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木匠將475斤小洋芋裝了六個蛇皮口袋,背到劉詩國家場壩裡。

江曉白當場將50塊錢遞到譚木匠手裡。

譚木匠這次沒有推辭,笑呵呵的收了。

江曉白之前當眾哪麼說,他也明白了江曉白的意思,這個時候不收反而不好。

這一幕,落在眾人眼裡,一個個都眼紅啊。

那可是50塊錢啊。

他們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累死累活一年到頭也存不到50塊錢啊。

羨慕、嫉妒,可是沒有卵用。

哪個叫江曉白說要買小洋芋的時候,都不作聲的?

江曉白無視周圍眾人的神情,毫不客氣的對劉詩國說道:“小洋芋還給你了,錢還給我。”

劉詩國又氣又後悔,可是事已至此,只能喊朱豔萍把錢退給江曉白。

朱豔萍不情不願,但又不敢再惹江曉白,一臉肉疼的把錢還了。

那可是2塊3毛8分錢啊,能割兩斤多肉了。

江曉白拿到錢,頭也不回的招呼:“曉雷,我們回家。”

江海洋和江曉風相視一眼,也悶頭跟著走了。

其餘的人,走的走,散的散。

有的人走之前安慰劉詩國夫婦二人幾句,有的直接甩手就走,也有人少不得埋怨他們幾句。

江曉白才懶得管他們,著急的回家安慰老婆去了。

“老婆,對不起,你受欺負的時候我沒能在身邊。”

把林嘉音接回家,江曉白就一臉愧疚的道歉。

“我沒事。”

林嘉音感激的看了江曉白一眼,柔聲說道:“你以後別動不動就打架了,萬一傷著自己哪悶搞。”

“我聽老婆的,以後絕不主動惹事。”

江曉白堅決的說道。

作為一個重生的人,他知道後世的法律越來越健全,靠武力是解決不了所有問題的。

但作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他依然認為,有所為有所不為。如果父母、老婆和孩子被欺負了,還不知道還手的話,算麼茲男人?

林嘉音搖了搖頭,江曉白的話她也是聽出來了。

江曉白分明是說絕不主動惹事,但若敢惹到了我老婆,我還是會打人的。

她心裡湧起一股甜蜜。

那是被自己男人小心呵護的甜蜜。

經過這件事,兩人的關係明顯的進了一步。

林嘉音時不時的還主動跟江曉白說笑幾句,這讓江曉白很開心。

接下來兩天,生意依舊火爆,新店裝修也進度飛快。

快到中午的時候,江曉白剛去食品批發公司回來,就見所有人都臉色不好。

江曉白疑惑的問道:“你們都哪悶的噠?”

王平嘆了一口氣,拉著江曉白走到街道邊,指著斜對面車站門口的一個棚子。

“那邊有人也賣起了炕洋芋。”王平憤憤的說道:“嘞不是搶我們的生意嘛。”

江曉白一笑。

還以為是麼茲事,搞得大家都不開心。

原來是競爭對手登場了啊。

“就嘞麼個事,看把你們愁的。”江曉白笑著說道:“沒得事,做生意嘛有競爭是正常的,只要我們的炕洋芋好吃,還怕賣不出去麼?”

話雖這樣說,不過他還是想知道,是哪個嘞麼快就開始跟風了。

安慰眾人幾句,江曉白施施然的向客運站走去。

青州市客運站門口是一個壩子,上面有不少小商小販,賣衣服鞋子的,賣水果的,賣小吃的攤位不少。

不過,支棚子的就只有一個。

棚子下面一男一女,女的在炕洋芋,男的在賣力的吆喝:“來來來,好吃的炕洋芋,比對面的還便宜5分,只要3毛5一大碗啊。”

江曉白定睛一看。

好傢伙,居然還是熟人。

笑著走到棚子前,“劉詩國、朱豔萍,你們還真賣起炕洋芋了啊?”

劉詩國咋一見江曉白,不計覺的往後退了一步,緩過神來才憤憤的說道:“就興你一個人賣炕洋芋,我就不能賣啊?”

“興興興,哪悶不興。”

江曉白隨口說著,邊觀察了一下,發現夫婦兩準備的還挺齊全,傢伙什基本都是照著自己的置辦的,就連一次性紙碗也有。

只不過,他們用的紙碗是報社印刷廠賣的通用版的,上面沒得字。

而且,劉詩國夫婦只賣炕洋芋,冬瓜紅燒肉和冬瓜烤五花肉片兒沒有賣。

畢竟,炕洋芋農村裡的人都會做。

而冬瓜紅燒肉和冬瓜烤五花肉片兒,是江曉白按照後世的美食食譜做出來的,現在除了他與馮豔紅,其他人根本做不來。

江曉白看了一眼朱豔萍,小洋芋倒是炕的不錯,金黃金黃的。

但她用的蘸料,就只有幹辣椒麵和蒜粒、薑末,而且看起來乾巴巴的,裡面油很少,辣椒炸的也有一點糊味。

炒過的酸蘿蔔絲絲和蔥花也有。

但是沒得香菜。

江曉白搖了搖頭,就這種蘸料,哪悶跟他用了幾十種香料配的靈魂蘸料相比?

嘞樣拌的炕洋芋也能賣得出去?

“老闆兒,你嘞裡的炕洋芋是不是隻要3毛5?”

就在這是,一個青年走到棚子前,問道。

劉詩國一看來客人了,得意的看了江曉白一眼,笑著對那人說道:“是的,我嘞裡炕洋芋3毛5一大碗,您要幾碗?”

“3毛5啊,那好,給我來一碗。”

青年高興的付了錢,一臉期待的看著朱豔萍拌炕洋芋,還不時說“多給幾個”。

朱豔萍把炕的金黃的小洋芋夾到搪瓷盆裡,往裡面舀了一小勺她做的辣椒醬,又放入酸蘿蔔絲絲,也是隻放幾根,撒了點蔥花就裝給青年。

看起來確實是一大碗。

青年接過,迫不及待的用竹籤子戳了一個放入嘴裡。

“噗……”

只嚼了幾下,那青年就將嘴裡的洋芋吐在地上。

“你做的炕洋芋,跟對面做的根本就不是一個味道。”青年怒氣衝衝的說道:“我要退錢。”

朱豔萍臉色一下子難看了,爭辯道:“都是炕洋芋,都是放辣椒醬拌的,哪悶味道不一樣了?”

青年道:“就是味道不一樣,你做的炕洋芋一點兒也不好吃。”

旁邊有之前買過朱豔萍炕洋芋的人,說道:“小夥子,他們家的炕洋芋貴是貴了點,放了辣椒醬拌著吃,味道也還行啊。”

朱豔萍一聽,立即精神振奮,“就是,別人都說好吃,哪悶就你一個人說不好吃,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青年一下子被懟的不知道怎麼還嘴,跺腳對旁邊那人說道:“你是沒吃過對面老王茶館那裡的炕洋芋,那才叫好吃。”

又指著朱豔萍,說道:“她拌的炕洋芋,跟屋裡頭做的沒得區別,虧我還花3毛5買,5分錢我都不願意買。”

朱豔萍不屑的說道:“你不願意買,有的是人願意買。”

“那你把錢退給我。”

青年把手裡的炕洋芋往桌子上一放,大聲說道。

“你吃都吃了,還想退錢?”

“我看你就是想白吃。”

朱豔萍毫不客氣的說道。

那青年還待爭辯,這時卻從後面走來一個身形高大的漢子,蒲團大的巴掌拍在他肩上:“兄弟,想白吃可不行。”

青年回頭見了那一臉兇相的大漢,心裡有點發虛,問道:“你……又是誰。”

那大漢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個攤子是我罩著的,你要想鬧事,看看你骨頭硬不硬。”

“我……沒想鬧事,就是覺得她炕的洋芋不好吃。”

青年弱弱的說道。

“好吃不好吃,還不是你嘴巴一張。”

大漢面露嘲諷,咧嘴道:“你既然付錢買了,就吃你的洋芋,莫在嘞裡鬧事,影響我們做生意。”

“好,我走!”

那青年哪敢跟這大漢硬剛,連桌子上的炕洋芋也沒拿,一臉懊惱的離開了。

江曉白在一旁冷眼旁觀。

幫劉詩國夫婦出頭的大漢有些眼熟,但他一時半會兒沒想起在哪裡見過。

“行了,安心做你們的生意,有我鄭大彪看著,沒得哪個敢鬧事。”

那大漢從江曉白身旁經過,特意瞟了他一眼,對劉詩國夫婦說道。

鄭大彪!

聽到這個名字,江曉白才突然記起,他不是陳老大手下的得力干將嗎?

看了看劉詩國,又看了看鄭大彪,江曉白恍然大悟。

是說劉詩國哪悶突然有錢置辦傢伙什,在客運站門口賣起炕洋芋來了。

原來,他是和陳老大攪合在一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