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切!”

“哈切!”

“哈切!”

林嘉音坐在偏廳的烤火桌旁看書,突然一連打了三個哈切。

“嘉音,你怎麼了,是不是感冒了?”

王秀菊正坐在旁邊納鞋底,急忙放下手裡的針線和鞋底,關切的問道。

林嘉音搖了搖頭:“我沒事的!”

王秀菊不放心的道:“你都打噴嚏了,怎麼會沒事,可千萬別搞感冒了!”

江海洋道:“我再加點煤,把火燒大一點。”

王秀菊道:“快去,是要燒大一點,這天看著像要下雪了。”

江海洋一邊起身拿了鏟子,一邊說道:“下就下吧,今年可不怕冷了。”

林嘉音道:“我們這裡都快下雪了,曉白和珊珊去了天京,那邊只怕雪下得很大。”

王秀菊道:“我昨天晚上看天氣預報,天京已經下雪了。”

看天氣預報,是這個年代有電視機的人最喜歡做的事,曾經很長一段時間,所有電視欄目收視率最高的居然是天氣預報。

不過,林嘉音因為經常不看電視,反而不知道。

“呀,天京真下雪了啊!”

“那他們又沒有烤火桌烤火,不知道冷不冷,千萬別凍感冒了!”

林嘉音擔心的說道。

王秀菊道:“沒事的,他們穿的可都是國外的牌子貨,保暖呢!”

說起穿的衣服,林嘉音臉上顯出一絲愧疚,嘆道:“今年懷孩子了,前段時間又一直在看書,沒想起買點毛線,給珊珊織一件毛衣。”

前兩年的冬天,她想給女兒織毛衣,可那個時候家裡窮,但凡有一點錢都被江曉白搶去,不是打牌輸了就是吃喝霍霍掉了,哪裡來的錢買毛線。

她最後一次給女兒織毛衣,還是江珊兩歲的時候。

王秀菊道:“你就不用管了,等我納完這雙鞋底,過幾天去買點好毛線,我來織,給你和珊珊都織一件。”

林嘉音道:“媽,我不用的,您要織毛衣的話,就給珊珊和曉白織一件吧!”

王秀菊笑道:“肯定給你先織撒,他們兩個後面再說,反正過年前都能穿上新毛衣。”

林嘉音道:“媽,過年只有一個多月了,您別織那麼多,自己累著了。”

王秀菊笑笑:“自從上次他不讓我和你爸上山砍柴了,我就閒著沒事做,要不是先想著做鞋子,早就織毛衣了。”

林嘉音道:“我昨天去村口看了看,村民活動中心快修建好了,等曉白回來把小賣鋪開起來了,您要看鋪子,哪還有時間織毛衣,您聽我的,別織那麼多,反正現在買衣服也很方便。”

王秀菊道:“買的衣服再好,哪有自己織的毛衣穿著舒服。再說了,就算小賣鋪開起來了,不是還有你爸看著嘛,我最多在那裡給他做個伴兒。”

兩人說話間,江海洋拿了一鏟子塊煤回來,開啟烤火桌上的蓋子,一邊往爐子里加煤,一邊說道:“嘉音,你媽說得對,我們家啊,現在你最重要,你就安心養胎,別的都不用管。”

林嘉音知道爸媽都是固執的人,說是說不聽的,只好悻悻的答應。

……

從八達嶺回到天京城,已經是下午四點多。

江曉白讓林殊直接送他和江珊去首都師範大學,侯老就住在首師大家屬院內。

林殊對這一帶極為熟悉,根據江曉白說的地址,輕車熟路的就到侯老的樓房前。

這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樓,看起來像是四五十年代的建築,門口有兩棵海棠樹,光禿禿的樹幹上覆蓋著一寸多厚的積雪,一樓的大門關著,中間的玻璃窗旁邊伸出一個鐵管煙囪,冒著白煙。

“姑父,我跟您一起去,也好久沒見過侯爺爺了!”

停好車後,林殊說道。

邊說,走到車尾開啟後備箱,從裡面拿了兩條煙出來,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江曉白詫異的道:“你也認識侯老?”

林殊笑笑:“我住在太爺爺家,侯爺爺每年都來看望太爺爺一次,我見過幾次。”

江曉白點頭:“那就一起吧。”

也正好,在侯老家吃完飯跟林殊一起回去,免得進門的時候麻煩。

江珊看著屋前的一棵海棠樹上零星的紅果,白裡透紅甚是可愛,忍不住問道:“粑粑,那是什麼果子?”

江曉白看了看,道:“那是海棠果。”

“能吃嗎?”小傢伙問道。

江曉白笑了笑:“你就是個小吃貨,看見什麼都想吃。”

小傢伙道:“沒吃過嘛,我就問問。”

江曉白道:“那個可不好吃,澀!”

小傢伙吐了吐舌頭:“澀啊,那算了,我還是去敲門吧!”

江曉白點頭,小傢伙就屁顛屁顛的跑到大門前,抬起小手敲了幾下。

房門很快開啟,露出侯老的身影。

侯老的身形本來就比較高大,略有點胖,此時他裹著厚厚的棉衣,看起來有點臃腫。

他推了推眼鏡,看清是江珊,哈哈一笑:“小傢伙,你可來了!”

“侯爺爺好!”江珊禮貌的打招呼。

“好好好,快進屋去坐,外面冰天雪地的,可冷了。”侯老說著,看向江曉白,道:“叫你早點來的,怎麼這時候才來。”

“侯老好!”江曉白問候一聲,才道:“早上帶珊珊去八達嶺玩了一下,走得有點遠了,這才耽擱了一小會兒。”

侯老聽他說去了八達嶺,忍不住撇嘴:“你讓我怎麼說你呢,這麼大的雪,你帶珊珊去那裡,不是沒事找事嗎?”

江曉白笑著道:“風雪裡的長城清淨,那可是難得一見啊。”

侯老搖搖頭,不再說什麼,看了看林殊,道:“小殊,你也來了啊,怎麼不吱聲呢?”

林殊笑笑:“侯爺爺好,我看您和我姑父說得熱鬧,就沒打擾。”

侯老哈哈大笑:“不虧是跟在老爺子身邊的人,越來越會說話了。”

林殊揚了揚手裡的兩條煙,道:“知道您不喝酒,太爺爺讓我拿兩條他的煙給您!”

侯老更加歡喜:“你太爺爺的煙,那可是外面買都買不到的,這煙我就收下了,你回去後替我謝謝你太爺爺啊。”

林殊笑著答應。

侯老接過煙,招呼兩人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