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期待的問:“可聞出了是什麼人麼?”

烏雪貓腦子轉了轉,遲疑了一下,最終伸出爪子扒拉了下梨花。

它聞出來了,這是女主子的帕子,上頭滿是女主子的味道。

不過還有道混了泥的陌生人汗味,很淡很淡,淡到烏雪不仔細聞都分辨不出來。

至於是誰的,烏雪不知,印象中沒遇見過這樣味道的人,只有遇到才知。

梨花不懂貓語,好一會兒才知烏雪的意思是說帕子是她的。

她嘆息地摸著烏雪的腦袋安慰:“你能聞出是我的帕子,已經很不錯了。”

聞不出那鬼祟之人的氣味也算正常。

畢竟不是那鬼祟之人身上的東西,且那人離開了一會兒,味道都散了,聞不出就聞不出吧。

毛球不過比一般貓聰明些,梨花覺得還是不要太為難它了。

烏雪滿臉問號,女主子雖在誇它,但它感覺女主子眼神不是很對。

不過它來是想看看給它做吃的了嗎,一天多沒吃了,它餓了。

只是梨花並未理解到它的意思,晚膳了,去打聽訊息的知春還沒回來。

梨花心中擔憂,有些坐不住了,她怕知春遇到什麼不測,忙派小順子和小怔子出去找。

見烏雪蹲坐著,梨花便連它也派出去:“找找知春,就是給你做肉的那小丫頭。”

烏雪聽懂了,找到那小丫頭有肉吃,它騰的一下出去。

又等了兩刻鐘,梨花實在坐不住了,起身準備親自去找。

她先前不親自找,是因為主子找奴婢,會引發無端猜測,但眼下顧不得了。

梨花剛要出門,烏雪優哉遊哉的回來了,後面跟著臉板得緊緊的知春。

梨花看知春臉色不好,忙讓她坐下,親自給她倒水。

烏雪完成任務,討好地繞著梨花轉了圈,指望女主子能懂它想吃肉的心思。

不過要失望了,眼下梨花全副心神在知春身上,她感覺這小丫頭遇到了什麼事。

知春也不矯情,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咕咚咕咚灌了一大杯水,抹了抹嘴,氣咻咻地說:

“主子,那李姑姑真不是個東西,人渣,敗類,禽獸不如,奴婢就沒見過那般無恥又噁心之人!”

知春說著啪的把杯子放桌上,顯然是對這位李姑姑憤怒到了極點。

烏雪耳朵抖了抖,看了知春一眼。

梨花忙問怎麼了,都打聽到了什麼。

知春道:“奴婢去尚宮局打聽此人,費了好些功夫打聽到的卻不多,幸而回來時遇見了曾公公,就是接引咱們進宮那位曾公公,私下和奴婢說了許多,奴婢這才回遲了。”

說著不等梨花繼續問,知春倒豆子一般將聽到的說出來。

李姑姑是尚宮局裡的一個小管事,分管繡房的針線,手底下原本管著三名小宮女。

此人媚上欺下,對外慣會做表面功夫,裝得可好了,許多人都不知她的真面目。

但對底下的人,李姑姑日日非打即罵,遇事便將小宮女推出去頂鍋,有好處便全部摟著。

她對底下的人動不動就罰跪,不給飯吃,這都算輕的了

一言不合李姑姑就變著花樣的折磨底下的小宮女,拿針扎,拿火兒燙,等等等,乾的全不是人事。

有發現端倪看不過眼的人去說,李姑姑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說那些針孔火傷她不知情,許是小宮女手笨扎傷燙傷的。

至於提到捱打罰跪不給飯吃那些懲罰,道理都在李姑姑那裡,總有罰的由頭,且都是打著為差事好為小宮女好的名頭,噁心至極。

旁人未親眼所見,也無證據,且李姑姑裝得太好,最後只能離開。

等人走了,李姑姑轉頭便變本加厲,以更隱晦的手段折磨底下的小宮女,大冬天在小宮女小日子來時逼著人洗冷水就是其中一條。

這只是曾公公知道的其中之一罷了。

他是無意中見李姑姑底下一個小宮女,蹲在牆角抱著肚子痛得臉色慘白,裙襬下一片殷紅。

曾公公看不過去,好心要送人去太醫署才知道箇中零星片語。

那小宮女還哭著求著曾公公莫說出去,否則她會更慘。

後來過了陣子,那個小宮女投井了。

李姑姑逢人便哭訴,那小宮女毛手毛腳,弄損了某位娘娘的妃位禮服。

可憐她千叮嚀萬囑咐還是出了簍子,天殺的,人是畏罪自殺了,爛攤子還得留她收拾云云。

實際小宮女為何投井,是不是李姑姑自己犯了錯,推罪給投井的小宮女,無人可知。

最後,李姑姑僅僅被擼了管事之職,人還活得好好的,至今沒有悔意。

曾公公感覺那小宮女的死不簡單,因李姑姑後來對另兩個小宮女常常憤恨咒罵,卻甚少提及那死去的小宮女,太過反常。

若真的是那小宮女犯下的大錯,以李姑姑的性子,定會咒罵小宮女礙了她的前程才是。

曾公公雖有推測,但沒有證據,也插手不了繡房那邊的事,只能作罷。

知春向他打聽,因為梨花的關係,曾公公才把所知說出。

燈燭下,梨花怒了,她就知道李姑姑不是好東西!

原主前世到最後瘦骨如柴,手臂上都是淤青,這些定是李姑姑的傑作。

人見原主徹底遭受厭棄後,起了歹毒心思,日日盼原主死,窮盡手段逼原主去死,加之原主自己想不開,便真的遂了李姑姑的願。

讓蘇思茹去會這個李姑姑,梨花無比贊同這個的英明決定。

她覺得對小蘇說的尺度還輕了,應該讓這個李姑姑承受一遍當初施的暴行。

梨花問知春:“另兩個小宮女呢?”

知春情緒一瞬低落,垂著腦袋道:

“有一個不久後便病死了,聽說是身子太虛弱,被一場風寒帶走了。斂屍的人說那小宮女,十個腳趾頭有六個被拔過指甲,身子有許多處舊傷,屍首很輕……”

“還有一個好像是去了浣衣局,聽說先前在李姑姑底下時便瘋了,痴痴傻傻的,奴婢尚未打聽清楚,只怕也不會很好……”

她抬頭難過的問:“主子,您說有些人明明豬狗不如,為何卻能好端端活著?有些人什麼錯都沒有,卻……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