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進了火坑房,火坑旁頓時熱鬧起來,有點坐不下。

李根發煙之後,就端出一個火盆,從火坑裡夾了一些火炭進去。

“駱縣長,馬副縣長、殷局長,你們過來烤火盆火吧,灰少一些。”李根客氣的說道。

殷軾擺了擺手:“我就烤火坑火,上身。”

駱長生也願意動,就在火坑旁。

李大牛和陳春花見了,就從火坑旁挪到火盆旁,李大牛道:“那你們在這裡談白,我去烤火盆。”

兩個老人,連同帶著李萍,一起讓開位置。

江曉白對馬力和殷軾也跟著跑來有些無語,道:“你們怎麼也來了?”

殷軾指著馬力甩鍋:“他叫的我。”

馬力沒好氣的道:“要不是你酒蟲上來了,我喊得動你?”

殷軾哈哈一笑:“中午小酌,預熱一下,晚上再大碗的。”

江曉白心裡發苦,本來以為到了李根家可以躲一頓酒,哪裡知道馬力和殷軾還是跟來了。

這是不給他留一點餘地啊。

趕緊說道:“中午可不能喝酒,我還開了車來的。”

殷軾不以為意的道:“就這幾步路,喝酒了又不是開不回去,你就別拿開車說事了。”

就連駱長生也說道:“少喝一點,開車也沒事的。”

江曉白只差一陣悲號:現在的人酒駕的意識還是太淡薄了。

大形勢如此,他也無力改變。

不由的懷念起後世查酒駕嚴格的時代,那時只要你不想喝酒,拿出車鑰匙就能擋酒。

幾人打了一會兒嘴巴官司,羅秀麗把飯菜也做好了,招呼眾人上桌。

“呀,臘蹄子!”

殷軾是個豪爽的性格,上了桌子看見燒的鍋子,就大聲叫了出來。

這個年代可不像後世,現在尋常人家基本上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燉臘蹄子,平時可是想都別想的。

李根家拿出臘蹄子招待,那是把他們當貴客了。

馬力訕訕的笑了笑,對李大牛道:“李叔,您這也太客氣了。”

李大牛道:“你們都是貴客,家裡沒什麼好招待的,粗茶淡飯的別嫌棄。”

“哪裡哪裡,這麼多菜我口水都流出來了。”馬力客氣的說道。

駱長生也道:“李叔,我們來讓您破費了!”

在農村,家裡都是年紀最大的男人當家,所以駱長生和馬力都是對李大牛說話的。

李大牛見一個縣長、一個副縣長都對自己客氣恭敬,心裡也有點小驕傲,客氣的說道:“都快坐下,你們喝幾杯,我不會喝酒,就不作陪了。”

老人家不飲酒,駱長生等人自然不好勸。

可李根就沒那麼輕易逃脫了,殷軾直接道:“李叔您不喝沒關係,有李根老弟陪就可以了。”

李大牛知道李根平日裡也是不喝酒的,不過此時是在他家,身為主人,又招待的全是貴客,也就道:“那行,讓他陪幾位領導喝點。”

李根倒也是個利索人,知道推脫不掉,直接說道:“我陪你們喝點,不過可別把我灌醉了。”

殷軾哈哈大笑:“放心,我們不灌你的酒。”

至於醉不醉,喝了以後才知道。

李根一家人平時都不喝酒,通常只有在請人做活或者過年的時候才打一點酒,但也不是什麼好酒,都是散裝的苞谷酒,俗稱遍山大麴。

不過,昨天知道江曉白要來以後,李根咬牙買了一瓶茅臺。

但也僅僅只有一瓶。

他拿出那瓶茅臺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知道駱縣長你們要來,家裡就只有這一瓶酒,你們先喝著,我到隔壁去借兩斤酒,不過估計只有散裝的苞谷酒了。”

只有一瓶酒,江曉白不由的偷著樂了一下。

好好好,只有一瓶酒好。

桌上喝酒的人有六個,人均二兩酒不到,那還是小意思的。

嗯,終於可以好好的吃一頓飯了。

當即說道:“沒事沒事,李哥你也不用去隔壁借了,我們喝完這瓶足夠了。”

馬力點頭:“李哥,確實不用去隔壁借了。”

李根訕訕的有點不好意思,道:“那多不好意思,下次你們來,我多備幾瓶放在家裡。”

殷軾哈哈一笑:“不用不用,我車上可是有酒的,你們先吃著,我去拿酒。”

說著從椅子上離開,朝外走去。

只剩下江曉白目瞪口呆。

原以為李根家只有一瓶酒,終於可以躲過一劫了。

哪知道殷軾那傢伙車上帶著酒。

註定在劫難逃。

駱長生此時笑了起來,對馬力道:“難怪你喊老殷一起來,不錯不錯!”

馬力笑道:“其實就算老殷車上沒有,江曉白車上也有。”

江曉白翻了一個白眼,他一直保持著在後備箱裡放酒的習慣,後備箱裡也確實有兩箱茅臺酒,兩箱建陽大麴。

可是李根說家裡只有一瓶酒的時候,他閉口沒提。

不是捨不得,而是,唉……不說了。

馬力見了他的神情,笑著道:“別不承認,昨天下午搬東西的時候,我都看見了。”

江曉白悶頭不語,懶得理他。

因為殷軾出去了,一桌人坐著都沒人開始吃,等他回來。

江曉白這時注意到桌上只有他們幾個,外加李大牛和李根,其餘的陳春花、羅秀麗以及李峰、李萍兩個孩子都沒上桌,趕緊說道:“伯母,你們也上桌一起吃啊。”

駱長生和馬力聽江曉白說了,也趕緊招呼。

李大牛開口道:“駱縣長,你們吃就是,不用管他們,哪有婦孺和小孩子上桌的規矩。”

在七八十年代的農村,家裡來客人了,婦女和小孩通常都是不能上桌的,只有家裡的男人才能陪席。

規矩古老相傳,李大牛又是上了年紀的人,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