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群瞧見幾人,愣了幾秒,忽地臉色一變,站起身就去摸警報器。

他在古董古蹟修復上堪稱妙手,眼睛自然比常人利,輕易瞧出了幾人臉上的易容。

然而手剛伸出,就被早有準備的凌寒酥給按住了,暫時沒有手銬,他直接暴力卸掉對方的胳膊。

抓住了人,接下來就是等局裡的人過來。

起初的驚慌過後,知道自己再無可逃,男人的神色反而平靜下來,眼神漠然的看著幾人。

謝繁青看不慣他這模樣,生氣的瞪著他,“你為什麼要判出特殊部門?”

他一直以能進特殊部門為榮,在他心裡,安康大學是高大神聖的,所以當初才會在柚柚吐槽安康大學這個名字時生氣。

戴群譏諷的扯了扯唇:“為什麼?因為特殊部門都是一群偽君子啊!”

謝繁青氣得攥緊了拳頭:“閉嘴。我們特殊部門的學員都是為國為民的英雄,你知道北院每年有多少學員犧牲嗎?你這個叛徒,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

戴群彷彿感受不到少年的憤怒,依舊譏誚的扯著唇。

謝繁青這暴脾氣簡直忍不了,凌寒酥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神情不見喜怒:

“你跟一個叛徒生氣什麼!”

柚柚只是掃了戴群一眼,目光很快被屋裡的東西給吸引了。

她拿起兩隻景朝的粉彩青花瓷瓶,放在燈下來回比對,不由驚歎:

“呀!叔叔你很厲害啊,這隻瓶子幾乎仿的一模一樣!”果然這麼久一直沒翻車是有原因的。

謝繁青不滿,“你怎麼還誇他啊?”

柚柚捧起一隻青玉筆洗:“實事求是嘛,他雖然道德敗壞,罪大惡極,不過也不能否認他在專業領域的厲害啊!”

一直眼神默然的男人聽到小姑娘這話,愣了一下神。

柚柚不看他,把房間裡的東西都看了一遍,而後端過一個小板凳,坐在戴群對面,仰頭眨巴著眸子問:

“叔叔你見沒見過一套出產自景朝的十二生肖玉雕擺件啊?”

小傢伙還惦記著完成任務呢?

戴群聽到這話,眸中的不屑譏誚愈發濃烈。

“呵!見過啊!小姑娘別天真了,你知道這麼些年來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完成這個任務嗎?因為…完成任務的同時,就意味著要死了。“

他仰頭哈哈笑起來;

“這個任務本身就是一個陷阱,一個騙局!”

柚柚只當他是在胡說,遺憾的收回視線。

戴群盯著小傢伙手上的綠色手錶,驚訝的挑了下眉,知道他們不信自己,他惡劣的笑起來:

“小姑娘,你可知你們身體裡被裝了東西!”

謝繁青早看他不順眼了,聽到這話忍不住出言嘲諷道:

“知道,不就是身體裡裝了定位嗎?這也是確保我們的安全,你這叛徒又想怎麼編排!”

戴群呵笑了聲,“那你們肯定不知道,放進你們身體裡的那東西,不僅有定位功能,還有自毀程式。

聽不懂是吧,通俗一點講,這就好比下蠱,不管你能逃到多遠,只要種蠱人想,只要一個程式,你們啊,就得頃刻斃命。”

謝繁青愣住了,就連柚柚也驚訝地抬起了眼。

隨即回過神來,惱怒的瞪著他:“你胡說!”

戴群斜睨了眼凌寒酥:“不信啊!凌警官你說,我說的可有半句假話!你們特殊部門建校以來,有不止一位學員被啟動過自毀程式吧!”

他說的太篤定,就連柚柚也狐疑起來,看向凌寒酥:“凌叔叔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對上小姑娘未經世事的乾淨眼眸,凌寒酥手指一頓,卻還是不見喜怒的說:“是,他說的沒錯。你們身體裡的晶片的確有自毀程式。”

謝繁青簡直難以置信,特殊部門在他心裡一直是高大神聖的,這真像簡直顛覆了他心理的認知,對他而言不亞於世界觀崩塌。

柚柚一時也有點懵,但也不知怎的,此情此景,她首先想到的居然是!

“真有這麼厲害的技術嗎?叔叔您知道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啊!”她仰著小臉興致勃勃的問:

“是怎麼靠一個程式就能讓人瞬間斃命的?是腦死亡還是心死亡啊!難道像遊戲裡那樣,玩家一個指令就能讓npc消失嗎?還有,晶片到底是怎麼和人腦連線的啊?需要什麼契機嗎?難道咱們已經突破了5G.?哇!咱們國家的科技果然一直在進步唉!”

正滿臉嘲諷不屑的戴群:“……”這是個什麼機辯鬼才!

柚柚是真的好奇啊,應該說她對任何沒見過的高科技都很好奇。見戴群不肯回答她,她又扭頭看向凌寒酥:“凌叔叔你可以告訴我嗎?”

凌寒酥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被她這反應弄得哭笑不得。

“…呃,這個,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回去後讓你師兄們講給你聽。”

柚柚失望的哦了聲。房間裡一時沉默下來,凌寒酥和謝繁青都各有心事。他們誰也沒有去問戴群為什麼要叛出特殊部門,因為答案無非是那幾種,為名為利或是別的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柚柚把架子上的兩本書都翻完了,局裡的人居然還沒有來,

就在靜默中,凌寒酥的手機響了,是娃娃臉手下打來的。

【老大,對不起,常濤和另一個男孩子逃跑了。】

凌寒酥臉色一沉:“還不快去找!”

蹲在地上的戴群不客氣的笑了出來,“那麼個酒囊飯袋都能看丟,你們特殊部門,可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謝繁青再次氣的想揍人,柚柚卻是垂下眼眸,一陣若有所思。

……

時間拉回半小時前,芒果當時把所有人都用鐵鏈給綁了起來,可許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手法生疏,壓根不會用鐐銬,只粗粗打了個死結。

不過那些個保鏢手腳都被打斷了,倒是不妨事。

但常濤和封榮熙兩個卻是好手好腳的。他們忍著牙齦的劇痛,看向門口看守的那兩人。

在他們扭頭聊天時,兩人小心挪動腳步靠到一起,互相給彼此解著鎖鏈。

幸運的是,經過幾次驚險,兩人終於解開了鎖鏈。

又等了好久,娃娃臉手下去了廁所,看守的只剩一個人。

常濤兩人對視一眼,這是他們唯一能逃跑的機會了!

於是在那男人靠在門上抽菸時,常濤輕輕掙脫鐵鏈,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摸過桌上一根棒球棍,快速走到男人身後,在對方察覺要轉身之際。舉起棒球棍狠狠砸向其後頸。

而後扔掉棍子拼命往前跑,封榮熙緊隨其後,他們不敢回頭,好在這地下室不止一處暗道出口。

終於躲進一處隱蔽的牆角,常濤拿出手機,急切的撥了好幾個號碼出去。他想要把訊息傳出去,可因為嘴巴太痛,口中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對面的男人皺眉問:

“小濤,你到底怎麼了?我在宴會上暫時走不開……”

……

地下室上方的宴會廳依舊一片觥籌交錯。常望舒最終因為封瑜及時過來而解了圍。

兩人坐在一起,男俊女美,彷彿電影男女主。

季晚晚靜靜看著,心中不禁感慨,該說封瑜太愛常望舒,一點不在意自己可能被綠,還是該感嘆常望舒有本事,兩人這麼快就和好,

似乎為了找回丟掉的面子,常望舒挽著封瑜的胳膊,各種不動聲色的大秀恩愛。

這一招雖老套幼稚但好用,畢竟封瑜對常望舒是真的好,各種節日高調送禮物不說,還從來不在外面亂搞。

眾位貴婦人看著封瑜那張英俊好看的臉,確實酸了。

常望舒終於又恢復了她清冷如天上月的人設。忍不住看向季晚晚,知道不應該再去招惹對方,卻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

“聽說季小姐和姜先生只領了結婚證,一直沒辦婚禮呢,打算什麼時候辦,婚戒買了嗎?”

說罷似無意般抬了抬右手,露出無名指上一顆鴿子蛋大小的粉鑽,在燈光照映下折射出細碎的流光,是多數女人都拒絕不了的絢麗。

話音落下,立刻有常望舒的跟班配合。

“封太太您這可是極品粉鑽,聽說還是封先生為您親手設計的呢,用壞了好幾塊原料,不知費了多少財力人力,唉,這都不重要,主要是這份心意難得。不像某些人,只配戴廉價俗氣的黃金!”

說罷還意有所指撇了季晚晚手腕一眼。

季晚晚晃了晃手,腕上帶著一隻金鍊子,款式很簡單,不過因為她面板白,配著她這身衣服,非但不顯得俗氣,反而增色不少。

季晚晚有點無奈,心說這些人咋就記吃不記打呢?

她放下手直起身,笑著點頭:“可不是,這麼大一隻鑽戒,封太太在貴婦圈怕是頭一份的了,可真讓人羨慕!

不過我聽說啊,約翰國珍妮公主大婚,新郎足足送了她三座鑽石礦呢?像這種粉鑽都是拿來當衣服裝飾的。唉!這也沒辦法,誰讓人家是公主呢?不像某些自以為是的虛榮女。只配戴公主不要的邊角料,還滿世界炫耀。”

說完還笑盈盈的反問:“封太太,您說是不是啊?”

常望舒清冷仙女人設再次崩塌,氣得臉色鐵青。

她實在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就準備去另一邊,路過季晚晚身邊時,季晚晚無意瞧見她手上戴著的一隻羊脂白玉鐲。

盯著其上熟悉的刻痕,她眼神一頓。佯作喜愛的說:

“封太太這隻鐲子成色可真好!不知在哪買的?”

常望舒一愣,抬手摸了摸鐲子,觸手一片清涼。即便她見慣了好東西,也不得不承認這鐲子的珍貴好看,

還沒待常望舒開口,她的跟班就滿臉得意的說上了。

“這個啊,說是封家祖上傳下來的,專門留給兒媳婦的……”

是嗎?

季晚晚垂下長睫,掩住眼底的深思,可她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羊脂玉鐲,是姜柏巖給她的。說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以後要他送給另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