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有幾個狼人?”楚懷問。

獵人看了過來,笑著比了個一的手勢:“一個。”

如何保證自己第一晚不被殺?

楚懷腦子不斷思索著,大家都圍坐在圓桌邊,若狼人繞過一人去攻擊另一個人很容易被發現。

所以狼人為了隱藏自己,只會選擇自己身側的兩個人,就看攻擊哪個風險更低了。

楚懷側目看了眼熊熊燃燒的柴火堆,腦中閃過一個主意。

“不如抽到狼人的那個人直接站出來吧,省得我們在這邊自相殘殺了,等我出去後,一定給你用金絲楠木打造一副最頂級的棺材,葬在上海松鶴園,讓你在下面過得舒舒服服的。”

一個身材矮胖,滿口金牙的男人突然開口說道。

“是啊,只要犧牲一個人,其他人就都能安全了,做人別這麼自私,抽到狼人的那個直接跳了吧。”西裝男人附和著。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要這些有什麼意義?”坐在楚懷左側的白領女人淡淡說道。

“狼人急了,喂大家看過來。”

金牙男揮舞手臂,指著白領女人大聲嚷嚷:“這個女人就是狼人,我們一定要投票把她淘汰!”

一聽這話,白領女人立馬慌亂起來:“我不是狼,別被他帶節奏,如果把我投出去,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耳邊突然傳來清脆的銅錢聲,楚懷聞聲望去,是最開始問獵人是誰的那個半瞎女孩正在卜卦。

她坐在楚懷右側,昏暗下她的視力好像更差了,女孩雙目直直看向前方,只用手指捻按三枚銅錢的表面。

摸完後,她用衣角將銅錢表面的泥灰擦掉,小心地放回胸前的空龜殼中。

周圍的人都在看熱鬧,楚懷卻看到她的表情越發沉重起來。

獵人看著這一切,像是坐在觀賞臺上看著困獸們決鬥前的哈氣挑釁,表情非常愉悅。

“各位。”獵人拍了拍手,掏出了腰間的獵槍,“天黑請閉眼。”

漆黑的槍口指著人群,所有人閉上眼睛,每個人都格外警惕,豎著耳朵留意兩側的動靜。

獵人繼續開口:“狼人請睜眼殺人。”

楚懷感到周圍空氣都緊繃了起來,心跳聲在耳邊劇烈撞擊。

剛剛趁眾人沒注意,楚懷從火堆旁抓了一把黢黑的碳灰,若狼人不能將他立刻斃命,就可能被碳灰抹到身上而引起懷疑。

狼人要隱藏自己,大機率不會選擇殺他,時間匆忙,來不及想更加萬全的方法,只能賭一把。

“啊!”淒厲的尖叫聲驟然響起,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僵坐在座位上不敢動彈。

楚懷認得這個聲音,是那個坐在花臂男人左側的小女孩。

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按照規則,現在貿然睜眼將會被直接淘汰,而且大家並不確定這是不是狼人在自導自演。

楚懷感到呼吸不暢,人在閉著眼睛時,其他感官都會被放大。

空氣中的血腥味更加濃烈,聽覺也變得更加通明,女孩尖叫的間隙中,還夾雜著一陣牙齒摩擦血肉的聲音,令人汗毛直豎。

“救我!救救我!求求你們……”小女孩的哀求聲越來越小,直到場上再次寂靜無聲。

楚懷搭在桌上的手感到有液體流來,還帶著絲絲溫熱。

楚懷連忙將手抽回,血腥味直衝上腦袋,頭皮瞬間麻了半邊。

“預言家請睜眼驗證玩家身份。”獵人的聲音傳來。

楚懷睜開眼睛,面前的場景慘不忍睹。

對面小女孩面朝下趴在圓桌上,脖頸處幾乎全部被咬斷,只剩下一塊皮連線著,鮮血流滿了整張圓桌。

即使已經提前做好了心理準備,可當面對殘忍虐殺的現場時,依舊頭皮發麻,啞然失語。

粘稠的血液沿著桌邊滴下,砸在地上的一灘血水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像是懸在頭頂的死亡倒計時。

楚懷迅速調整呼吸,強迫自己的目光從女孩的屍體上挪開,下一秒看到的情景讓他更加驚詫——

所有人都睜著眼睛!

大家面面相覷,金牙男下意識爆了口粗話:“臥槽,這是怎麼一回事?所有人都是預言家?”

“獵人剛剛並沒有叫狼人閉眼,我們都睜著眼睛只能說明場上玩家的身份只有狼人和預言家,狼人還混在我們之中。”

楚懷的話讓所有人立馬警惕起來,西裝男人帶著椅子向後退了一步遠離眾人,眼神中滿是懷疑。

“一定是那個瞎子,我剛剛沒有聽到腳步聲,不可能是從我這過去的!”西裝男人激聲指著半瞎女孩說道。

楚懷從右往左看一圈過去,分別坐著半瞎女孩,死掉的小女孩,西裝男人,金牙男,白領女人。

眾人懷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半瞎女孩身上。

楚懷搖了搖頭:“死者的傷口太深,頸椎都缺了一截,女生很難有這麼大的力氣。”

金牙男思索片刻,覺得楚懷說的有道理,立馬衝著左邊的西裝男人說:“這裡就咱三個男人,你距離她最近,你來動手是最方便的。”

“我不是狼人。”西裝男人厲聲喝道,漲紅著臉,“你從一開始就一直踩別人,我看你才是狼!”

“我是預言家,一會把你驗出來你就老實了。”金牙男直接指著西裝男人衝獵人說道,“我要驗他!”

“我才是預言家,我要驗他!”西裝男人被金牙男的做法激怒,更加大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