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檢驗科送尿液樣本的時候,林筱帆遇上了她的另一個相親物件彭清。

“嗨,這麼巧?”彭清隔著玻璃打了個招呼。

林筱帆有點尷尬,她覺得自己真是衰到了極點,生個病,幾個相親物件都知道了,毫無隱私。

“先走了。”林筱帆微笑著寒暄了一下,趕緊跑了。

不久後,彭清就發微信熱心地告訴林筱帆,她的檢驗報告出來了,一切正常。

林筱帆鬆了口氣,她終於不用再吃藥,也可以一門心思去找工作了。

林筱帆在機器上取報告的時候,彭清跑出了檢驗室。

“週末有沒有時間一起逛街?”彭清笑得很燦爛。

林筱帆覺得這個相親物件還是值得去認真接觸一下的,就欣然答應了。

他們約好了週六見。

此後兩天,林筱帆除了找工作投簡歷,她也偷偷出門跟著中介看了些出租屋,她下定決心要脫離郭麗平,擁有自己的生活。

郭麗平依然每天都會給她臉色看,每天都用言語刺激她,打擊她的信心。

“好好的工作不要,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問題。你相親了那麼多人,一個都不成,你有沒有也想想自己的問題。媽媽已經為你操碎了心。”

林筱帆都以沉默回應。

週六一大早,她迫不及待地要出去透個氣。

她穿了件緊身露臍小白T恤,緊身牛仔短褲,背了個迷你雙肩包就出了門。

這樣的著裝風格,郭麗平一直是不允許的,但是現在林筱帆偏要做自己。

林筱帆以這副打扮出現在彭清面前時,彭清眼睛一亮,他發現林筱帆前凸後翹,小細腰,白皙纖細的雙腿也很修長,透露著一股青春活力和性感。

“筱帆,我今天成大叔了。”彭清故意用自嘲的方式恭維林筱帆。

面對比自己小一歲的彭清,林筱帆爽朗一笑:“我這是裝嫩,你不用裝。”

彭清確實是個大暖男,他替林筱帆打傘遮陽,走在路上總是自己走在外側,把林筱帆擋在裡面。他帶著林筱帆喝了點網紅茶飲,又帶著林筱帆走街串巷尋找網紅美食。

“太熱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地方坐著喝一杯?”彭清提出來。

林筱帆歡樂地笑道:“我都喝飽了吃飽了,要不我們找個影音店逛逛,我想買唱片。”

彭清馬上很興奮地說:“走,我帶你去個寶藏小店。”

隨後,林筱帆被彭清帶到了舒蘭醫院旁邊,臨近醫學院的一個小巷子裡。

“這個店開了十幾年啦,老闆是個樂迷,有很多市場上沒有的好碟呢!”彭清笑嘻嘻的。

林筱帆很高興,她覺得彭清是個不錯的約會物件,這大半天她都很放鬆也很開心,彭清對她也都是有求必應,什麼事都能積極回應。

當他們倆靠在一起,研究一張黑膠唱片時,林筱帆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好巧,彭清,你也在買碟?”

浦應辛出現在了店裡,他面部表情冰冷,瞟了一眼跟彭清靠在一起的林筱帆。

林筱帆很尷尬,她覺得真是冤家路窄,自己難得與相親物件相處時有個良好的感受,怎麼又偏偏冒出了個令人尷尬的浦應辛。

“浦醫生你好。”林筱帆打了個招呼後,就悶著頭看手裡的唱片。

彭清知道浦應辛也是林筱帆的相親物件,馬上流露出領地意識。

“我陪筱帆來找唱片。”

彭清笑著把手搭在了林筱帆手裡的唱片上,就像兩人一起在看唱片一樣。

浦應辛微笑著點了點頭,掃視了一下林筱帆,便自顧自翻找起唱片來。

林筱帆翻了一會兒,一無所獲。

“找不到你想要的好唱片嗎?要我再帶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嗎?”彭清很貼心地問。

林筱帆俏皮一笑,抖了個包袱:“我要找的是Thebadseeds,notgood。”

彭清沒懂她的包袱,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她。

浦應辛突然轉過身,用手指了指角落裡的一個貨架,對他們說:“NickCave的專輯在那。”

林筱帆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浦應辛接住了她抖的俏皮小機靈包袱。這是一個非常小眾的音樂人做的一張非常小眾的專輯。

她走到了浦應辛指的貨架邊,果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唱片。

彭清也顯得很高興,馬上主動買下,送給了林筱帆。

“再見,浦醫生。”林筱帆與浦應辛打了個招呼,就與彭清一起離開了唱片店。

浦應辛神情冷酷,面無表情,點了點頭,就看起了自己手裡的唱片。

與彭清共進晚餐後,林筱帆開開心心地回了家,這一整天她都心情不錯,除了偶遇浦應辛的那一刻有點尷尬,她覺得今天是完美的。

“啊呀,你穿成這樣幹什麼?”郭麗平看到林筱帆的著裝就喊了起來。

林筱帆不想搭理她,她覺得自己從小被郭麗平管得就像根木頭,什麼都要聽母親的安排。

“你是出去約會了嗎?哪個正勁小姑娘穿這樣子去約會的,要端莊大方。”郭麗平繼續教育她。

林筱帆砰一聲關上了房門,將自己與郭麗平隔絕了起來。

她拆開了唱片,聽起了音樂。

當《Intomyarms》緩緩流淌時,林筱帆安靜地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此刻,音樂洗滌了她的心靈。

突然電話響了,她一看是浦應辛。

“有事嗎?浦醫生。”林筱帆很禮貌。

“明天出來一起逛逛嗎?”浦應辛沒有廢話,非常直接。

林筱帆遲疑了一下,拒絕了:“不了,我明天還有事。”

“我等你忙完,你說幾點。”浦應辛出人意料地說道,那語氣根本不容許說不。

林筱帆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烤,她總覺得自己在面對浦應辛的時候很緊張很侷促。

“下午三點後吧。”林筱帆不情願地說。

“好。不見不散。”浦應辛結束通話了電話。

林筱帆吐了口氣,她原本鬆弛下來的心,又緊了起來。

週日早上林筱帆想睡個懶覺,郭麗平不是在外面拖地,就是在敲鍋碗瓢盆。

“媽,你早上不能輕一點嗎?”林筱帆抱怨了一句。

郭麗平突然大了嗓門:“你怎麼不幹,我天天燒給你吃,你還不知足。”

“那以後週末都我來燒。”林筱帆說。

郭麗平嗓門更大了:“等你起來燒,我早就餓死了。”

林筱帆不再吭聲,她知道自己做什麼郭麗平都不會滿意。

郭麗平總是習慣把這麼多年對生活的不滿全部發洩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