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十六家勢力,竟有三家聯袂而來?”

“伏龍掌尊、昆吾劍主,這可都是重量級人物,就算是島主親至也得恭恭敬敬,不敢怠慢,快快快!”

“趕緊上去迎接!”

看著當先帆船靠岸。

十幾個蓬萊精銳弟子,面色一轉,當即就想要將劉玄陵匆匆趕走,惹得劉玄陵身後兩位師弟義憤填膺:

“爾等見風使舵,是否太過了點!”

那提著一口大關刀的青年眉頭一揚,大聲斥責,面有不虞。

在他身畔的師兄弟也是一臉不爽。

一氣門雖說沒落,也沒有拜帖,不曾見過蓬萊島主,但你若真不想要接見,也不至於打著一十六家會盟的旗號吧!

喧鬧的聲音,惹得登島而來的眾人側目。

為首的洛景聽聞,更是眸光流轉,看向三人。

“一氣門,劉玄陵...”

他呢喃著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裡聽過。

“莫非也是後世有名有姓的巨頭?”

心中有著些印象,洛景暗自猜測。

畢竟距離八百多年後,隔的實在太久了,再加上四次大破滅,還有地界、疆域的不同,後世浩瀚,真正的巨擘人物哪怕登峰造極,可真實姓名,也不是他能曉得的。

能記住‘劍魔’初七,也只是恰好看到過這一段記載而已。

但相逢即是有緣,而且這劉玄陵雖孤零零的,但底蘊卻不簡單,應該確實是一氣門的傳人,只是因近兩年裡銷聲匿跡,才被蓬萊島疏忽。

於是,他上前兩步,談笑之中仗義執言:

“諸位,何必為難這位兄弟?”

“我觀他氣走渾身,充盈不露,顯然服氣有成,入了門道,算是當世有數的高手,他若是動起手來,蓬萊只有姜島主和前代島主能夠攔下。”

“這樣的人物,願意在這心平氣和的與你們理論,足以見得品行如何。”

“要不這樣。”

“以我王洞玄的面子,作為擔保,帶這位一氣門劉玄陵掌教入內,參與會盟,待到見到姜島主,再由我來向他解釋,如何?”

本來攔截劉玄陵兄弟三人,見到洛景帆船浩蕩,排雲而至,就想前來迎接的蓬萊弟子,聽到洛景快步走來,人還未到就已說出的一番話,頓時舉止一滯,不禁大驚:

“服氣...武聖?”

那當先為首,叫劉玄陵止步的蓬萊門人,看著男子眉宇訝然,並未反駁的樣子,心中不由打起了鼓:

“他不會真是吧!”

壞了,看走眼了!

不管怎麼說,‘天劍’王洞玄親自開口,就算不是,也八九不離十了,於是這弟子躊躇片刻,連忙先施身道歉,隨即讓開了身位,就想請來客入內,不再阻止。

這時候,一氣門的三人神情才稍稍緩和。

“多謝‘天劍’王兄解圍。”

劉玄陵拱手,面上帶著感激之色。

“這是我一氣門兩位師弟,關龍偃、燕長弓,我兄弟三人此次前來赴十六家‘神武會盟’,可惜苦於從未見過姜島主,也無拜帖,正一籌莫展,正好碰見了王兄!”

“若是沒有你碰巧到來,我等還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是好。”

看著眼前風度翩翩,面色儒雅的一氣門掌教劉玄陵,洛景沒什麼架子,不在意的笑笑:

“兄臺武功這麼高,可不是閒雜人等,只要稍微露出來一點,自然能夠進得去。”

“我不過是將其點破而已。”

二人正攀談著。

姜小白龍行虎步,眼神大亮,遠遠的就在招手:

“王兄,王大哥!”

在他的雙眸注視之下。

只見那號稱‘天劍’之人,頭頂氣數泛金,在一眾灰暗陰霾的氣數襯托之下,顯得是那般耀眼!

“果然是你啊王洞玄!”

“師尊當年說我天賦異稟,是未來能夠拯救齊魯於危難的天命之子,但誰曾想到,這頭一遭劫難就跟我沒什麼關係。”

“縱觀會盟一十六家,唯獨你能夠在大凶之兆裡,將‘天命’氣數燃燒到這種烈火烹油的程度,鎮壓大雪山,你必定是要出一份大力了!”

這位年輕的少島主面露喜意。

而當他靠近之後,隨即便看出了劉玄陵的不凡。

於是稍稍跟左右打探了下訊息,便不禁勃然大怒,斥責先前門徒:

“瞎了伱的眼!”

“王大哥與這位劉兄弟,都是世之英傑,放在人群裡一眼就能瞅見,你為何不請示與我,便要將人趕走?”

“那些為了揚名渾水摸魚之輩,豈能和真正一十六家的高手們相提並論,還不快快謝罪!”

“兩位,快,且隨我來,我帶諸位去見見這‘聚義堂’中,來自整個齊魯大地的諸位英豪!”

“方才門徒無禮,且莫要放在心上。”

姜小白朗聲一笑,心情頗為愉悅。

因為...

他也在這劉玄陵身上,看到了濃烈如火的氣數。

雖然不像洛景那樣,達到了‘天命’燃燒的巔峰,但也算是中正平和,無有大凶之兆。

那大雪山如此詭異,不滅不成,長達五年的謀劃,整合了整個齊魯大地,眼下是最好的機會。

既然能夠看到可能性,那就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

終究事在人為!

但...

姜小白還未高興多久。

很快,就有弟子慌里慌張,從島內蹣跚跑來,面色悽惶,帶有不可置信的色彩,看到姜小白便‘撲通’一聲跪倒,道:

“不...不好了!”

“姜島主,夢前輩她...她被,被殺了!”

“五年前的副島主夢黃衣,活...活過來了!”

剎那,

姜小白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

蓬萊島,後山。

前代島主夢黃裳閉關之地。

此時,曾經洛景在破虜郡裡驚鴻一面見過的那女子,胸口正插著一柄劍,跌跌撞撞的,倒在了血泊裡。

她的面色極為複雜,緊緊盯著眼前面容與她相似,曾經在蓬萊島相處修行了整整三十年的姐妹‘夢黃衣’,緩緩道:

“你不是師妹。”

“她五年前,就已經死在了大雪山上。”

“這是什麼邪法?”

就在前不久,

夢黃裳親眼看到了五年前,本應死去的師妹,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即使心裡有著警惕,

但...

至親之人就在眼前!

夢黃裳到底還是放下了戒備,

然後,就被陰了。

聽到夢黃裳質問的話語,‘夢黃衣’嘴角勾起了弧度,舔了舔嘴唇,露出了一張蒼白且無神的面龐:

“師姐不是最擅長算卦的麼?”

“不妨在臨死之前,自己算算?”

“呵呵...”

說著說著,女子嬌嫩的聲線有了轉變,漸漸化作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當年的七位服氣,敢於踏入那處‘秘境’,親眼看到‘仙長’,被抽了精魄,煉為傀儡,就是命中應該有此一劫!”

“這剩下的無用軀殼,自然是供給我雪山燕家驅使了,只可惜...法門殘缺,只要控魂一次,這具傀儡身軀便將在不久之後,分崩離析,撐不了多久。”

“五年以來,這還是我們燕家第一次使呢。”

“正好...”

“先將你殺了。”

“然後...我再去告訴告訴,那些七宗的會盟者們一個‘好訊息’。”

‘夢黃衣’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冷漠的神色。

她緩緩看著夢黃裳倒在血泊裡。

隨即算了算時間,從容的往外走去:

“或許今日蓬萊島發生的一切,可不止一處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