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南初自知自己容貌極其的明豔動人,可眼前這個人仍是她從未見過的……傾國傾城。

如雕刻般的五官深邃,皎如玉樹,一雙深瞳,似是星辰大海,攝魂奪魄。

黑色手工襯衫剪裁得體,襯得他驚豔杜絕,世其無二。

哪怕坐在輪椅上,渾身散發的氣勢也壓迫感極強。

君墨白。

南初抓在窗框上的手指緊了緊。

上輩子,沒人愛她,沒人疼她,哪怕她被李栩瑩害死,死狀悲慘,可李家人非但沒有懲罰兇手,連給她收屍都不屑。

因為死不瞑目,她的魂魄在人世間停留了七天。

她眼睜睜的看著當骯髒的白布從她的臉上掀起時,她的爸爸,李氏集團總裁李正遠嫌惡的怒聲呵斥工作人員,“趕緊蓋上,這麼噁心,也不怕嚇到瑩瑩!”

說著,他還把柔弱的哭著,眼睛裡卻閃爍著興奮的李栩瑩摟在懷裡,護的緊緊的。

她的媽媽趙舒窈女士,臉色蒼白的連聲咒罵,“攤上這樣犯賤的女兒,真是擾的李家祖宗都不安寧。”

她的大哥李栩越用白帕掩住口鼻,皺眉對父母說道,“把她在李家存在的痕跡都抹掉吧,不然對咱們家影響太惡劣。”

吐了好幾次的潔癖二哥李栩翰更是嫌棄的要命,“大哥說的對,幸虧沒讓她上族譜,真是麻煩。”

至於三哥四哥五哥,臉上厭惡的表情都如同一轍,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血抽乾,以免別人知道他們一母同胞,連血連筋,辱了他們的高高在上。

南初的魂魄淒厲的笑了。

她回想著自從回到李家後付出的所有感情,感覺像響亮的耳光一巴掌又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她的臉上,鮮血淋漓。

就在她最後無人認領,精神病院的人要把她胡亂火化後埋了的時候,君墨白出現了。

他找了最好的入殮師修整了她已經殘毀破落的面容和身體,在躺在水晶棺材裡那一刻,南初以為看到了鮮活的自己。

後來,也是他選了風水最好的墓地安葬了她不安的靈魂。

墓碑上的照片是她15歲那一年,笑容溫暖明媚,也許是到了離開的時候,南初並沒有看清楚上面刻的字,只知道,君墨白在她的墓碑前放了一束雛菊。

身為雲城第一名門望族君家的繼承人,君墨白神秘獨尊,傲睨萬物,別說南初,就連李家在他面前都不夠看。

若不是她的魂魄跟著飄,她都完全不知道這樣一位如同帝王一般的大人物。

南初也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如此善待她,可埋葬之恩不能忘。

她乖乖的從窗臺上爬了下來,規規矩矩的站好,彷彿剛才頭帶犄角的小惡魔不是她。

即使看到那殘忍的一幕,君墨白也面不改色,可見眼前這個小姑娘乖巧的模樣,竟有一絲怔。

窗外又是一道驚雷,君墨白不適的皺眉,手抵在額頭,似是忍著極大的痛楚。

昏暗的光線裡,南初能敏銳的看清楚他臉色裡那抹不正常的灰白。

“你怎麼啦?”南初歪著腦袋納悶的問他。

“閉嘴!”頭疼難忍的男人沒了耐心。

幾分鐘前剛殺人未遂的南初差點兒炸毛。

可一想到眼前這個人是恩人,南初捋順了自己的毛,一小步一小步挪過去。

她積累十世功德才換來一次重生,有一世正好跟著一位古代老中醫學了他全部醫術,有不少是如今都失傳了的。

南初撇了撇嘴,一雙冰冰涼涼的小手輕輕的按在他頭上的幾點穴位上。

君墨白驀地睜開雙眼。

他頭痛的毛病跟隨他多年,什麼辦法都試過,然而連疏解半分都做不到,陰天下雨刮風惡劣天氣更甚,可沒想到,這個小丫頭只一觸碰,就讓他清明瞭不少。

君墨白眉宇輕皺。

莫非那人說的是真的?

瞬間,君墨白眸裡晦暗不明。

南初不知道他心裡所想,只是突然感覺自己學的技能好像都是為了服務他!

莫名不爽。

南初一邊揉按,一邊小聲嘟囔,“事兒精!弱爆了!”

君墨白:“……”

這時,一黑衣人悄聲無息的過來,恭敬沉聲道,“先生,都解決了。”

南初嚇了一跳,“我靠”一聲竄到了君墨白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