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交易而已

蘇米十分鐘前接到了顧錦城的電話，讓她準備一下，他等會兒要過來。

沒有多餘的話，就像是古代皇帝下聖旨似的，只要他來，她就不能拒絕。

這是拿了五百萬需要付出的代價，她很清楚也很聽話，每次都跟他極盡纏綿，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動心，但她很確定，他沒有動心，一點都沒有。

她嘆了口氣，從被窩裡出來準備去洗澡，最近天氣漸漸轉冷，房子的暖氣還要好久才會來。

之前顧錦城想給她換個大房子，但她一個人住總是覺得不安全，所以還是住在這棟老式的居民樓。

雖然是交易，顧錦城對她卻也大方的很，禮物塞了滿滿一櫃子，銀行卡上的餘額也足夠讓她這輩子躺平了。

但她並不開心。

顧錦城到的比她想象中快的多，她剛裹了浴巾出來，溼毛巾包裹的頭髮還在滴著水。

白皙修長的脖頸，鎖骨窩處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在橘黃的燈光下顯的格外曖昧，顧錦城不自覺的喉結微動。

“怎麼不把空調開啟？快過來。”

他努力剋制自己身體的狂躁，他知道，她溼著頭髮睡覺，不出意外第二天都會頭痛。

顧錦城攔腰抱起她，大步走到臥室把她放進被窩。

“我幫你吹頭髮。”

蘇米點點頭，有時候想，如果他們是正常的情侶該有多好，可惜，她跟他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吹風機微熱的風吹著蘇米如墨般及腰長髮，微微帶著些自來卷，因為顧錦城喜歡黑髮，所以蘇米一直都沒有染過色，雖然她覺得閨蜜莫莫的慄棕色很好看。

“我想染頭髮。”

不知道為什麼，蘇米今天心裡有一股氣，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就會爆炸的。

“我喜歡黑色。”

顧錦城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道，“蘇米，六年之約馬上就要到了，我希望在這之前，你還跟從前一樣乖。”

蘇米默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就算是六年了，除了那種事，顧錦城從來不會在意她的感受。

“還要穿衣服嗎？”

顧錦城眼底染上一點欲色，這種關係他們已經保持了五年多，可是他看到她還是會衝動，還是會迫不及待。

只不過僅限於男人對女人身體的狂熱，不夾雜任何其他感情。

蘇米沒說話，只是伸手把裹著的粉色草莓熊浴巾扯了下來，順手扔到了沙發上。

她清楚，顧錦城在這種事上喜歡女人主動，陪他的第一晚他就跟她說過了。

月光透過薄薄的紗簾灑滿整個房間，蘇米嬌小玲瓏的身體被男人緊緊抱著，在寂靜的深夜，她的聲音讓他一次次淪陷，一次次欲罷不能。

結束的時候，她照例拿出床頭櫃抽屜裡的白色小藥瓶，倒了一顆白色的小藥片放進嘴裡。

他當然不會讓她懷孕，說白了她沒資格懷他的孩子，他說過，作為顧家的繼承人，不可能娶一個平民女子。

只不過比起那些外面的女人，她更乾淨，更好控制而已。

而且她長得又乖又純，黑白分明的眸子，永遠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她的面板白的猶如一個精緻的洋娃娃，顧錦城很喜歡給她買衣服包包首飾，就好像小時候她打扮自己的洋娃娃似的打扮她。

蘇米一直睜著眼睛，最近睡眠很差，做什麼事都提不起精神。

手機螢幕突然亮了起來，不過不是她的，是顧錦城的。

號碼的備註是小雪，看著熟睡的顧錦城，蘇米想了想還是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她披著毯子去衣櫃裡找了件真絲睡裙穿上，然後又去浴室衝了個澡，她討厭身上的汗味，卻一直迷戀顧錦城身上的味道，即使也只不過是薄荷味的汗水罷了。

她去書房開啟電腦開始工作，她的小說馬上就要完結了，她想著儘快寫完然後出去散散心，好久沒有到處看看了。

也許寫的太投入了，直到凌晨四點，蘇米才趴在書桌上沉沉睡去，電腦裡是還未儲存的文件。

蘇米睡的很不安穩，總是在做噩夢，迷迷糊糊中一陣鈴聲突然讓她從睡夢中驚醒。

“起來了嗎？陪我去趟醫院。”

是莫莫，她聲音裡帶著隱隱的擔憂，蘇米馬上清醒了過來。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過來說吧。”

蘇米抓緊時間起來洗漱換衣服，她只隨便畫了個淡妝，套了件淺灰色針織連衣裙，抓起衣架上的黑色運動風短外套就出了門。

因為不喜歡開車，蘇米出門幾乎都是打車，儘管顧錦城特意給她買了她喜歡的黑色G63，因為這個時間打車比較難，所以她還是決定開車去。

醫院早上依舊很擁擠，蘇米找到正在排隊的莫莫，“怎麼了？”

“我懷孕了。”

莫莫紅著眼道，才兩天沒見，怎麼憔悴的不成樣子了。

“你瘋了吧？是秦嘉瑞的？”

莫莫垂眸不說話，看來真的是秦嘉瑞的。

她和秦嘉瑞是玩遊戲認識的，同城附近的人，一起打了一個星期遊戲，不出意外奔現了。

莫莫對外表陽光俊朗的秦嘉瑞一見鍾情，而且秦嘉瑞是健身教練，本身也很招女孩子喜歡。

自己也多次勸過莫莫，秦嘉瑞那樣的人她駕馭不了，可她偏偏是個戀愛腦，無論說什麼，她就是聽不進去。

“他知道嗎？”

蘇米把罵她的話又咽了回去，現在說什麼都沒用，解決這個問題才是最重要的。

莫莫點點頭，“他現在電話也打不通，我去他的健身房找他，老闆說他辭職了。”

蘇米剛想罵幾句，不經意瞥見不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當她看到他懷裡摟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子時，心還是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們看起來很親密，女孩子似乎在哭，而他則一臉溫柔哄著，臉上是她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寵溺和柔情。

顧錦城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抬頭朝著蘇米的方向看過來，當他看到蘇米時，表情一怔。

他很快鬆開了那個女孩，想要過來找蘇米，蘇米忙跟莫莫說要去趟衛生間，快步跑開了。

蘇米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明知道顧錦城那樣的身份，身邊不可能沒有女人。

不，確切地說，不可能只有她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