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保,李道友,難道你就不去管你的虎賁軍,就不怕,我元界州會吞了你的大軍!”蘇逸見李博陽緊追不捨,不禁回過頭大喊道。

李博陽不以為意,只是冷哼一聲,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沒關係,只要道友的元界州胃口夠大,但吞無妨!”

蘇逸不由的頭痛,這個李博陽簡直就是油鹽不進,李卿作為他的後輩子嗣,與其性格簡直是截然相反。李卿受勸,但李博陽死腦筋不轉彎,認定的事情,不可輕易改變。

“李道友殺了我也沒有什麼意義,更何況,道友不會認為,就一定能夠殺了我吧!”蘇逸嘴硬道。

“蘇伯爵還是不要掙扎,乖乖束手就擒,看在李卿的面子上,興許在陛下面前,我還能替你求個情!”李博陽聲音清冷,似是不帶有任何感情。

“陛下?哪裡還有陛下,你們不過自欺欺人罷了!”蘇逸冷哼道,也不再和李博陽搭腔,按照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一定要把蘇逸抓回帝庭去!

咻!

蘇逸全身的神力全部灌入雙腿的風道紋中,陡然間,只見他整個人的身影就像是變作虛幻了一般,一時閃爍到這邊,一會又出現在那邊。

但是對於蘇逸這等恐怖的速度,李博陽面色依舊沒有出現變化,他腳步在半空中連連擺動兩圈,雙腿劃過一個奇異的弧度之後,他整個人也化作了一道流光,竟然緊追著蘇逸,沒有拉開分毫。

二人穿過了天外,來到了宇宙之中,這個宇宙自然就是第七宇宙。來到寰宇內,二人的身形緩慢了下來,蘇逸也轉過身來,不再逃跑,而是豎眉望著李博陽。

“李道友,當真是要趕盡殺絕嗎?”蘇逸冷聲道。

倉!

李博陽背後長槍一立,斜指下方,態度明確。

“既如此,那就得罪了!”

蘇逸怒喝一聲,虎軀一震,身後有神殿飄搖,元神坐鎮神殿,神威陣陣。他的神力席捲,宛若滔滔江河之水蔓延,他收起了乾元木劍,掏出紫竹長棍。

紫竹長棍本是蘇逸未成神前,司墨取北域妙空山特有的資源——紫竹,傾心打造而成,因為紫竹可謂是世間鍛材中,較為堅硬的材料,所以就算是成神之後,也未曾出現過斷裂的情況。但隨著蘇逸修為的增長,紫竹長棍對於蘇逸修為的承接力,漸漸不支,所以蘇逸便將紫竹長棍回爐重造,並摻入了大量的星辰之力和鴻蒙紫氣,讓紫竹長棍的堅韌程度再度翻上數倍不止,成為如今神界神兵中,單論堅韌程度,是能夠名列前茅的。再加上其中摻雜了星辰之力和鴻蒙之氣,使得這紫竹長棍的重量,也是增加,換句話說,就算不施展什麼神通,單單平掄過去,就要讓對手耗費一些氣力抵抗。畢竟,鴻蒙之氣算是元界州特有的資源,在元界州的眾神,所有人都必須要經歷穿梭鴻蒙這一關。

當!

蘇逸的棍法來自於司墨,而司墨的棍法在神界,也可謂是首屈一指的佼佼者,不講修為,如果只憑藉著棍法,司墨在神界中,不說無敵,但也幾近無敵!

而之後,蘇逸又根據司墨的棍法改良,開創了一套更適合於自己的棍法。這套棍法他曾經和司墨交流過,司墨也是讚歎不已,並說出“青出於藍”的話語。這等評價,足以見得,蘇逸在棍法上的造詣,已經很是深刻。

蘇逸率先出手,棍影重重之間,劈、撩、撥、挑、舞等棍式,在其手中連番變化,他不做停頓,就是要以快打快,用近乎逼迫的手法,讓李博陽措手不及!

可,李博陽可是曾經被譽為帝庭槍神的存在,而棍和槍本就是出自同源,而棍主打的是用力致內傷,講究一個以力打力。槍為百兵之祖,有基礎十三式一說,名為刺、扎、撩、撥、攔、拿、絞、壓、劈、崩、舞等技法,就算蘇逸的棍法再精妙,身為槍神的李博陽,又哪裡會手忙腳亂!

噹噹噹!

一陣火花四濺,棍與槍的碰撞,著實讓人眼花繚亂,幸好此地無人觀戰,否則定然會感嘆一聲,精妙絕倫!

二人的交手,就像是一場絕美的表演,正可謂是棋逢對手,不分伯仲。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兩人的交戰,雖然看起來是那般的絢爛,可其中蘊含的殺機,又豈是泛泛?

無論是蘇逸的一棍棍掄動舞出,還是李博陽手握長槍的招式變化,無一不是針對這對方的死處殺去,只不過二人攻防兼備,所以看起來就是你攻我擋,我出招,你化解。

在這時候,兩個人也都忘卻了一切,包括神通,包括修為,包括身份,包括陣營。在交戰之中,漸漸的心心相惜,畢竟這等勢均力敵的對手,哪裡好尋呢?

砰!

在下一次交手之前,蘇逸本來掄出的棍法一變,從後撩起,而在李博陽準備抵抗撩棍的瞬間,又是便做劈棍。李博陽架槍而作抵擋,蘇逸直接收棍,一腳踢在李博陽的胸前,抽身後撤,拉開距離。

李博陽看著自己胸前的腳印,清冷的臉龐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沒有擦去腳印,而是立槍在身,看著有些氣喘的蘇逸,道:“怎麼了,蘇道友,沒力氣了?”

蘇逸忍住粗氣,強笑著,道:“李道友真是會開玩笑,莫不是道友累了?”

蘇逸確實累了,快沒了力氣,這倒不是說他的肉身不如李博陽,而是在和李博陽交手之前,他深入虎賁軍中,與幾位大高手糾纏在一起,而後又有嬴氏帶著神榜出現,引動帝庭的四方大軍,甚至堯北也險些忍不住出手。可以說,從帝庭攻入元界州開始,蘇逸就是馬不停蹄的,沒有停歇和休息過。本想著脫離戰場,施展計劃,除去帝庭的一兩個底蘊,後高坐源城,去看帝庭的笑話。可誰知道,李博陽竟然死盯著自己,一個混元八荒劍式,可是差點將他的體力抽光。若不是他修煉了天乙人皇的太乙鍛身法,增強了一些血脈和肉神之力,他根本也無法和李博陽戰鬥這麼久。

他之所以方才想盡辦法也要拉開距離,就是因為如果再繼續打下去,敗的一定是蘇逸!

在蘇逸和李博陽糾纏不休之時,帝庭底蘊的柳三和柳靜兄妹二人,轉瞬便來到了源城。源城門戶大開,沒有守衛,沒有護陣,就像是一張深淵大口,在等著柳三二人跳進去一般。

“哥子,我怎麼感覺,有詐呢?”柳靜有些不安。

“妹子,這元界州的情況我們都是瞭解的,最強的就只有那個人皇,是半步帝境強者,其次便是城主蘇逸,但是他現在恐怕自身難保,那個李太保的實力,將之擒拿還是簡單地。”柳三輕笑道。“而關於翰林院還有所謂的元界州三公,不足為慮,就算是陷阱如何?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是雕蟲小技!”

“哥子,你又開始如此狂傲了,莫不是忘了,當初你是如何敗在那人的手中!”柳靜提醒道。

“哼,我記得,這一生都不會忘卻!不用你提醒!”柳三有些惱羞成怒。“我就不信,區區幾百年的元界州,能夠翻出什麼大浪!”

說著,柳三直接跨步進入了源城,柳靜阻攔不得,只好保持警戒,緊跟著柳三的步伐。

源城分為內外兩城,但是無論是外城還是內城,都是空無一人。柳三兄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源城中迴盪。

“一群膽小鬼,只知道躲起來,這元界州存在也就沒有必要了!”

轟!

柳三眉目一凝,周身一震,狂暴肆虐的氣浪充斥而出,掀起一座又一座建築,建造了數百年的源城,在這一刻竟是碎石瓦礫!

“嗯?”

而就在柳三掀起的風浪,將要破壞源城中心的會議廳時,就像是石牛入海,沒有絲毫的反應。

“有高手坐鎮!”柳三眼眸一凜。

柳靜會意,雖然她的面孔是老嫗,但是其一雙柔荑,卻是蔥蔥玉指,十指印法堆疊,轟隆一聲,只見一條通體漆黑的長蛇騰飛而起,張開血盆大口,搖擺長尾,朝著會議廳而去。

砰!

誰知道,這等可怕的攻勢,又在接觸會議廳範圍的一瞬之間,轟然潰散,炸成了一團團氣流。氣流回轉,回到柳靜的指尖。

“哥子,這個高手,太高了,我們,還是中招了!”柳靜沉聲道。

柳三雖然狂妄,但卻不是個笨蛋,柳靜的一手蒼穹蟒,尋常半步帝境強者,也不敢硬抗,雖未盡全力,但若實力稍遜,根本無法抵抗!

可是,蒼穹蟒根本就沒有遭受什麼攻擊,僅僅是與那高手的氣息接觸在一起,就立刻被清滅,這等實力,元界州有幾人呢?

“難道,是那個人皇?”柳三猜測道。

感受指尖的氣息,柳靜搖了搖頭,道:“不是,人皇的氣息是狂放而狂暴的,這人的氣息,是沉穩厚重且內斂,是個強者!”

“元界州,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強者,根據帝庭的訊息,除卻天乙人皇的肉身之外,再無這等強者,而那尊帝屍,定然被姓蘇的小子帶在身上。”柳三輕聲道。

“不得不小心,如此想來,方才人皇故落下風,就是想把我們引到這人面前來,是想讓我們陰溝裡翻船!”柳靜面露薄怒。

“哼,既來之則安之,既然已經入套,那就見識見識這位強者吧!”柳三身後有神庭飄搖,將身躍起,拉手推掌,金燦燦的巨掌帶著磅礴的力量,轟向了會議廳。“這位道友,出來一見吧!”

嗡!

柳三的巨掌印在會議廳前,被無形的力量擋住,不得向前,而會議廳中傳來一陣粗重的喘息聲。那道喘息聲一出,柳三和柳靜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好強!”柳靜喃喃道。

真正的強者,不用動手,單憑一舉一動,一個呼吸,一股氣勢,便可以判斷出,這人的強悍程度是多少。

“妹子,出手!”柳三大喝道。

柳靜哪裡還敢怠慢,氣息震盪,瞬間數條漆黑的大蛇以神力幻化而出,帶著兇狠殘暴的氣息,齊刷刷撲向了會議廳。

砰!

阻擋兄妹二人的那股力量,突然爆發,肉眼可循的漣漪,如同水紋波盪,將柳三兄妹二人,向後推出,一直推到外城城門之處。

“噗!噗!”

有隨著兩道低沉的悶響,柳三和柳靜兄妹二人,胸口一悶,接連吐出鮮血。

“妹子!”

驀地,一道神光閃耀,從天而落,劈向柳靜,柳三嘶聲大喝,歇斯底里,他身形轉瞬而動,雙手合十之間,咣咣咣連番的金鐘罩在二人身上。

但,這道神光之強,饒是柳三的防禦再強,也被輕易破開,那一刻,柳三和柳靜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死期到了。

砰!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掌,慢悠悠的來到神光之下,而後猛然一捏,神光炸開,化作光點。柳三和柳靜定睛望去,那隻大手的主人,赫然是帝庭唯一的帝境,將軍堯北!

“兩位前輩,如今神界的格局已和過往不同,萬事還是小心謹慎為妙。”堯北面無表情。

柳三和柳靜面色羞愧,他們一直以來都自持身份,儘管堯北是帝境,但他們倚老賣老,堯北也是大肚量,不與其計較。現在二人不慎,險些喪命,堯北關鍵時刻出現,救其性命,想來以後他們二人,會對堯北言聽計從,再無不敬。

“堯將軍,這其中到底是何人?”命雖有幸奪回,但是柳三二人還是心有餘悸。

“這其中,藏著一位帝!”堯北眉頭也是緊鎖,看得出來,他也對會議廳中的人,感到棘手。

“帝!”柳三面色大駭,不由驚呼。“元界州為何會有一尊活著的帝?”

“不重要了,不過也由此確定了一件事。”堯北目光一凝。“元界州,留不得!”

“但聽堯將軍差遣!”柳三和柳靜畢恭畢敬。

“這尊帝,留給我來,至於這元界州,就交給兩位前輩了!”堯北輕聲道。

也正是這句話,元界州剛剛脫離險境,卻又再度陷入危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