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太公現身

諸神黃昏劫還是到來了，太公的一語成讖，預言坐實了。站在源城的房頂之上，蘇逸仰頭清晰的看到了天道的變化，那不是衰落，不是頹敗，而是越發的強盛，毫不誇張的說，若是之前一位修士想要成神，可能要花上個成十上百年，但是現在，恐怕只需要短短的數十年，倘若天賦再高一些，這個時間還要被縮減。

這不是六界的幸運，而是大凶！

要知道，天地靈氣並不是無窮無盡的，終有耗盡之時。以往成神成道者也不在少數，但那都是介於一個平衡的點，無論是天道還是天地，都可以容忍這等區域性的存在。可現如今，這等平衡點被打破，天地靈氣大量的流失消耗，就會導致自然之力出現枯竭，自然景象變得枯萎。長此以往發展下去，恐怕在無盡歲月之後，修行者不在，甚至六界可能也不復存在。這就像一片草原上生活的狼群，當有羊群存在的時候，他們可以每日飽餐，但當羊群消失，那麼這片草原上的狼群，還將如何生存下去呢？

所以，天道才會越來越強盛，一方面是因為成道者越來越多，為天道補充了“養分”，另一方面則是天道也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庇護下的天地毀滅。

“太公還在冥界嗎？”蘇逸突然想到一點，回頭問道。

在其身後，是子壽人皇，他也是當初成帝者之一。帝庭第一次進攻元界州後，子壽人皇被委以重任，專門負責元界州的情報網。

子壽人皇面色凝重，搖了搖頭，沉聲道：“據訊息，數年前，太公就已經離開了冥界，不知去向。”

蘇逸緊皺眉頭，沉寂片刻，方才喟嘆一聲說道：“糟了！”

子壽人皇聞言一怔，旋即道：“城主是擔心，太公跑路了？”

蘇逸搖頭輕笑，道：“對於太公，人皇的瞭解比我更深。以他驕傲的性子，跑路是完全不可能的。只不過，我本來對黃昏劫的到來持有懷疑態度，如今太公已經離開了六界，那就恰好證明了，神道的末日，真的要到來了，太公為了保全自己開創的新神道，一定會竭盡所有，去尋找能夠渡過此劫的方法！”

人皇認可的點頭，道：“只是，饒然是太公，神朝的末日，是為天命，是早就註定的事情，就像數萬年前的古神道，所謂水滿則溢，月盈則虧，無論是什麼種族，慾望都是無限的。其實，我們還有些杞人憂天了，神道衰落與成道者有何關係呢？”

“人皇此言不對，雖說就算神道衰落，與我等無關，但正如人皇所說，每個人心中的貪慾無限，當神道衰落，帶來的連鎖反應，將是不斷的爭亂，而我們身處這個戰亂的時代，要做的，就是活下去！”蘇逸雙目凜然。道痴臉上出奇的露出一抹笑意，他口中低念一聲“阿彌陀佛”，而後站起身來，將林塵扶起，語重心長的說道：“既如此，小人皇，你需要跟我走一趟西方，前往佛祖所居之所，我所掌握的須彌，只是我所理解、所領悟的，並不是原始之章，原始寶卷在佛祖手中，由我引薦，你自行說服我佛，將這卷寶書交於你。”

他拉著林塵邊朝宮外走，邊說道：“在我佛面前眾生平等，人皇之子並不代表什麼，你需謹記，能打動我佛的，只有一片赤誠之心。”

林塵被大和尚突然的殷切，著的手足無措，但還是規規矩矩的道了聲“晚輩記住了”。

“前輩，晚輩我...”林塵腳步一頓，扯住了道痴。

大和尚一怔，回頭道：“你還有什麼顧慮不成？”

齊天走上前來，雙手一揖，輕聲道：“我佛，我知道林塵兄有何顧慮？”

道痴雙眼金光一閃，單手持禮，道：“阿彌陀佛，還望施主指教。”

“在裘城！”齊天眼眉一抬，道。

林塵回首望了一眼齊天，笑著點了點頭。陸明聞眼神閃爍，知道齊天所說的何事，於是，他走上前來，抓著林塵和齊天，道：“禿子，稍等半日，我頂會將這小人皇，安然的送回來。”

“既如此，那我就在此靜等各位施主，阿彌陀佛~”道痴手捏法印，雙腿盤起，竟是懸浮而起，周遭梵文如海，翻騰而起，幻化成一座金色大鐘，將和尚罩在其中。

見此，陸明聞沒再怠慢，修為運轉，帶著二人鑽入虛無。

而在虛無之中，陸明聞轉身對林塵與齊天躬身行禮，道：“多謝小人皇和齊小友。”

林塵和齊天連忙上去扶起，道：“陸前輩，這是在做什麼？”

“二位為了陸喬汐，此恩，陸明聞記住了。”陸明聞再次躬下身去。

林塵笑著將陸明聞再次扶了起來，道：“陸前輩，您這是見外了，要說有恩，是你對我有恩才對，你將我父的故事講給我聽，且也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存在，我父才有了這般精彩的傳奇，所以，你對我林家才是大恩。至於陸小姐，就當是我還您的恩情罷了。”

陸明聞聞此，才緩緩直起身來，輕嘆一聲，道：“這世間的世閥大家，一旦經歷的時光深遠，便會有一種東西，深深的浸入他們的內心深處，這就是‘權勢’，為了這兩個字，他們可以拋棄一切，親情、友情，甚至心德、良心等完全可以丟棄。”

說到這裡，陸明聞的眼神黯淡，整個人瞬間都像是蒼老了許多。地域陸明聞所說的，齊天完全是感同身受，因為他就是‘權勢’爭奪下，所產生的悲劇。

“大哥仁慈，活前，對任何人都是包容，就算是知曉這些畜生的心思，也依舊是選擇沉默，相信他們終究會改變的，我原以為，這些畜生至少在大哥還活著的時候，絕不會擅動，可沒想到，他們連等也不願意去等了，可憐大哥，唉~只希望，喬汐不要出事。”

聽著陸明聞似是喃喃自語，又似是對自己的訴說，林塵正要安慰，卻見到眼前亮起了白光，那是到達了地點。

嗡！

陸明聞衣袖一揮，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方墨的住所前，場面似乎與三人離開的時候沒有什麼變化，但是仔細望來，卻發現，是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方墨怒不可遏的盯著陸喬泯，體中修為蓄勢待發。而陸喬泯則是一臉獰笑，全身是血，身遭縷縷黑氣湧現，在反觀其氣息，竟是在節節攀升。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化神之境！

見此，林塵三人瞳孔緊縮，深感不妙，從陸喬泯不斷攀升的氣息，可以感應到，陸喬泯的“道”，可能成了！

而根據陸明聞的話語間猜測，陸喬泯的道成與不成，全在其姐姐陸喬汐的生死與否。

陸喬汐，死了！

不待林塵做出反應，陸明聞雙眸血色充斥，隻身踏出，強勁的修為氣勢迸發，竟是將陸喬泯攀升的氣息壓制了下來。

“好個小畜生，竟然手段如此歹毒狠辣，她可是你一母同胞的親姐姐！”陸明聞睚眥欲裂，死死盯著仍舊一臉猙獰的陸喬泯。

“二爺爺，你也太偏袒了，她是你的孫女，我，難道就不是你的孫子了？”說到這兒，他氣勢猛然再漲，竟然生生抗住了陸明聞這樣一位神人的壓迫的。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要偏著那個臭*婊*子，我也是陸家的嫡系血脈呀，憑什麼？那個臭老頭要把我關一輩子，讓一個臭娘們來做家主！”

“他死了，死得好哇，只要老頭子一死，誰還能限制住我？我都是為了陸家，為了陸家再次回到巔峰時期，為了成全我的道，所以，我就把我的姐姐殺了，誰讓她，是我的阻礙呢？”說到這裡，陸喬泯的雙眸間浮現出一抹漆黑的色彩，再加上他扭曲的五官，讓這個本是英俊的年輕天驕，宛若地獄爬出的魔鬼。

“你該死！”

方墨再也無法忍耐，暴怒出手，他的真正修為一直都處於隱藏狀態，不顯露於人，但因為陸喬汐的死，再加上此刻陸喬泯的實力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想。

於是，他哪裡再去隱藏修為，甫一出手，虛無震盪不休，他的五行輪也終於顯露而出，那一輪形似蓮花綻開一般的輪盤，五行本元符文閃耀，猶如一片片花瓣，蓮花中心，有一束光線陡然射出，隨著方墨的一掌拍出，轟向陸喬泯。

儘管頂住了陸明聞恐怖的氣勢壓制，但並不是說陸喬汐便可以和陸明聞勢均力敵，眼見著方墨衝殺而來，在壓制之下壓根無法動彈。但，他的臉上卻是奇異般的出現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林塵眼神精明，一眼看到，心中暗道不妙，急忙喝喊出聲：“方師兄小心！”

轟！

驀然間，天空變得漆黑，四遭升起一道道透明光罩，將此方天地，勾勒成一片結界。而漆黑的天空撕裂開來，一位身著道袍的老者，白髮黑眉，雙臂上搭著一把拂塵，撫著下巴僅剩不多的鬍子，面帶笑意踩著風徐徐落下，儼然一副仙骨道風的模樣。

“華古，還不動手！”

陸喬泯一聲“華古”喊出，陸明聞面色駭然，遠處正奔疾而來的皋一門眾高手，也是面色大變。

“大膽陸喬汐，竟然與魔道之人勾連，當殺當誅！”高欒五官猙獰，手指顫抖著指著陸喬泯。

但這位叫做華古的道人，是心域惡名遠昭的存在，據聞其實道家棄子，但有人說，是道家背叛了他，所以才墮入魔道，成為一位魔人！

隨著陸喬泯的話傳出，那華古輕聲一笑，拂塵一揮，突然間，結界中的天地頓時陷入了寂靜，微風都開始停止吹拂，方墨髮出的攻擊，在這霎時間，竟靜止在了半空，凝固成實質化。

就連陸明聞的身軀都出現了短暫的僵直，但片刻之後，他修為震盪，仰起頭，臉色凝重的望著從天空落下的一身青灰道袍的華古。

華古腳步落地，微微行禮，道：“道人，見過陸道兄。”

陸明聞眉頭緊鎖，死死盯著緩步走來的華古，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旋即滿腔怒火噴薄而出，滿臉漲紅，一字一頓，獰笑道：“華古，既然你跟陸喬泯勾搭到一起，那說明，我大哥的死...”

華古微微一笑，道：“正是道人下的手，老陸道兄實力渾厚，貧道，險些喪命！”

聽到了華古承恩，陸明聞怒火湧上大腦，面前站著殺兄仇人，哪裡還能夠冷靜，嘶吼道：“狗道人，給我兄長，納命來！”

大和尚端坐梵文凝聚的宮殿之中，腦後那輪神光閃耀，盡顯莊嚴肅穆。他睜開金光乍現的眸子，僅僅盯著站在陸明聞身後的林塵，陡然站起身來，單手持禮，口中唸叨“阿彌陀佛”，一步邁出，四遭梵文蠕動，頃刻間消散而去，就連大和尚腦後的那輪光圈，也兀自消失不見。

他臉色肅然，略過陸明聞，朝林塵走去，一旁齊天恐這位大和尚來者不善，拔劍巨闕，橫身攔在林塵身前，不待林塵出聲，只見大和尚雙瞳的金光一閃，卻不知從何處而來的力道，竟是一把將齊天拎起，砰的一聲撞在了宮壁之上，後，竟像是將之粘附在了牆壁之上一般，無法動彈，而且，他“嗚嗚”的悶哼，竟還說不的話！

“哼！”

林塵見此冷哼一聲就要出手，卻在這時，大和尚身後的陸明聞斷喝道：“還不快將戒指拿出來！”

林塵幡然醒悟，屈指一彈，那枚古樸戒指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而後被林塵一把抓住，放在大和尚眼前。

那大和尚見到林塵手中的戒指，先是一怔，沉默了許久，肅穆的表情終於鬆弛了下來，眼中金光淡去，被強行粘附在宮壁之上的齊天，也砰的一聲摔落了下來。

以防林塵出現不測的齊天，哪裡能夠忍耐，儘管知道自己在這個和尚面前猶如螻蟻，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林塵出事。於是他修為迸發，巨闕長鳴顫抖，齊天揮劍而起，正欲衝殺而去。

陸明聞的身影咻的出現在齊天跟前，抓住齊天，對其搖了搖頭。看著眼中沒有任何敵意的陸明聞，又看向穩若泰山的林塵，才緩緩將手中的巨劍放下。

“阿彌陀佛，大和尚道痴，見過小人皇！”

道痴和尚雙手合十，上身下俯，對林塵行禮。見狀，林塵那裡能安然接受，連忙學著和尚的模樣，還了一禮。

“哈哈哈哈，這麼久沒見，你這個賊禿，還是那頭倔驢。”陸明聞從身後走來，重重拍了拍道痴的肩膀。

“慚愧！”道痴和尚臉上閃過一抹笑意，又低聲唸了聲佛號。

“道痴活佛，為何稱我為小人皇？”林塵將戒指收起，見場面有些尷尬，便兀自找了個話題，開啟了話匣子。

道痴和尚抬頭，正視林塵的雙眼，單手依舊持佛禮，輕笑道：“我是人皇舊部，你是人皇子嗣，儼然不就是貧僧的少主，小人皇？”

“活佛言重，塵汗顏。”聽到道痴親口承認是人皇的先臣，林塵立刻肅然起敬，抱手作揖。

道痴連忙還禮，當林塵起身之時，又細細的打量這位人皇的後裔。

“像，這眉宇之間，簡直與人皇一模一樣。”道痴喃喃自語。

“喂，大和尚，除了這些，你沒有感應到其他的東西嗎？”陸明聞走來，拍了拍道痴的肩膀。

道痴聞言，眼中金光迸發，只見得他的眸光似乎分成了許多份，形成一個又一個環形輪廓，不斷的朝他的瞳孔凝聚。

須臾，大和尚眼中金光散去，輕笑著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終究，人皇還是希望有人接著他的道路走下去。”

林塵疑惑，正待詢問，卻聽道痴繼續說道：“須彌，是我佛門的經典，佛門分支數不勝數，每一套修煉法門，皆是自須彌中延伸出來，另立門戶，但卻始終無法脫離，跳出須彌的統籌範圍，只是因為，我佛門功法包羅永珍，海納百川，可容世間一切，可藏宙宇乾坤。”

此話一出，林塵的身軀一震，他頓時間覺得，自己丹田中八色圓盤中心的那條金色的曲線，陣陣發亮，似是在嗡鳴，隨著道痴的話語，交相輝映。

“二百年前，一位年輕人來到了我佛門，以佛法贏走了這套經典，那是位絕代的天之驕子，是將一切天才碾壓在腳下的存在，他無一不通無一不曉，世間三百六十道，他全然通透，佛祖認為，此人是我佛門的救世主，釋迦轉世，於是便全然幫助，將這套經典經書，傾囊相授。”

道痴雙手合十，雙目緩緩閉上，口唸一聲佛號，繼續道：“這位年輕人果然沒有讓我佛失望，百年之後，竟是真正達到了海納百川的境界，創造了一卷前無古人的大一統功法，跳出了須彌的範疇，鑄就了這千百萬年前，最強的神王，這就是人皇，你的父親，三界中唯一的遺憾。”

說著說著，這大和尚眼眶中竟然有一滴金色的淚滴滴落在地，掀起一陣陣梵文的波盪。

“我知道，老傢伙帶你來幹什麼。”他沒有回頭，只是靜靜望著林塵。“人皇留給你的只是須彌的修煉法門，缺少真正的奧義，我想也是人皇的考驗，因為他的道路太難走，他想要做的事，恐怕會顛覆整個三界，所以他不能確定，自己的後人能不能承受，或許也是擔心，不願讓自己的後人承受這份難以承受的責任。”

林塵心中思緒大亂，本來對於自己父親林天涯所做的事情，是振興人族，帶領人族走向輝煌，但是無論是齊罔，亦或是面前的大和尚道痴，從他們口中，話語之間，林塵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恐怕自己的父親所做的事，怕是驚世駭俗，是這世間最難完成的道！

“我現在，代你父親問你，我想，我有這個資格。”大和尚鄭重其事的端坐下來，腦後的光輪浮現，散發陣陣佛音。

“人皇的道路艱難，原非你的想象，想必你也聽說過奪帝之戰，也知道三界爭奪之鬥，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人皇要做的，要比這件事情，還要難上百倍，乃至千倍，一個不慎，萬劫不復，就算成功，也難免不會身隕，那麼...”

道痴語氣一頓，望著臉色逐漸凝重的林塵，道：“你還要繼承你父之遺志，一往直前，勇往直前，繼續沿著這條道路，走下去嗎？”

林塵聞言，沒有立刻開口，因為他知道，這不是件隨口可以答應，也不是為了一己私慾，可以矇騙內心的事，他需要考慮，需要仔細的考慮。

他的道，是“活下來”，但大和尚所言，恐怕這條“道路”是九死一生，與自己的道背道而馳，那麼自己究竟是要堅持自己的道走下去，還是掘棄推翻自己的一切，繼承人皇之道！

“呼~”

許久之後，林塵長呼了一口氣，心中鬱氣消散，他臉上凝重之色散去，浮現一抹欣然的笑容，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陸明聞和齊天，又望向端坐的道痴，旋即，他學著大和尚的模樣跏跌而坐。

仰起頭，道：“喂，大和尚，你當我是誰，我是人皇唯一的子嗣，既然這是人皇沒有走完的道路，那麼又怎可以轉接他人，自然是子承父志，繼續走下去！”

林塵此話一出，無論是陸明聞，還是大和尚道痴，都是不禁釋然。陸明聞是擔心，一旦林塵選擇的是“不”，這個倔驢一般的臭和尚，會恨鐵不成鋼的廢掉這個人皇僅存的後裔。

而道痴釋然，則是因為，後繼有人，虎父無犬子，人皇的道路終於有人堅持下去，自己的使命終於有所寄託。他望著面前嬉笑的少年，不覺間淚眼婆娑，不禁想起了那段與人皇交談論道的時光。

少頃，道痴收起淚水，儘管面色依舊肅然，但卻可見到他臉色的緩松。

“我希望，你不會後悔你今日的選擇，就算後悔，你也不可怨恨任何人，你，可記清楚？”道痴的聲音突然嚴厲，讓在場幾人，都是一怔。

林塵輕笑，雙手合十，道：“大和尚，你莫要小瞧人，既然我選擇的事，就一定會，走下去！”

林塵的選擇並不是掘棄自己的道，儘管人皇之道九死一生，饒是十死無生，對林塵來說，也一定要在這死亡的地獄中，找出一絲生機，哪怕是一絲存活的希望，也要活下去！

這，才是林塵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