言愣了愣:原本以為是蘇青鸞自己心胸寬廣,卻不想她是完全誤會了——當然能夠自己很快勸自己脫離激動的情緒,從這一點來說蘇青鸞倒也算是“心胸寬廣”。
見沐行之笑的十分揶揄,蘇青鸞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你笑什麼?我承認我的想法很孩子氣啦,不過你是不是也笑得太過分了一點?”
她知道,這種“新入夥的不服氣老闆對一路打拼過來的老員工更好”的想法十分幼稚可笑,不過需要笑得這麼一臉欠揍麼?
沐行之被蘇青鸞一提醒才發覺自己臉上是浮現著笑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不自覺地笑了出來,只是感覺這樣惱羞成怒的蘇青鸞有些……有趣。
見蘇青鸞瞪著他的眼神愈發犀利,沐行之才收斂笑意看向她:“誰說你沒有經過‘帥選’的?該不會青鸞覺得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成為‘沐行之的夫人’了吧?”
蘇青鸞聽到沐行之這句話,雖然理智上明白,他的意思是:身為“沐行之的枕邊人”,她也是需要足夠值得信任,才能讓沐行之有可能同時兼顧兩個身份,但是明知道是如此,心裡還是不由自主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