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木劍感受來自對面的敵意,長鳴著作出警告。人皇面色冷酷,心神一動,左右護衛揮刀殺出,蘇逸見迎面而來的左右護衛,周身真氣正欲運轉,卻在這時,木劍脩然飛入他的手中,下一刻一股霸道而強勁的意識順著木劍直接鑽入了蘇逸腦海,蘇逸精神一陣恍惚,而後腦袋一歪,昏厥了過去,而再下一秒,蘇逸又醒了過裡啊,雙眸間瑩綠神光閃耀,手中木劍陡然凌厲,掠過虛空,竟在虛無中留下一道深深劍痕,劍光劈過,殺來的兩炳長刀咔的應聲而斷。

砰砰!

隨後,蘇逸身若鬼魅,剎那來到了左右護衛中間,他眼眸高傲且冷淡,雙肘猛然擊出,左右護衛竟直接炸開,成為齏粉。

自己的左右護衛被毀,人皇依舊巍然不動,靜靜看著緩步走來的蘇逸。此時的蘇逸衣袂飄飄,長髮垂落,全身被熒光包裹,手持木劍,神采奕奕。

“這是你新培育的劍寵嗎?只是相對於上一個,是不是太弱了些。四萬年前,孤就該徹底毀了你,都是那個滿嘴仁義道德的傢伙,才把你留到了現在!”人皇冷哼一聲,腦海中有回憶湧出。

四萬年前,太初幻境自我封閉,自此之後再未開啟。與此同時,六界中的至高世界——神界,發生了大動亂,諸侯之間徹底割據,神帝聖令出不了神界,權威一落千丈,神帝徒留其名。而也正是這一年,元界的神道傳承開始出現斷裂分層,之後元界成神者寥寥無幾,到了今日,更是無人能夠成神!

而這一切的源頭,則是因為四萬年前,有人進入了太初幻境的帝闕之中。那人聲稱自己是太公後裔,手中也拎著一柄木劍,他連闖三殿,要謹見人皇。

人皇抱有疑慮,但還是召見了此人。那人見到人皇之後,告訴人皇,天下將亂,神道就要走到盡頭,要人皇釋放太初幻境,重現古老天庭,才能夠拯救六界。

可人皇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此人的意思,古神時代被終結,神道盛行,若在此時釋放古天庭,只有以結局,那就是古神與新神之間會再起爭鬥,重現那場覆世之亂。

此人不是要拯救神道末路,而是以生死輪迴之道,顛覆神道,再立新的神道,那麼最終獲利者也只會有一人,這個人將容乃新舊神道,成為萬古最強,也是唯一的“神”!

而這個人,也許是面前之人,也許是曾經擁有過木劍之人,又或許是木劍本身!

人皇拒絕了,那人怒不可遏,於是他便與人皇大打出手,可人皇畢竟是一個時代的最強者,那人不是對手,可就在這時,那人竟然獻祭自己,喚醒木劍中的太公之魂。

太公與人皇在這帝闕內殿之中,發生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可是為人知曉。此戰之後,人皇重傷,卻仍然沒有留住太公之魂。太公之魂逃離了幻境,不知蹤跡,人皇為防止再有第二個手持木劍的人到來,便從內部封閉了幻境。一直到一年以前,人皇感應到了木劍的能量,他知道木劍重現,是不是也就代表著,那個手持木劍的第二人出現了,為了杜絕後患,人皇決定將他引來,便開啟了太初幻境。

幻境開啟之後,人皇便一直在關注著進入幻境的所有人,可是卻找不到木劍的痕跡。直到數日前,有一道劍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到一個俊逸少年深陷圍殺,情急之下揮出一劍,破開包圍。人皇見此大喜,也心中長嘆,因為他找到了這個“第二人”。

帝闕開啟,為了儘快把第二人引來,又防止造成其他沒必要的麻煩,於是他會意真龍,暗中運轉幻境至寶,讓這人一路暢行。可還是沒想到,竟然有個女孩,抓住了個漏洞,與此人一同來到了此處。

人皇目光沒有看著蘇逸,而是看著蘇逸手中的木劍,冷笑道:“怎麼?太公的元魂被你徹底吸收了嗎?不過,你看起來是那麼的弱,弱到我甚至不屑動手!”

轟!

“蘇逸”聞言大怒,縱身躍上上位,手持長劍揮斬而下,劍氣橫空,劍意昂昂,一道數丈劍光凌空落下。人皇面不改色,抬腳將石桌踢飛,身後向後一躺,身後帝影綽綽,伸出大手,迎面攔下。

與此同時,人皇眉心閃爍,有一道紋路勾勒而出,磅礴神力與帝影融合一體,帝影仰天大吼,天地顫動。只見帝影從身後猛然一拉,拽出一把驚世神劍,帝位重重,劈向“蘇逸”。

“蘇逸”臨危不亂,另一隻手掌五指彈動,頃刻間有五道神光從每一根手指噴薄而出。

歘歘歘!

神光洞穿帝影,轟向人皇。人皇面色微變,衣袂飄然,翻身躍起,抬手一招,門前竹林轟動,一根根青竹飛起,懸浮在人皇身後。人皇輕叱,神力鼓動,青竹彷彿化為一柄柄尖刃長槍激射而出。

感受身後勁風,“蘇逸”眉頭微皺,雙眸瑩綠之色越發濃郁,嘴角掀起一個弧度,竟然不閃不躲,轉身迎向刺來的成千上百根青竹。

人皇面色終於有變,長袖無風鼓起,施展袖裡乾坤,在青竹將要刺中“蘇逸”的瞬間,全部收入袖中,轉身側腳猛然一踢,如風如颶。“蘇逸”抬劍抵擋,被踢出數丈,身體嵌入牆壁之中。

人皇眉間緊鎖,想著方才一幕,這個傢伙竟全然不顧蘇逸的死活,用蘇逸的肉身去硬抗青竹。而自己竟也鬼使神差的收了神通,實在婦人之仁。

“人老了,心變軟了!”人皇不禁唏噓。

轟隆!

一束劍光沖霄而起,劈開山谷,山谷坍塌,亂石四飛,要將人皇掩埋。人皇不急不慌,招手帝影飛來,將人皇抱起,飛躍出已經塌陷的山谷。

“看來,只有用那招了,希望這小傢伙身體夠硬!”

看著下方狼藉的山谷,人皇跳出帝影手掌,十指交叉,猛然一握,神力迸發,滾滾而來,宛若浪潮濤濤。人皇一聲輕喝,雙臂一展,轟然間,一顆滅世隕石破開天空,出現在人皇身旁。

咻!

下方廢墟,“蘇逸”攜劍光飛出,氣勢如虹,奔疾如風如火,破空聲獵獵,身後劃過一道瑩綠光痕。

“去!”人皇輕吐,食指併攏,對“蘇逸”的身影點出。

轟!

隕石衝散空氣,撕裂虛空,伴隨漆黑的虛無砸落。

砰!

隕石與瑩綠劍芒相接,短暫的寂靜之後,響天動地,捲起一層層、一股股熱浪,隨即擴散。天崩地裂,水流倒轉,數十萬裡地被頃刻夷為平地,中心地帶,隕石天將砸出一個深萬丈,寬萬里的巨坑、深坑。地下岩漿滾滾,逐漸翻湧而出。

這是一場災難,若人皇全力施展,將是覆滅天地的神通。在這黑煙濃烈,雲霧飄飄之中,有一道瑩綠色的身影站立。人皇見到這道身影,沒有眉頭皺的更緊:“下手還是輕了嗎,當真是棘手!”

當人皇運轉神力,正欲再度施為時,那道瑩綠身影身上的光芒突然消散,身體猶如脫線風箏,向下跌落。人皇心神動,身後帝影霎時飛出,接住了蘇逸。人皇懸立在蘇逸身前,先是探查了一番蘇逸的傷勢,發現蘇逸只是脫離,再加上木劍佔領識海,使他的意識久久無法迴歸,並無其他大傷,雖有所狐疑,但還是收回了手掌。

他目光四周掃視,神識遍佈這塊大地,卻沒有找到那柄木劍的痕跡,人皇低聲喃喃道:“真的被摧毀了嗎?”

嗡!

人皇伸出手指在面前虛空畫了一個大圓,大圓氤氳生,露出一方美妙洞天。他雙手負背,邁步走進了洞天,身後帝影緊隨。

蘇逸意識漂泊,,遊蕩在無垠的黑暗之中,他在漆黑中漫步,尋找著有光的盡頭。可是,他走了不知道多久,許久,卻終究找到路的盡頭在哪裡。

嗡!

突然,一道刺目的熒光亮了起來,蘇逸忙掩額去看,只見熒光之中有一位面帶神光的神人手持三寸木劍正款款走來。

“孩子,過來!”

蘇逸的耳邊響起一道和藹的聲音,隨後他的腳步似被人牽引,一步步朝著那神人走去,他伸出手掌想要去觸控那神人,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於是他,邁動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終於,他就要碰到神人的時候,一隻金燦燦的手掌仿似破空而來,一把抓住蘇逸,將之向後拉去。

“不要!”蘇逸大喊,他就要成功了,如今卻半路殺出了個“手”,著實心有不甘。

可他掙扎不得,那隻金手非常有力,抓住了蘇逸,就不願放手。

嗡!

蘇逸腦袋一痛,痛的眼淚都要留了出來,猛地張開了眼睛,他坐起身來,揉了揉腦袋,不明白自己的頭為什麼這麼痛。他掃視四周,發現已經不再是山谷之中,而是一片又一片的竹林,竹林中心是一處空地,空地之上矗立一尊九層高塔,塔高丈許,古樸且厚重。蘇逸起身,朝著高塔走去,只見高塔跟前站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但從其衣冠,從其已然老去的五官辨別,正是人皇。

“人皇,你這是?”蘇逸驚訝。

人皇擺了擺手,笑道:“本來年紀就不小了,如今只是恢復本來面貌罷了。”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蘇逸問道。

“你想知道?”人皇揹著手,腰桿筆直,一指點出。蘇逸乾坤袋中有一團被布包裹的物件飛出,而後被人皇一指轟成粉末。

“這!”蘇逸大驚。

“孤不希望,你與孤的講話,被第三個人知道,更何況,還是個只知道躲在暗處做竊賊的小傢伙。”人皇嘿嘿笑道,走上前,拉著蘇逸的手,朝高塔走去。

那被人皇毀去的物件,正是在進入幻境之前,所發放的帶著一顆眼睛的令牌,這枚令牌一是用來在幻境關閉時,能夠離開此地。二則是,那些老傢伙,用來監視各位天驕的手段。

“哎喲!”

令牌被毀,幻境之外一名星袍老者突然一隻眼睛流血,痛撥出聲,此人正是令牌的煉製者。只是他所煉製的令牌數千份,就算一兩個被毀也不會傷了他,可是蘇逸的令牌是被人皇毀去的,不僅如此,人皇還給了他一個小教訓。

“怎麼了?”星袍老者身旁,有另一位老人湊過來問道。

星袍老者將眼角血漬擦去,輕聲道:“有人,進入了人皇傳承!”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