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趙小葵帶人攻進東海宗後,立即派人抓緊清算了對方的財富。

論經濟體量東海宗跟明誠宗相差不大,包括武器彈藥、裝甲車輛、宗主及宗門高層個人財富在內的資產,加在一起有5億上下。

蘇安能分到2億多。

大頭還得是固定資產,即東海宗名下的各種產業,那不是一杆子買賣,而是能年入一兩億的財源,安夏宗跟琉璃宗依然是五五平分。

不過得到這類資產需要時間,需要等待它們被降妖司充公之後再發賣的時候,蘇安跟張震林暗箱操作一下。

其實也不需要太多暗箱操作,發賣犯罪宗門的產業時,參與、幫助過降妖司平定該目標的宗門,本身就有優先收購權。

劉組長在明誠宗審問出的,另外兩個跟明誠宗一起勾結妖魔的宗門,自然就是東海宗與炎火宗,故而琉璃宗的行動名義上也是受降妖司調派。

後續瓜分戰利品不會有任何問題。

“打明誠宗的時候,安夏宗使用了大量原力高爆彈與手雷,人員傷亡也有一些,是真正的槍炮一響黃金萬兩。

“但這回卻是一來就解決了戰鬥,付出幾乎等於沒有。除了鉅額財富收入,還能招降不少超凡者,真是大賺特賺。”

念及於此,蘇安心情大好。

他不得不暗暗感嘆:果然還是有朋友好辦事。

幹掉向東海的好朋友張雨櫻與趙小葵,一起走過來跟蘇安商量接下來的行動:

“炎火宗與幾個二星宗門即將趕來,據可靠訊息,有巡捕方的便衣跟在其中,我們要怎麼對付他們?”

這可是兩個三星宗門的六級超凡者,她們問完話後居然就靜靜看著蘇安,等他這個三級戰兵決定後續行動方案。

很顯然,今晚的行動完全是以蘇安為首,他才是那個唯一的決策者。

這一幕若是讓外人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但在場的人卻沒覺得有什麼問題,這跟修為境界無關,而是蘇安作為戰鬥發起者,已經用他的果敢行動與周到安排收穫了兩人的信服。

蘇安正要說話,張雨櫻接到幾個電話與幾條資訊。

收集完情報,張雨櫻誇張地朝蘇安吹了聲口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小鬼,麻煩大了。

“幾個距離近的二星宗門已經趕到附近,他們正在各個路口布置陣地,咱們離開的通道已經被截斷。

“巡捕房的人手業已到場,他們以抓捕兇殺罪犯的名義,在那些宗門的配合下設立哨卡,攔截、檢查沿途車輛。”

趙小葵臉色一變。

黃海的佈置無疑是將他們困在了這裡,如果他們強行衝卡,必然跟巡捕房產生衝突,那就是正面對抗官府。

縱然他們正在協助降妖司執行公務,但巡捕房同樣也在辦差,只要對方不退讓,他們總不能直接動手。

降妖司跟巡捕房可以扯皮,但隨著時間流逝,黃海的人會陸續到位,說不定還會增強力量,時間越久他們越難走出泥潭。

安夏宗能夠以協助降妖司抓捕妖魔的名義,進攻明誠宗、東海宗,那麼黃海的人也能說安夏宗窩藏罪犯,要求他們去巡捕房協助調查。

如果安夏宗反抗,那就是坐實與殺人兇犯勾結的罪名,對方可以立即動用武力,到時候巡捕房的人都能直接下場。

蘇安意識到,事情發展到現在,損失慘重處境極為不利的黃海,為了剷除安夏宗已然是無所顧忌。

黃海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跟張震林可以說是徹底撕破臉皮,不惜在明面上針鋒相對,要鬥個你死我活了。

對蘇安而言,他今晚一切戰術的實現,都是以運動戰為前提,一旦被困在這裡無法移動,那就失去了最大的競爭優勢。

然而蘇安面不改色,瞟了張雨櫻一眼,還有閒心跟她打趣:

“小櫻啊小櫻,你也在被包圍被打擊的範疇內,你這種處境是怎麼笑得出來的?”

這句話的內容不重要,重要的是稱呼,果不其然,張雨櫻當即俏臉一黑咬牙切齒,殺氣騰騰地道:“你叫我什麼?”

恰在這時,蘇安的電話響起,他大咧咧地接起走到一邊,佯裝沒有看到張雨櫻吃人的眼神:

“哪位?哦,是孫宗主啊,幸會幸會。你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

......

黃嶽文正在車裡跟黃海視訊通話。

“交戰聲已經停止,如果沒有意外,東海宗應該已經沒了。”黃嶽文儘量使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

只是到了此時此刻,他再如何努力剋制,也無法像平常一樣心如止水、無動於衷,嘴角有著無法抑制的細微抽動。

以往他自視為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強者,不把黃崢、蘇安這種在他看來跟螻蟻無異的角色放在眼裡,自然可以做到冷麵無情不動聲色。

但是現在,他們的三個重要核心宗門,已經被蘇安在眨眼間解決掉了兩個!

己方戰力大減,而安夏宗卻逆勢壯大,眼下居然還多了一個琉璃宗跟他穿一條褲子!

實力的折損與處境的變化,讓黃嶽文不能不心生恐慌。

他再也無法將蘇安視作螞蟻,相反,他覺得自己如今正在面對的,好似是一頭獠牙外露、利爪森寒,張著血盆大口的兇惡虎狼!

“東海宗沒了就沒了,你緊張什麼?”

影片中的黃海看起來很鎮定,他坐在寬敞華貴的沙發上,攝像頭正以仰拍的角度對著他,這讓他看起來高大威嚴,富有壓迫感。

這份威嚴以往總是帶給黃嶽文巨大壓力,但是現在,他卻意外收穫了幾分安全感。

“安夏宗傾巢而出,後方必然空虛,調一個宗門去他們基地,一把火把基地給我燒了,能毀掉的一切東西都毀掉,能抓的人都給我抓走,聲勢儘量製造得大一些。”

喝斥過黃嶽文讓他安定不少的黃海,緊跟著下達指令。

黃嶽文雙眸一亮,這樣安排必能讓蘇安心神失守,沉重打擊對方的囂張氣焰,說不定還能讓對方心焦難耐、舉止失措。

“再派一個宗門去明誠宗,他們在那裡留了人清點物資,務必要一個不落的抓回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黃海下達第二條命令。

黃嶽文重重點頭:“明白!”

如此一來,安夏宗就不可能帶走明誠宗的戰利品,自身反而會損失慘重。

這兩個安排都是以安夏宗被困在東海宗附近為前提,只有對方動不了出不來,這兩個佈置實施起來才不會受到任何干擾

黃嶽文當然明白,黃海的用意不止於此。

等蘇安接到相應訊息,一定會心急如焚、怒火攻心,屆時很有可能著急回援,那就會強衝巡捕房的關卡,他們的人只要稍微運作一下,就能讓對方“失手”打死打傷巡捕房的官差!

殺了普通人不過是普通殺人犯,殺了官差後果可嚴重得多。

一旦那種局面出現,蘇安就完全成為了國家機器的敵人,罪名根本無法洗刷,縱然有降妖司的任務在身、有張震林庇護,巡捕房也可以放手施為強行將其逮捕,甚至是當場擊斃!

誰攔都不好使!

“各個巡捕房的力量正在出動,你趕到現場後,指揮人手完善封鎖網,務必不能讓安夏宗、琉璃宗、神仙宗的人逃出生天!敢明目張膽跟我作對,我要讓他們所有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是,父親!你放心,我絕對完成任務!”

結束通話與黃嶽文的通訊,黃海沉默著思索片刻,再度撥通一個號碼。

“我需要人手,你手下的三星宗門借我用一下。”黃海道。

他現在聯絡的,是黃家的其他官府實權人物。

黃海有兄弟姐妹族人親朋,這裡面的一些人在冀州市官場地位不低,其中就有像他一樣可以調動社會宗門的存在。

電話那頭的人嘆息一聲:

“張震林今天已經放出話來,你跟蘇安的爭鬥是你們倆的事,若有旁人下場參與,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張家的觸角可不僅限於降妖司,他們在冀州市的勢力並不比我們弱,雙方全面開戰對我們沒有好處。”

黃海聽得臉黑如墨。

對方已經表明態度,他不可能求著別人辦事,當下沒有多說一句話,轉而撥通另外一個電話:

“叔,今晚我必須解決蘇安為黃崢報仇,這不僅關係我個人的權威,也影響著家族聲勢,現在我需要一點幫助。”

電話那頭的聲音蒼老而沉穩:“這件事張家的人已經跟上面通了氣,上面的意思就一個:事態不能擴大。

“張家也好黃家也罷,都是冀州市的顯貴,體面不能丟。如果張、黃兩家全面開戰,那得是多大的亂子?上面不想看到那種局面。

“所以,爭鬥只能侷限在你跟蘇安兩人身上。

“你不會連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都處理不了吧?”

黃海被最後一句話問得老臉一紅。

的確,他堂堂東平區巡捕房探長,居然真的淪落到連一個高中學生都對付不了,需要靠家族支援來渡過難關的地步了?

這個問題僅僅是想一想,都讓黃海羞愧得無地自容。

而更讓他覺得丟人的是,情況好像還真是這樣!

黃海的臉色劇烈變幻,像是打翻的染缸一樣精彩紛呈,肉眼可辨的痛苦與憤怒,爬滿了他的每一條面目肌肉。

片刻後,黃海冷靜下來,再度撥通一個號碼。那是隱藏在通訊錄末尾位置,平日裡他根本想不起來,也不願意去看的號碼:

“我要三個三星宗門的戰鬥力量。

“三個億?你們怎麼不去......這個價格未免太貴了些!

“行了,我要兩個。”

放下電話,黃海臉色陰晴不定。

他剛剛聯絡的,是冀州市的隱秘僱傭兵宗門。

這種宗門不經營產業,靠出賣武力為生,出戰不問是非黑白只看錢,戰鬥力比一般宗門強不少。

但因為他們的存在不合法,經營代價很大,故而出動一次的報價很高。

黃海沒想過擁有眾多宗門羽翼的他,有朝一日也會僱傭這種黑暗殺手組織。

這種事一旦暴露,他這個探長肯定是不用當了,如果不是被逼無奈,黃海實在不願行此下策。

一下子花出去兩億,黃海的心在滴血。

他的財富確實很多,但他花錢的地方也多,除了打點上下關係,其餘大部分都用在了各種愛好上,比如美酒美人、珍玩字畫。

如果錢財不能提供享受,不用於提高生活品質與個人逼格,那他賺那麼多錢幹什麼?

倉促之間,他能拿出來的現金就這麼多。

如果他提前想到要僱傭殺手宗門,肯定會多準備一些錢,但他事先哪能料到今晚會是這種局面?多給他兩顆腦袋,他也想不到蘇安能給他造成這麼大的麻煩!

靠上沙發,黃海閉目養神。

有巡捕房封鎖街區,有人突襲安夏宗基地與明誠宗,事情已經比較妥當,僱傭兩個殺手宗門不過是保險起見,確保局面萬無一失。

現在他又擁有了三個三星宗門,而安夏宗、神仙宗、琉璃宗加起來,頂多也就相當於三個三星宗門的戰力。

他還有五個二星宗門助陣,優勢很大。

黃海稍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