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道哪對倒黴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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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幫我?”
“引蛇出洞。”
夏令明不同於地牢裡的另外兩個人,做不了調虎離山的引子。
那就說明,她對幕後之人而言,另有它用,她身上應該是有什麼特殊之處才會被抓。
她既然已經被抓過一次,那麼假如脫離心道宗的保護範圍,難免不會被抓第二次。
她要做的,就是將這件事情提前。
祁送珵想也沒想,便拒絕了:“不行。”
夏令明不明白,自己去當誘餌的提議這麼好,為什麼父親會拒絕她?
總不能是擔心她的安危吧?
別開玩笑了,之前在長垣山上,他為了教她引蛇出洞這個成語,可是把她吊在住有九品靈魄蛇的懸崖邊上!
難道人變年輕了,心也變軟了?
不行,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為什麼他不能跟自己一起穿越回來?
她在心裡戳著親爹的小人,看見對面掃過來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腰。
咳,她什麼都沒罵。
“你叫什麼名字?”祁送珵看著同宗傳回的“有親來詢”的訊息,開口問道。
“夏令明。”
“你不姓祁?”祁送珵幾乎是脫口而出。
“當然不姓。”她跟她的孃親姓的。
祁送珵聞言,略帶自嘲地笑了笑,明明知道她說的是謊話,他怎麼還差點被她騙進去了。
到底是十二歲的小姑娘,編謊話都編不圓,既然喊他爹,那怎麼著也得跟他一個姓氏,說服力才更強一點。
“這也是你胡謅的名字吧,你是不是叫於連連,年十二,越州人士,左腕內側和右手掌心各有顆紅痣。”
夏令明邊聽邊抬起手,還真如他所言,的確有兩點紅色。
不對,這不是痣,而是蠱的痕跡。
“心道宗的弟子已經找到你的親人了,他們正在趕來接你的路上。你跟他們回家去,外面危險,不要再獨自出門了。”
半刻之後。
“多謝仙君,多謝仙君。”中年男人忙不迭地道謝,旁邊的婦人正抹著淚。
“若不是仙君,我女兒恐怕小命不保。”
“不必。”
在外人面前,祁送珵又恢復那副寡言的模樣,他看著“於連連”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自主地皺起眉。
這孩子,看起來不像是跟親人久別重逢。
她饒有興致的表情,更像是在看人唱戲。
祁送珵注意到她的微妙,密音入耳詢問:“你認得他們嗎?”
夏令明咧開嘴,點了點頭:“認得。”
才怪。
她對他們半點印象也無,而他們對她也不像是有親情的樣子。
她知道愛著女兒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所以此刻的戲在她眼裡一般。
若真是親生父母,那在見到剛脫離險境的女兒,應該會擁上來,或是罵她,或是抱她,總之肯定會關心她,而不是對她半步不近,猶避蛇蠍。
他們此刻的欣喜、激動更像是供給祁送珵欣賞的表演,彷彿只要讓他信了就行。
有意思。
餌還沒丟擲去,蛇先自己滑出來了。
夏令明沒戳破兩人,甚至連句暗示都沒留給祁送珵,相信爹會自己跟上來的。
她隨這對夫妻來到偏僻房屋,男人剛關上門,那婦人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蓮主,蓮主,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做事了,我的女兒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蓮主,請您大發慈悲,她今年才十二歲……”
兩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歪倒過去,隱約有黑氣纏在他們的脖頸處。
“怎麼樣,要把他們埋進池塘做花泥嗎,親愛的小蓮花。”
又有一道陰柔的男聲響起,只是音調令人作嘔。
夏令明聽著這做作的男聲,偷偷翻了個白眼。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會很特殊,但也沒想到會是這麼特殊,直接是跟父親對立的陣營。
她的目光在屋子裡搜尋,看上去一切正常,沒找到聲音的主人。
她斟酌著措辭,答得還算及時:“抹掉他們的相關記憶,人留下來,混淆正派試聽。”
“怎麼還要擔心那些虛偽的傢伙,難不成你任務失敗了?”
她竟然還有任務?夏令明面不改色,模稜兩可地回覆:“你以為它很好完成?”
那男聲嘖了一下:“的確,事發突然,那修士年輕歸年輕,到底算那老不死的親傳弟子,你魔蠱種失敗了也是情有可原。”
魔蠱,夏令明知道這東西,只要把它種進修士體內,就能讓靈力轉成魔氣,同時放大受蠱者內心的慾望、情感,使之滋生魔念,是讓修士墮魔的低階手段。
之所以說它低階,是因為蠱的品級限制修為的上限,會讓受蠱者無法突破。
魔修魔修,也有一個修字,無法突破,那還修什麼?
她清楚種蠱的條件,便順著話往下說:“他根本不給我近身接觸的機會。”
“你當時可是信誓旦旦。”那男聲尖尖地笑了,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夏令明聽出他的譏諷,並不惱,而是琢磨著如何借力打力:“所以,我打算換個計劃。”
“什麼計劃?”
祁送珵遲了一步,抵達時看見的唯有那對暈倒在地的夫妻,所幸只是昏迷,性命無虞。
他將二人喚醒,他們傷心欲絕,哭天喊地之後才吐露實情。
原來這夫妻倆的確育有一女,昨日被人綁架。
那匪徒說以一女換一女,只要他們能把“於連連”帶出來,他便將他們真正的女兒還回來。
“他就要那個女孩,我們便以雙親的身份出面領人。”
祁送珵覺得其中疑點重重:“那人有沒有說,如果她不認你們,不願意跟你們走,又該如何?”
婦人忍不住抽噎著,她總感覺自己忘記什麼,腦子裡恍惚空了一片:“不知道,我們也不敢多問,生怕問煩了他,對我們的女兒不利。”
疑點重重。
最為可疑的就是那個女孩,明明知道這兩人身份為假還要跟他們離開,難不成她和設局之人有所勾連,串通好了?
也有可能是她沒有放棄以身為餌的計劃,想要釣人出來。
胡鬧。
祁送珵只覺得頭疼,不知是哪對倒黴父母,攤上這麼個有主意的鬧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