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鬧越大,整個分割槽警局都被監管了起來。

幾個小時內,所有影片資料全部被檢查了一遍,但就如老邢說的那樣,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的不像話。

出現場人員的行動式攝像頭也都檢查過了,一點問題都沒有,不同人員之間的交叉對比也做過了。

所有人包括前來內部審查的警官及支援的專家都懵了,雖然只花了幾個小時,但是這個事情的一切脈絡實在是過於清晰明瞭了。

撒謊是很難的,特別是在專業人士面前,一個謊言需要無數個謊言來圓。

也許真的有某個組織能做到這一點,但是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為了一具特殊的屍體,多特殊呢?能自己跑的那種?

那不是又繞回來了。

這時,關於藍晗新一份的筆錄,由在醫院進行保護的警員傳了過來。

幾個小時中,藍晗昏迷的時間並不長,另外,經過醫生檢查,藍晗的身上除了一些簡單外傷外,沒有什麼其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唯一特殊一點的就是精神問題。

相關問題在筆錄報告中也有陳訴,藍晗自稱夢到了一個名為鏡中人的特殊儀式,並且依靠這個儀式獲得了鬥毆、開鎖的知識,在這些知識的配合下,最終完成反殺。

兩個事件直接被專家們聯絡了起來,因為其中都有常理無法解釋的事情。

詭異儀式-鏡中人和會跑的屍體,這兩個問題一下子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醫生還有其他說法嗎?”局長朝著老邢問道。

“沒有了,血檢沒發現致幻類藥物,精神檢查也沒發現認知上的差異。”老邢回答道,這些資訊都是經過多方核查的。

光是接在醫院同事的電話,就有超過三個人同時接聽。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醫生提出了一個猜想,他覺得藍晗是不是在被監禁的這段時間中,遭受了催眠。”老邢繼續說道。

催眠?如果藍晗被催眠還能理解,但總不可能這麼多警員全都被催眠了,連沒有生命的監控也無法避免吧。

局長覺得說不通,但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我們能找到這方面的專家嗎?”

黃警官舉起手,“我知道一位心理學、精神學方面的專家,就在銅山醫科大學,他還是我們的編外技術支援人員,金坪金教授。”

“你跟他很熟悉嗎?”

“嗯...十幾年前,金坪教授的堂兄金杏教授的那個醫鬧事件,我是負責人之一。”

“那行,各位動身吧。”

銅山醫科大學,金坪教授辦公室。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金教授聽完黃警官對於案件的描述後,十分肯定的說道,“催眠聽起來神秘,但也是一種科學,你們別把它想象的那麼神秘,要是真那麼有用,我哥怎麼會遇難的!”

黃警官訕笑了兩聲,左右看了看周圍領導的表情,繼續開口,“可是,金教授,受害者藍晗的體內確實沒有發現致幻藥物,而她的筆錄您也看了,您看能不能跟我們去醫院一趟,看看病人?”

“也行。”金教授點頭應了下來,忽而又提出一個問題,“我能再帶一個人過去嗎?”

“誰?這個案件目前還處於保密期,需要對人員進行稽核。”

“張杜仲,我的弟子,我可以作為擔保。”金教授說著從抽屜中拿出一份檔案,這是他找人對張杜仲進行的背調結果。

十幾分鍾後,銅山醫科大學附屬醫院,一頭霧水的張杜仲跟在金教授的身後,與一幫警察見到了藍晗。

金教授為藍晗進行了檢查,順帶還給張杜仲做了個教學。

“我可以確定,她沒有被催眠,那些蠟燭啊,鏡子啊,可能只是精神極度緊張下的幻覺。”金教授給出了專家鑑定結果。

“不可能!”藍晗立馬反駁,“那都是真的,不然我怎麼學會的開鎖,你們要是不信,給我找三根蠟燭和鏡子來,我晚上做給你們看。”

三根蠟燭...鏡子...儀式...

張杜仲莫名有點熟悉,但是又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過,這種熟悉感就跟他看自己對自己催眠的影片一樣,突如其來但又過分真實。

金教授發現了張杜仲的表情不對,不僅是他,周圍的警官都發現了,這種努力思考的表情,還是挺明顯的。

噠噠噠。

金教授的手指在櫃面上有節奏的敲動著,這也是金杏的獨門手法,是他專門發明出來,針對自己發明的催眠術的方法。

因為太久沒有人能進行徒手催眠,金教授把這門技術放下了,但是自從上次看過影片後,他又重新撿起來了。

撿的很快,幾天的時間,技術已經恢復到原先學習時的八成了。

在音律的影響下,張杜仲腦海中的一層催眠開始鬆動,夜晚練功室的情況開始一點點浮現。

楊澍立刻感知到了這邊的問題,藉著夢境,用張杜仲的眼睛確定了一下週圍人員後,他也沒有多管,想起來就想起來吧。

有能耐來夢境之海找他,他現在忙著呢,惡徒變成的殭屍是最好的測試材料,他正在進行各種測試,沒空管其他事情。

只要張杜仲的深層催眠還穩固就行。

“鏡中人?”張杜仲突然吐出個詞來。

藍晗眼睛一亮,“你也知道!”

黃警官擋在了藍晗和張杜仲中間,“這位同學,能跟我來一下嗎?”

這是要把兩人分開進行問詢,以防出現串供現象。

片刻之後,張杜仲的詢問也結束了,關於鏡中人儀式的描述,與藍晗保持一致。

“嗯...”張杜仲看著面前的筆錄,有點迷茫,他從自己的描述中感到了陌生。

當時自己有唸咒語嗎?唸了嗎?沒念了嗎?

“是哪裡有問題嗎?”黃警官問道。

“哦,不,沒有,一切和我說的一致。”

“那就麻煩你在右下角籤個名吧。”

在旁邊的空病房中,老邢和幾位領導正在看調過來的練功室監控。

監控中,張杜仲確實點燃了三根蠟燭,但是他面對著鏡子,背對著監控,畫面又有點模糊,無法確定他是否唸了咒語。

“等晚上看看吧,也沒幾個小時了。”金教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