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合同,當然要摁手印。

江曉白從他的提包裡拿出一盒新印泥,道:“用這個!”

魏小寶詫異道:“不是一樣的嗎?”

江曉白隨口說道:“之前的有些幹了,這個溼度合適。”

相比較之下,之前的老印泥確實有點幹,而江曉白拿出的新印泥溼潤鮮豔。

魏小寶也沒多想,手指蘸了印泥,摁了手印。

江曉白也如是。

完事後拿出兩張衛生紙擦乾手,給魏小寶也遞過去一張,笑著道:“合同簽完了,我們一起去銀行,我把錢取給你。”

魏小寶大喜,嘴裡說著不急,卻是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跟著江曉白出了門,把門鎖好後將鑰匙交給江曉白。

江曉白笑笑接過,放進手提包裡。

林嘉軍在附近找了一家農業銀行,江曉白取了兩萬塊錢,將一萬八給了魏小寶,自己留了兩千。

接下來,三人又一起去辦理房屋過戶手續。

“江老闆,錢貨兩訖,我這就告辭了啊!”

從房管局出來,魏小寶高興的說道。

江曉白也沒挽留,道了一聲再見。

魏小寶跟林嘉軍打了一聲招呼,就火急火燎的離開了。

“現在去哪裡?”

再次上車後,林嘉軍問道。

江曉白道:“回去再看看那些老傢俱。”

林嘉軍撇了撇嘴:“你不是都買下來了嗎?還有什麼的?”

江曉白笑笑:“我挑一些,你找人幫我運回江灣去。”

林嘉軍詫異的道:“你還打算用那些老傢俱啊?”

江曉白點頭:“當然,古為今用,那麼好的老傢俱,我買了不用難道真的就堆在哪裡?”

林嘉軍搖了搖頭:“搞不懂,那些老傢俱有什麼好的?”

江曉白便給他講解起來。

老傢俱在日常生活的摩挲中,不僅沉澱了時間,同樣留下了生活的印記,因此有了歷史感。

細膩打磨的邊角、精緻巧妙的榫卯設計,幾百年前那些手工藝人嫻熟的技法,一刀一線刻畫出來的靈魂,都在安安靜靜地向世人展示著他們對自然、對生活的熱愛。

林嘉軍聽了,笑道:“說得這麼文藝,可真無聊的。”

江曉白一笑:“那我給你說點商業的。”

林嘉軍立即來了興趣:“你說!”

江曉白道:“你現在買的傢俱,不管你現在多少錢買的,用一段時間後再想賣出去就不值錢了。”

“但是老傢俱不同,你別看我現在花了萬把塊錢買回來,將來我要賣的話,這些傢俱就能變成幾個億!”

咯吱!

林嘉軍猛地一個急剎車,吉普車停了下來,江曉白差點兒一頭撞在前面的副駕駛臺上。

“你幹什麼呢?”

江曉白重新坐好,沒好氣的問道。

還好,這時路上沒什麼車。

要是後世在城市的大街上突然這麼急剎車,肯定會造成連環追尾事故。

林嘉軍吸了一口氣,道:“你說那些傢俱以後賣出去能賣幾個億?”

江曉白白了他一眼,道:“不可以嗎?”

林嘉軍道:“怎麼可能?要是那些傢俱能賣幾個億,那豈不是比你搞的那個彩票中獎了還賺錢。”

江曉白淡淡一笑:“這哪能一樣,買彩票誰知道中不中獎,但那些老傢俱可是實打實的在我手裡,今後穩賺不賠。”

“可是,幾個億也太多了吧!”林嘉軍仍是不敢相信,道:“你現在搞了三十幾個產業,加起來賺的錢也沒有幾個億吧?”

江曉白點頭:“現在江嘉集團是沒那麼多錢,但未來幾個億算個屁!”

林嘉軍一陣無語,許久後道:“既然那些老傢俱那麼值錢,你怎麼還殺價那麼厲害,硬生生少了人家七千塊錢!”

江曉白道:“商人本來就追求利潤最大化,何況我說的是那些老傢俱未來才值那麼多錢,現在的行情,我給的價格算公道了。”

兩人說話間,再次回到那幢老房子前。

江曉白從提包裡拿出鑰匙,丟給林嘉軍,道:“開門,以後這邊也歸你保管了!”

林嘉軍接過鑰匙,開啟門,嘴裡卻嘀咕道:“憑什麼又要我管?”

江曉白笑道:“一客不煩二主,江口那套房子你管了,這套自然也歸你管。”

兩人進了屋,江曉白開始挑選,指著那張架子床,道:“這個,你找人幫我運回江灣,千萬別搞壞了,我以後還要睡的!”

林嘉軍忍不住道:“這個床一看就不知道多少年了,誰知道這床上睡過什麼人?死過人沒有,你也敢睡?”

江曉白瞪了他一眼:“就你話多,床只是一個工具而已,這樣的床再配上一副蚊帳,睡在裡面藏風聚氣……”

林嘉軍趕緊止住他:“行行行,我找懂的人拆下來,反正是榫卯結構的,拆下來也不會壞。”

江曉白點頭,老傢俱就這點好,能拆能裝。

等運回江灣後,再找譚木匠根據床的尺寸打一架好的席夢思,那樣就完美了。

接著,他又選了一張書案、一張供案、一架插屏以及幾把椅子,都讓林嘉軍找人運回江灣。

“這些東西就不用拆了,整體打包就行!”江曉白說道。

林嘉軍點頭答應。

江曉白來到之前寫合同的書案前,將上面的那盒老印泥拿起,放進包裡。

林嘉軍見了,詫異道:“曉白,這盒印泥有什麼特別?你要單獨收起來。”

江曉白隨口道:“這是一盒老印泥,而且是工藝已經失傳的龍泉藕絲硃砂印泥。”

林嘉軍茫然不解,道:“很值錢嗎?”

江曉白輕笑道:“那要看在誰手裡了。”

林嘉軍道:“這麼說,在你手裡就值錢了。”

江曉白擺擺手:“在我手裡也就是幾萬塊的價值,要是放在那些做高仿古代字畫人的手裡,那價值不可估量。”

高仿的古畫或者書法,不僅紙張要用畫家或書法家同時代的,就連墨和印泥也要用同時代的,這樣才能以假亂真。

不然的話,行家是很容易鑑定出來的。

林嘉軍卻理解成了別的意思,道:“你打算找人高仿古畫或書法作品嗎?”

江曉白沒好氣的道:“我做那個幹嘛?仿的終究是仿的,又不像真跡那麼值錢。”

林嘉軍想了想,突然問道:“曉白,古畫值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