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

一個披頭散髮的傢伙,臉上泛著綠光,眼睛無比猩紅,嘴角流著涎笑,正死死地瞅著我。

我差點魂都嚇沒了。

情急之下。

一個左鞭腿朝他當胸踹去。

這傢伙猝不及防,頓時慘呼一聲,往後摔倒了幾米。

他手裡的電筒摔落在了地上。

正在此時。

旁邊突然衝上來五個人。

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誰,迅即手腳並用,幹翻了三人,抱著東西往門口狂衝。

但剛衝到門口,門口又來了兩人,手中拿鳥銃對著我:“別動!你特麼別動!”

後面兩個沒被我打倒的人也衝我大吼:“別動!你特麼別動!”

這玩意兒開火之後,能崩倒一頭野豬,我不敢再動了,雙手上舉。

此時。

最先嚇我的那位傢伙被人從地上給扶起來了。

我總算看清了他的樣子。

項老闆!

這貨頭髮本來就長,剛才拍我肩膀的時候,特意用手電筒照著自己的臉,在這黑暗的密閉空間裡,要多嚇人有多嚇人。

但我想不通的是,這貨買點之時,顯得對孟古林場之事非常感興趣,我當時覺得他一定會來,但在相柳整個祭拜的過程中,卻一直沒有出現,現在野澤奈子等人都已經離開一個多小時了,怎麼到現在他們才在這裡出現?

我目前的樣子是人皮面具的模樣。

之前去賣點給他的時候,特意在人皮面具基礎上化了妝。

他應該不認識我。

我假裝吃驚道:“你們是誰,想幹嘛?!”

說話的時候還特意變了一下聲。

項老闆在兩位下屬的攙扶之下,捂住了胸口,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到了我跟前,瞅了瞅我,一抹嘴角的血,竟然衝我笑了。

“張老闆,這麼好的身手……老子的肋骨都差點被你給踹斷了!”

他怎麼認出我來的?!

我說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們想幹什麼?快放了我!”

項老闆聞言,打了一個響指。

旁邊立馬有人給他遞了一支菸。

這貨深深地吸了兩口,朝我噴了一口菸圈:“還跟我裝呢?!還特麼跟我裝呢?!知道老子以前是幹什麼的不?”

我嘗試著問道:“扮鬼的?”

項老闆聞言,臉上肌肉直抽抽:“扮你大爺!老子以前摸骨按摩的,跟一位瞎子學了好多年!”

“別人看人相,老子看骨相!但凡接觸過的人,模樣、聲音、裝扮可變,但骨相變不了,老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臥槽!

這傢伙眼睛這麼毒嗎?

不過。

他放著按摩這種有前途的職業不幹,怎麼搞起盜墓的勾當來了?

既然都已經被他看出來了。

我也不再裝了,笑道:“項老闆,我賣的點還挺划算吧?”

項老闆突然哈哈哈大笑。

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我說……你小子到底哪裡學來如此淡定的優秀品質呢?”

“哥們前幾天一來到這裡,見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人聚在一起,就知道可能上當了,這是假點。後來我又見到姓古的、火燒風兩幫蠢貨過來,就知道你在一點多賣。再又見到你這傢伙跟著這群開會的鳥人混在一起,便明白了你這貨是在做局坑我們!”

“你現在竟然還有臉問我這個點怎麼樣?要不要我跟你談一下心中這股要爆發小宇宙的能量?”

我尋思這傢伙真是人才啊。

難怪能在東三省盜墓界幹出名,能力確實不是蓋的,不僅會看骨相,還懂得分析。

不過。

雖然我現在被他拿捏住。

但我根本不怵他。

為什麼這麼自信?

一個打王者局的人,突然來到了白銀段位,見到一幫菜雞,哥們還怕他們?

我向他豎起了大拇指:“項老闆實在太厲害了,這都能分析出來!”

“但我有一個問題想不通,為什麼那兩幫傢伙出來的時候,你們不出來呢?”

項老闆聞言,得瑟地撩了一撩頭髮:“我為什麼要出來?讓他們知道我項某人也被你這個賣假點的坑了?不大合適吧?今後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在東三省還怎麼混?”

我又問:“那兩幫傢伙被逮住了之後,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你們怎麼還在這裡不走呢?”

項老闆抽了一抽鼻子:“我怕啊!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那個開會的娘們再來一個回馬槍呢,老子不得嗝屁麼?沒想到回馬槍沒等來,卻等來了你小子,哈哈哈!”

“不是……我特麼跟你廢這麼多話幹嘛?!剛才你找的東西呢?快拿出來!”

我將鐵盒子老老實實給了他。

項老闆想伸手拿,但突然又縮了回去,轉頭指示自己的下屬:“那個誰!你拿過來開啟看一看!”

這是真謹慎!

他旁邊的一位下屬聞言,將鐵盒子拿了出來,開啟了蓋子。

裡面的玉繇赫然在立。

項老闆拿著手電筒一照,頓時雙眼放光,臉上的表情非常古怪。

仔仔細細地看了半晌。

他又讓旁邊的人給拿來一對手套,又拿起來端詳了好一會兒,最後竟然有一點結巴了。

“這這這……極品唐玉,天然沁色,世間罕見珍品!”

“款式、氣度、雕工,不是天下第一流的大匠弄不出來……這九頭鳥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我說道:“你喜歡啊?喜歡送給你了!”

項老闆瞪大了眼睛:“……”

我繼續說道:“這東西叫什麼我也不知道,但它在級別上,絕不遜色於任何國寶!我之前拿了你一萬塊錢,不能讓你白來一趟。既然它跟你這麼有緣,你就拿著唄,無論在正規的拍賣市場還是黑市,最少值這個數。”

我用手指比劃了個“一”字。

項老闆問:“一千萬?”

我搖了搖頭:“格局小了吧?”

“黑市起碼要一個億,正規拍賣市場估計後面得再加個零。”

項老闆聞言,嚥了一口唾沫,手哆哆嗦嗦地將鐵盒子給合了上去。

爾後。

他又點了一根菸,似乎在抽兩口壓壓驚,意味深長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