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江曉白從新建街出來,身上多了兩包中華煙。

2塊錢一包。

劉強華還送了一盒火柴。

出門辦事,身上有煙才不慌。

江曉白掏出一包中華開啟,揣進兜裡後這才向青州報社的大門走去。

“同志,你找誰?”

看門的大爺不客氣的攔住江曉白。

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做業務首要的就是突破門衛的封鎖,不然什麼事都辦不成。

“大爺您兒好,請問付社長在不在啊?”

江曉白熟練的掏出中華,抽出一支遞給看門的大爺,笑呵呵的問道。

根據上一世的記憶,江曉白記得83年時報社的社長叫付德正,他後來做到華中省委宣傳部長。

裝的煙是中華!

找的人是付社長!

看門大爺可不敢怠慢了,口裡說“您兒客氣了”,笑呵呵的接過煙,說道:“社長一大早就來了,同志你去左邊樓二樓最裡面,付社長就在那裡辦公。”

“好嘞,謝謝您兒吶。”

江曉白笑著進了大門。

嗯,我只是問付社長在不在,又沒說去找他。

江曉白沒有去左邊樓,而是往右邊的一層平樓走去。

左邊兩層樓是青州報社的辦公樓,右邊的平樓才是報社印刷廠。

報社印刷廠主要業務是印刷《青州日報》,偶爾也接一些外面單位的印刷業務,不過由於沒有專門的業務人員,他們接的單子並不多。

這個點,今天的報紙早就印刷完了,印刷廠裡的工人大多都下班了,只有領導和少數值班的工人。

“請問你們廠長在不在?”

江曉白進了印刷廠,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人,遞了一支中華過去,笑著問道。

中華煙?

那人眼睛一亮,忍不住多看了江曉白一眼。

接過煙,那人卻沒有點的意思,而是夾在了耳朵上,答非所問的說道:“同志,印刷廠是防火重區,可不能在裡面抽菸。”

語氣不算凌厲,但有一股子官味。

江曉白心中一喜,立即一個彩虹屁送上:“領導覺悟高,受教育了。”

那人被說的一樂,笑道:“你找廠長有麼茲事?”

“有一樁新的業務,想和廠長談談。”

江曉白沒有藏著掖著,直接說道。

“哦?”

那人眼睛亮了一下,最近外接的業務不多,工人們都快閒的蛋疼了,今天運氣這麼好,竟然有生意主動送上門來。

而且看江曉白出手就是一支中華煙,大方。

談吐也不俗。

他不禁有了興趣,說道:“我就是廠長向前進,有什麼業務去我辦公室談吧。”

“向廠長好。”

江曉白連忙問好,又是一支中華煙遞上。

向前進指了指右耳朵上夾著的煙,擺手道:“不用了,我們去談事吧。”

兩人進了辦公室,向前進隨意指了把椅子讓江曉白坐,也沒有泡茶的意思。

江曉白也不以為意,說道:“向廠長,我不是單位的,是私人和你談一樁生意,貴廠接私人的業務不?”

一聽是私人的業務,向前進的臉色頓時沉了不少。

這年代,私人沒得麼茲錢。

只有公家的單位才有實力,一般印刷的東西也多。

不過想到廠裡最近沒接到什麼單位的業務,他還是說道:“現在和以往不同了,不管是單位的還是私人的業務,只要給錢,我們廠都做。”

聽他這麼說,江曉白放心了不少。

雖然1978年就開始了改革開放,但有不少人還是守舊思想不開放,有些單位根本不願意和私人打交道。

如果遇到那種人的話,這趟就白來了。

不過還好,看起來向前進還是一個意識比較超前的人,接下來的事情可談。

江曉白斟酌了下,說道:“向廠長,我和您兒談的業務雖然不大,但我的創意卻可以讓你們印刷廠創收巨大的利益,以後甚至可能成為全國的超大印刷廠。”

“口氣嘞麼大?”

本來有點漫不經意的向前進,被江曉白一句驚了一下,雙眼微眯看了過來,有些搞不清江曉白是什麼身份了?

端正了一下身體,向前進問道:“同志你貴姓?”

“免貴,我叫江曉白,青山鎮江灣人,當過兩年老師,現在自己創業做點小生意。”

江曉白笑著說道。

向前進愣了一下,聽江曉白的談吐,他還以為江曉白是哪個高幹的公子,沒想到只是個準備做生意的無業閒散人。

他沒了深究江曉白身份的興趣,直接說道:“你需要做麼茲?”

向前進神情的變化落入江曉白眼裡,他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話都沒有份量,也就不再磨嘰,直接找向前進要了兩張厚紙和膠水,現場手工做了一個紙碗。

向前進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要做這種紙碗?”

“工藝倒不復雜,可是誰沒事了會用紙碗啊?”

江曉白笑道:“您兒有沒有留意,現在青州城裡街邊有人開始賣小吃,如果客人想把買的小吃帶走,怎麼辦?”

向前進皺著眉想了一下,確實街邊小吃商販多了起來,而顧客要想帶走也確實不太方便。

“向廠長,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未來商業會越來也繁榮,不僅是小吃,就連客人在館子裡沒吃完的飯菜也可以帶走。”

江曉白繼續說道。

向前進的眼睛越來越亮,不管江曉白是什麼身份,他重新打量起這個年輕人來。

江曉白一笑,道:“向廠長,280----350lm厚度的紙不僅可以做成一次性的紙碗,還可以做成一次性的水杯。”

“比如有客人來您兒的辦公室了,您兒用一次性紙杯泡一杯茶,客人喝著乾淨衛生,客人走後還不用清理杯具,是不是很方便?”

向前進不禁臉色微紅,江曉白進門是客,自己原本是該泡茶招待的,可是他大小是個領導,也是一個比較粗獷的大男人,很不喜歡洗杯子什麼的,也就索性懶得泡茶了。

這會兒被江曉白這麼一說,他彷彿心頭豁然開朗。

可不是嗎?

如果用一次性紙杯,那多方便啊。

客人走了後,紙杯扔進垃圾桶就可以了。

而且,江曉白說的“一次性”好有道理喲。

他心裡默算著紙張做一個一次性紙杯的成本,發現價格竟然低的微乎其微,可以說人人用得起。

就算一個紙杯賺一厘錢,不,就算十個紙杯賺一厘錢,但量大了的話,那也不得了啊。

向前進越想越心驚,看向江曉白的目光都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