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兩情相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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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聽完尉遲恭的言語，神色怔然，內心觸動極大。
從未有過這麼一個人，有過那麼一刻，說這一番言語，教她人活在世上的意義。
他坦然接受人力有窮，明瞭世界浩瀚，不狂妄不自大，不追求虛妄縹緲之物，不妄想建立千秋萬載之功。
但同樣的，他見地遠大，宏圖大志，胸懷天下，以解今黎民百姓之苦難為己任，創造今人的繁華盛世，乃真正的務實君主。
原來這便是真正的妖孽，她從前認識到的，不過是他私下不正經那一面。
此時此刻，他溫和的言語，堅定的眼神，蘊含無限力量，彷彿能擊碎世間所有枷鎖，給人無限勇氣。
這樣的妖孽，無疑充滿魅力。
這一刻，梨花清楚知道自己先前狹隘了。
原主夢境所呈現的前世景象，裡面的妖孽殘忍冷酷。
為了讓武家人死不瞑目，他不惜將武梨押赴刑場親眼看見武氏一族人頭落地，此舉令武家人死不安寧，亦讓武梨餘生驚悸痛苦煎熬，以死才能解脫。
那樣的景象無疑讓梨花潛意識認為，真正的妖孽殘暴無情、冷酷嗜血，陌生得可怕。
這便與她日常所見的那個妖孽全然割裂開了，充滿矛盾，讓她猶疑不已。
是否他天生殘忍無情？梨花先前不敢肯定。
但現下梨花肯定了，夢境裡的情景是事發後的表象，是無前因無後果的表象，是原主的管中窺豹的結果。
真正的妖孽，不是這樣的，絕不是會為私慾洩憤的人。
一定有個很大的緣由，讓他震怒到滅了武家還不夠。
而這個緣由，梨花隱隱感覺會大到關乎蒼生社稷。
尉遲恭的短短几句話，讓梨花清楚的意識到她先前狹隘了。
她先前困於與系統原主之間的糾葛，困於心中牢籠，糾結猶疑，沒有目標感，找不到在這裡的意義。
現下，梨花似乎找到了自己來這個世界的意義。
這個意義不是原主強加給她的，不是被動接受的，而是她願意。
妖孽說，與他一道看國泰民安，山河無恙，人間皆安麼？
好呀！
梨花心境豁然開朗。
她朝尉遲恭燦然一笑，小梨渦絢爛無比，問出了那個一直想問卻沒問的問題：
“萬歲爺，您是看上臣妾了麼？”
一碼歸一碼，做下決定前，她得確定妖孽看上的是她！
尉遲恭呼吸一滯，小賊的梨渦晃得他心頭砰砰直跳。
這是小賊第二次問這個問題，上一次她臉上寫滿試探，問得一派天真，毫無男女之情意味在其中，讓他無奈不已。
但這一次和上一次是不同的。
之前即便他牽她的手她不掙扎，即便她給他繡荷囊，但皆不是她主動所為。
小賊從未表露過對他的感覺，即使她臉紅不敢看他，尉遲恭依舊不敢肯定梨花對他的感情。
而此時，梨花看他的眼神，讓他無比強烈的感受到這次是不同的。
她在確信，她在回應！
尉遲恭心頭一下一下快速跳動，喜悅漫過眼眸，傾瀉而出。
他唇邊勾起，笑得春風醉人：“嗯，朕看上了你。”
小賊要直白的確信，那他便直白的回應又如何。
梨花雙眸清亮，點了點頭，她就知曉妖孽看上她了，可是：“我是誰？”
尉遲恭笑容微頓，不明為何如此問。
這問題很怪異，她就是她，還能是誰。
但小賊眼睛眨也不眨，神情無比認真的樣子告訴他，這問題並非簡單問問，對她很重要。
尉遲恭忍不住靠近一步，斂起笑容，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認真道：
“你是聰明狡猾的先生，是朕第一眼便看上的小賊啊。”
梨花聽到前一句剛想笑，這個答案和武梨無關，和武家無關，全然是她。
但後一句……
“什麼小賊？”梨花眉頭一皺，這詞似乎在哪聽過。
不過眼下不重要，她更想知道：“你看上的是我的皮囊麼？”
不然怎麼第一眼就看上了，妖孽長得也好看，但她第一眼就沒覺得自己有看上。
尉遲恭心頭咯噔一下，他不過是將所思所想告訴她，忘了修飾小賊的稱呼。
聽到後一問，他鬆了口氣。
若在往日被她這般誤會他是膚淺之人，他定會氣堵。
可眼下，他只覺得眼前的小賊可愛到了至極，無任何修飾的直白言語，，向他敞開心懷，將所思所想全然表露出來，讓他欣喜不已。
尉遲恭輕笑一聲，低沉的嗓音如春風拂過：“初時朕也不知，為何如此多的女子，朕偏偏一眼便看到了你。”
梨花雨落紛紛，錦繡臺上小賊明明待得無趣，卻守著規矩端著儀態。
她裝模作樣看著乖巧，卻敢在莊嚴肅穆的嬤嬤面前伸出手去接梨花雨，竟沒被發現，更是準確的抓住了她想要的花朵。
那時尉遲恭隱隱覺得，這個女子有些意思。
後面發生的事，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
這小賊甚賊，蔫兒壞，以一己之力讓其他秀女第一日進宮便受了罰，自己則置身事外。
再到後來，這小賊乾的壞事越來越多，接二連三弄走幾個秀女，偏偏十分無辜，勸人功夫一流，惹禍本事不小，手尾卻收拾得很好。
她機智狡猾，謹慎精明，滿腹不為人所知的才華，隨意展現便讓人眼前一亮，令人欣賞不已。
但她知世故而不世故，歷圓滑而彌天真，美不自知。
這樣的小賊有趣得緊，他又怎會看不上呢？
尉遲恭情不自禁將人環住，啞聲道：“可現下朕知，好看的皮囊有許多，但你，這世上只此一個，朕何其有幸能遇見你，心甚悅之。先生，現下你可確信了？”
梨花笑容徐徐綻放，整個人光華奪目。
妖孽的話她聽懂了，他看上的是她梨花，不是旁人。
縱然未來變故叢生，滄海桑田，兩人之間面目全非。
但這一刻，她願意為妖孽燃起自己的勇氣，勇往直前，即便最後結局不可逆轉，她亦無憾。
梨花雙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印下一吻。
隨即匆匆道：“玉先生，等我幾日，待我料理些事。”接著掙脫懷抱，轉身便跑。
她要去和系統戰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