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就是你從《紅蝦很好吃》裡提取出來的設定?”

白嶽抓起了桌面上的那團潔白柔軟的物體,朝著身旁曬太陽的白書投去了懷疑的目光。

“別廢話了,快趁熱吃吧。”

獅子貓懶洋洋的甩著尾巴,整個貓仰面朝天,幾乎鋪滿了櫃檯桌面。

“可這分明是你舔下來的貓毛啊……”

白嶽嘴角抽動了一下,他捏了捏毛茸茸的毛團:“你確定這東西真的能被人消化麼?”

聞言,白書轉過頭,那雙碧藍的眼瞳審視著有些猶豫的少年。

“我的毛髮,只是在唯物現境中,對唯心設定進行具象化的一種表現形式而已,希望你自己多動動腦子,不要一天到晚問個沒完。”

它不爽道:“下次再這麼多事,我就具象出用過的貓砂給你吃!”

“對不起。”

白嶽很果斷的認了錯,少年主動伸手揉搓起了對方的肚皮,直到白貓發出了咕嚕咕嚕的滿意聲後才抽回了手掌。

隨後白嶽也不再猶豫,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就將那團絨毛全部塞進了嘴巴里。

白嶽一開始還以為,這團貓毛會黏在自己的喉嚨裡難以下嚥,所幸白書凝聚出來的設定,與那些神奇的靈感還蠻相似,都很好入口。

這東西吃起來的感覺就好像龍鬚酥一樣,入口即化。

某種力量正在少年的骨血中孕育而出。

只是令白嶽沒想到的是,這個設定似乎並不像‘記憶之鑰’那般作用清晰明瞭,操縱起來簡單粗暴。

白嶽只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某種力量的存在,卻不能輕易的將其施展出來。

漸漸的,少年的內心多出了對於設定的明悟,它的真名隨之銘刻在了白嶽的認知裡。

異鄉人。

“還真是個奇怪的名字,它的作用是……”

白嶽喃喃了起來,少年的眼神有些迷惑:“以混沌之心,以心之所向,強行操縱世間萬物命運之弦……”

“怎麼感覺這能力有點抽象啊……”

少年一邊吐槽,一邊嘗試著運用這股生澀的力量,只是‘異鄉人’調動起來實在過於艱難,白嶽憋得臉色通紅,費了好大勁才從掌心匯聚出了一條……

絲線?

看起來有些渾濁的絲線盤浮在白嶽的眼前,少年動動手指,那條手臂長短的絲線猶如活魚一般在空間中游動了起來。

沒什麼攻擊能力,不過什麼都能捆。

這便是白嶽對這條絲線的初步理解。

可隨著認知的進一步加深,白嶽的眼瞳裡逐漸浮現出了深深的驚奇之色,白嶽察覺到,自己甚至能捆一些常人意想不到的東西……

沉吟了片刻,白嶽伸出手,打算將線條的一頭與‘現實’相捆。

只是‘現實’實在過於巨大和複雜,並且少年手裡的線條短的可憐,迫於無奈之下,他將絲線的一端系在了書店門口的一束陽光上面。

接下來,白嶽決定將線條的另一邊與‘願望’相捆。

少年的腦海中閃過了死黨曾經對著自己吹下的願望,比如咔咔賺錢,比如一夜暴富,只可惜這種願望也有些龐大,絲線根本牽不住,白嶽只好現許了一個簡單的小願望。

他希望書店能多來幾個有意思的客人。

這下子勉強能梆住了,白嶽順著絲線的方向看見了一團漂浮的願望泡泡,少年活動手指,將絲線的一頭纏在了自己腦海裡飄出來的願望上面。

下一刻,白嶽撥動了整條混沌的絲線。

某種異樣的感覺在少年心頭升騰而起,少年露出了無比期待的目光,他確信,有什麼東西被自己改變了。

書店的玻璃門瞬間被人推開了。

白嶽定眼看去,卻愕然發現門口站著一群年齡不大的中學生,他們揹著書包,鬼鬼祟祟的看著四周。

為首的男孩看起來胖乎乎的,他快速掃視了一遍店裡的書籍,看著那些東國小說的封面,這小子的眼中當即露出了興奮的光芒。

他轉過頭,對著身後的小夥伴們低聲道:“咱們沒來錯,這裡就是‘那種店’!”

白嶽:?

那種店是什麼店?

可沒等白嶽做出解釋,小胖子就已經竄到了櫃檯面前,他壓了壓帽簷,朝著白嶽擠眉弄眼道:

“老闆,有碟嗎?”

“……”

白嶽的神情越發古怪:“你指的是什麼碟?”

“誒呀,就是那種很勁爆很刺激的碟啊!”

小胖眉飛色舞,他翻開書包,從中掏出了幾張皺巴巴的華幣:“我們有錢買的!”

“可我這裡不賣碟。”

“放心吧老闆,我們絕對不會舉報你的,你不用這麼防我們。”

小胖帶著小夥伴們打量著四周,他抓起一本封面暴露的東國小說:“嘿嘿嘿……像你這種小破店,怎麼可能不賣碟嘛?”

白嶽沒有回應,他眼看著白貓跳到了小胖墩的面前,白書憤怒的舉起了前爪。

……

“我們一定會舉報你這家黑店的,嗚嗚嗚嗚……”

看著幾個小屁孩捂著腦袋哭叫著逃出了書店,白嶽的心情終於緩和了不少。

絲線的效果已經消失,白嶽感覺到,自己短時間內無法再使用‘異鄉人’這一特殊的設定能力了。

很顯然,‘異鄉人’這項設定能力目前並不成熟。

即使自己已經能夠簡單操縱現實的走向,所引導的結果目前看來,還是和想象中存在著很大的差距。

不過白嶽還是相當滿意這個新設定的,畢竟有總比沒有強,況且該設定還有著極大的提升空間。

絲線的長短和數量的改變,都能夠加深白嶽對於空間的操控。

另一方面,新能力的出現也使得少年對黃金國的探索多了一定的把握。

老文所承諾的靈感估計也快送到了吧……

此刻的白嶽很想嘗試一下,自己的新能力能否在黃金國那混亂的時間線裡起到作用,畢竟在那片絕望的大地上,獵人的銃槍與提燈可對抗不了變異的瘋狂時間。

而就在少年思索間,他聽到書店的玻璃門又被敲響了。

白嶽抬起頭,發覺昨日的客人寧採盈正神情拘謹地站在門口。

她並非隻身前來,少女還推著一個老式輪椅,輪椅上面坐著一個面色白皙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