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太初的開天奇蹟之後,蘇逸面容大駭,同時也對道更加的深層次感悟,他也漸漸的明白了,在帝境之上的大羅之境,到底怎樣的存在。但同時,蘇逸也有另一番的猜測,在大羅之上,是否還有境界呢?難道大羅,就是修士修行的終點了嗎?

這個疑問,他曾經詢問過太虛,但是太虛卻是笑而不語,因為太虛似乎也不知道,在大羅之上,還有什麼境界,可能只有開闢六界歷史的太初,才能知道了。

但,蘇逸只是作為一個旁觀者,在觀看太初開天,並不是進入了太初開天的時期,所以他看到的,退一萬步來說,只是一個畫面,那麼又不由得讓他心中揣測,太初究竟去了哪裡?是否還活著呢?可是為什麼,未來或者過去的任何一個場景,都不能看到他的身影?

面前的場景散去了,太初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轉身離去,但當其離去的一刻,突然回眸,那個眼神似乎是在望著蘇逸,太初欣慰一笑,身形隨著畫面消失了。

蘇逸面色陡然一變,那個眼神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就是太初在看自己,可是這不是太初開天留下的映像嗎?透過留下的映像,來窺望現實的人物,太初到底有多強?

蘇逸站在無垠的宇宙之中,心中的震驚漸漸地按捺了下來,不管方才是否是錯覺,至少目前看來,太初對自己並無惡意,是否也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太初並未死去,而是在某一個地方,正窺視著這個他開創出的六界。

蘇逸腳下生出星光,雙手兜在袖中,漫步在宇宙,天災降臨雖然被延緩,但是並未得到解決,他穿過天塹,來到天外,是想透過觀看太初開天,然後尋找解決天災的方法,可是天道只是將太初開天的經過烙印了下來,並未有實質性的作用。

邱婷兒,邱家上一代翹楚之一,與當今邱家家主邱穗靜並稱為絕代雙驕。年輕時候,邱婷兒與邱穗靜入紅塵試煉,這幾乎是每一個家族勢力年輕一杯都會經歷的事情。而本一心求道,爭做歷史第二位女帝的她,卻遇到了一個毀了她一生的人,這個人來自虛域陳家,名為陳吉。

兩人之間本也是你情我願,但是陳家遭變,死了不知道多少人,最重要的是那個被譽為陳家千年難遇的陳家老三死了,至今死因不知。陳家老三的死亡,讓整個陳家一蹶不振,若不是陳福關鍵時刻挑起擔子,以鐵腕執權,可能郾城也就沒了陳家。陳福畢竟是孤木難支,不得已,在情愛與家族之間,陳吉選擇了家族,換個角度來說,他拋棄了邱婷兒。

這件事當時險些掀起陳家與邱家的大戰,但陳家怎能是邱家的對手?最終陳家服軟,並保證從此以後,陳家人永遠不會出現在女域。

但不知這陳吉到底有什麼魔力,讓邱婷兒念念不忘,時至今日竟還未曾嫁人,家族也曾有些妄語,但架不住這婦人的實力高強,還有家主的擁護。

邱婷兒把玩著那顆漆黑圓球,秋水眸子盯著林塵許久,林塵被問的不敢抬頭看她。少時,邱婷兒突然眉頭一皺,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而那漆黑的圓球砰的碎了。邱婷兒伸出蔥指轉動,只見圓球的碎片竟然圍繞著她的手指。

邱婷兒一把將碎片抓在手中,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塵後,掃帚也沒有拿,轉身離去。林塵愕然的看著邱婷兒的身影,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

邱城雖建城相交5其他城市時間較短,但其發展卻並不遜色任何一座城市,畢竟這裡有一個可以和馬家分庭抗禮的邱家坐鎮。

邱家佔地百里,佔據了邱城十分之一的範圍,可見其之大。邱家分為內外兩院,說是兩院,其實倒像是縮小版的內外兩城。外院是邱家支系的生存區域,內院自然就是嫡系還有一些老祖的生活範圍,畢竟三六九等在任何地方都存在。

林塵與邱婷兒相見的那個客廳正是外院的接待室,邱婷兒離開之後,先是阿大如廁後回來,再是接待林塵與阿大進來的那位管家又走了過來,先表示歉意,比如招待不周之類的客套話語。又送了一些飯食,然後告訴林塵和阿大,外院雖比不得內院錦繡,但畢竟也是邱家,可以四下觀賞一番,以打發等待的時間。

林塵與阿大自然沒有客氣,隨便吃了些,然後便走出客廳,四處溜達了起來。

外院設有三堂:獎罰,造冊還有習武。對於獎罰堂和造冊堂先不說林塵二人有沒有興趣,單聽名字便知道,不是隨便任何人都可以進去的,所以二人便把目標轉移到了習武堂。

習武堂雖說是堂,但其規模卻可以說是場,習武堂中心是一座切磋臺,臺下分有四個區域:兵器區,休習區,對賭區,還有一個讓林塵極為震驚的生死區。

或許是因為邱婷兒或者那位管家打了招呼,林塵與阿大到來,習武堂中的邱家倒也還客氣。林塵正好也藉機詢問身旁一位同齡人:“敢問道兄,這生死區,是什麼意思?”

那位少年清秀俊美,臉上總帶著笑意,聽聞林塵問題後,連忙拱手,正要回答,只聽得起身後傳來一道清亮的聲音,林塵循聲望去,見到一位七尺男子,劍眉星目,濃黑的長髮束起,額間還綁著一個黑色頭帶。

男子手拿一把摺扇,嘩的開啟,只聽他說道:“所謂生死臺,正如其名,生死各安天命。”

“若晨哥,你怎麼來了。”方才被林塵詢問的那個清秀少年見到男子,欣喜萬分。

被稱作若晨哥的男子輕輕敲了敲清秀少年的腦袋,輕笑道:“不好好練功,又跑這偷懶,小心我告訴三叔公,打斷你的腿。”

清秀少年朝邱若晨吐了吐舌頭,一溜煙跑開了。邱若晨無奈的笑了笑,然後看向林塵拱手道:“見過道友,道友眼生,不知是從何方而來?”

林塵呵呵一笑,倒沒有回答。

“我邱家之所能傲然群雄,便是因為族中子弟皆朝夕不倦,黽勉從事。這生死臺,幾乎只要是邱家人都曾上過,只有經歷生死,從死亡中爬起來,才能成為真正的強者。”邱若晨意氣風發,手中摺扇輕搖。

林塵心中對此話是完全贊同,但是不知道為何,看著邱若晨的模樣,總想要打他一頓,如此俊朗的一個人,為什麼總有些欠揍的感覺呢?

“道友,若晨見獵心喜,不知可否有機會領教一番?”邱若晨似笑非笑。

林塵眸子微眯,心中頓時瞭然,他看了眼生死臺上還殘留著,已經發黑的血漬,心中熱血逐漸噴湧而出。

“既然如此,那塵就孟浪了。”林塵還禮道。

邱若晨啪的將摺扇一收,手掌一讓:“請!”

林塵腳尖輕點,縱身躍起,跳向生死臺,但就在即將落下的時候,一道無形之力將其阻擋了下來。林塵眉頭微皺,心中冷笑。

轟!

修為陡然運轉而起,他手掌一翻,一座輝煌宮闕浮現而出,宮闕之中神帝座朝,百官齊怒,神威赫赫。

帝闕!

鎮字決!

真靈九言是林塵戰鬥的根本,而鎮字決不單單隻有鎮壓的作用,還有破陣的力量。

林塵翻手砸下,帝闕與那無形之力對上,陣陣漣漪擴散,像是石子落入水中。林塵借勢再度發力,帝闕中喝聲陣陣,整座宮闕像是一座巨山,悍然砸落。

砰!

噗噗!

無形之力潰散,四遭有兩位邱家子弟口噴鮮血,氣息萎靡,顯然正是這兩人發難,卻被林塵打破。

而在習武場的隱秘之地,有三人在此,兩人端坐,一人站立。站立之人正是邱婷兒,坐著的兩人一位是白髮蒼蒼的老嫗,一位是鶴髮童顏的男子。這二人是如今邱家的話事者,也是邱婷兒前一代的邱家絕代雙驕。

邱家嫡系每一代中,都會挑選出一男一女,稱為絕代雙驕,男子一般都會是下一任家主,女子則外嫁出去,成為邱家交際的犧牲品。而近兩代的絕代雙驕,打破了以往的規則,終身未嫁,一個便是此時坐著的老嫗,另一個自然是心繫陳吉的邱婷兒。

“這是脫胎境?”老嫗瞥向邱婷兒,疑問道。

邱婷兒雙眸盯著林塵,沒有回答老嫗的話。

一個時辰前,邱婷兒從外院客廳離去,進入內院腹地,找到老嫗二人。邱家家主邱穗靜聞聲而來,四人開啟了一場會議。

看著那破碎圓球倒映出的一封信,邱穗靜和老嫗二人讀完信中內容,久久未曾言語。

直到老嫗輕咳一聲,打破寂靜:“婷兒,你不該讓他進門。”

邱婷兒輕哼一聲,別過頭看向邱穗靜。

“當年的事情,早就已經結束了,你到底還在抱什麼幻想?陳吉跟你不會有結果,而且當初是陳福那個傢伙答應的,陳家之人永遠不會出現在女域,如今這時要出爾反爾?還是,想以舊情脅迫我邱家?”鶴髮童顏的男子,口中滄桑之意明顯。

邱婷兒雙臂環抱,小聲道:“人家也不姓陳呀!”

“你說什麼?”老嫗面露慍色。

“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重要嗎?你自己當年想倒貼給人家,人家不要,你想當一輩子的老處女,老孃還不願意呢!”邱婷兒霍然起身,手指老嫗,怒罵道。

“婷兒!”

邱穗靜雖然名字像女子,卻是個貨真價實的老爺們,眼見著邱婷兒已經口不擇言,急忙出聲提醒。說來也真是一物降一物,邱婷兒在家中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這個已經成為家主的族兄內心畏怯,聽到邱穗靜開口,只等悶悶的坐了下來。

邱穗靜無奈的搖了搖頭,他捏了捏額頭,看向老嫗二人,恭敬道:“二姑,六叔,陳家老二的意思您也都明白,也知道是什麼意思,婷兒的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若她真心要去陳家,誰攔得住?就不要再舊事重提了。”

被稱為六叔的鶴髮老者,也正是上一任家主邱白韶聞之沉吟。但老嫗邱嫋嫋被邱婷兒一個後輩說的這般難聽,哪裡能忍?就要開口,卻被邱白韶搶先一步:“好了!”

邱白韶看了看邱婷兒,又邱穗靜對視一眼,喟然道:“如今三界表面平靜,實則暗流湧動,特別是龍蛇混雜的人間界,更是暗藏殺機。我邱家屹立至今已經兩百多萬年了,但如今後輩早已忘卻了先輩的拼搏與榮耀。和平的年代,強大的家族,嫡系許多年輕一輩,恃寵而驕,驕奢淫逸,不思進取,未來的邱家無人扛起大旗。”

“六叔......”

邱穗靜正要開口,被邱白韶伸手打斷:“陳福這小子我見過,雖然才能比不上陳家老三,但他的城府,卻最適合如今時代,他能夠扯上東極天的虎皮,也足以說明他的能耐。我邱家雖仍然強盛,但實則外強中乾,還有馬家虎視眈眈,一個不慎就將萬劫不復呀!代表陳家來的那個小子,是林天涯的孩子?”

“是的,我暗中觀察過他的血脈,正是人皇后裔。”邱穗靜看了一眼邱婷兒,回答道。

“人皇之事,水深不可測,我們儘量與之交淺,陳家提議也不能忽略。”邱白韶抬眸望向邱穗靜。“穗靜,我與你二姑都老了,跟不上時代,如今你是家主,你覺得該怎麼做?”

邱婷兒側目望來,邱穗靜聞言沉默,他十指交叉,半刻鐘後才徐徐開口:“我比不上前代先輩,老太爺曾經說過,我守成有餘,開拓不足,前段時間,地界有訊息傳來,十八府中似乎在準備著什麼。”

“我想,既然陳家有意,不看僧面看佛面,東極天這張虎皮,我們也不是不能披上一披。”邱穗靜最後一句話,可謂是一字一句。

“可是...”老嫗邱嫋嫋開口欲言。

“二姑!我邱家只求自保。”

空氣再次陷入寂靜,邱白韶端杯輕呷,看向邱婷兒,道:“那就看看,這位小人皇的能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