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給他看!

搶已經來不及,姜芫餘光瞥見床頭櫃上有一杯水,故意用手肘碰倒。

水灑在電腦上,茫茫雪原的畫面立刻變黑。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姜芫搶過電腦,用袖子擦了擦。

周觀塵扔下電腦,英俊的面容透著一絲慍怒,扔下一句“雕蟲小技”走了。

姜芫擦擦汗,吐出一口氣。

……

看著300多平的獨棟小別墅,白抒情還不敢相信。

“阿塵,這真是給我的?”

周觀塵點點頭,“等過戶手續辦妥了,駿駿的戶口就落上去。”

“阿塵,你可太好了。”

說著,白抒情展開雙臂,撲向周觀塵。

他眉頭輕皺,避開了她的擁抱。

白抒情尷尬的站在那兒,感覺要哭了,“阿塵,你不喜歡我了?”

“這是在外面,而且,我結婚了。”

哦,是因為結婚在外面影響不好,而不是不喜歡她。

要不也不會千山萬水找到她和孩子,又把他們接回來。

只要有兒子在,她相信早晚有一天會代替姜芫成為周太太。

周觀塵抬手看腕錶,“我還有個會,讓呂宋送你們回去。”

“好,我們在家等你。”

助理呂宋覺得這話過於曖昧,等白抒情先上車後,他問道:“您給白小姐買這麼貴的房子,太太她不會不高興吧?”

周觀塵眸子一沉,反問道:“你覺得她會?”

呂宋心想也是,這位太太為了裝好兒媳,把老闆送的珠寶首飾都交給婆婆保管,還對外說自己笨手笨腳怕弄壞,不知道背地裡給老闆招來多少嘲笑。

“太太不會,她最大方了。”

想到姜芫跟自己提離婚時的模樣,周觀塵莫名的煩躁,沉思片後問:“去查查姜家人最近需要什麼。”

呂宋秒懂,翠微灣那位看起來無慾無求,可孃家一張嘴都是大口兒,滿足她家裡人,估計她也挑不出理兒。

呂宋安排好後才上車,白抒情裝作無意的問:“看來你們周總一刻都離不了你呀,說了這大半天。”

呂宋只是笑笑,“讓您等急了,不好意思。”

白抒情見套不出什麼,就不再開口。

她回到別墅,剛好碰到了要去醫院的姜芫。

白抒情攔住她,“姜小姐,駿駿的戶口問題解決了。”

這個是肯定的,雖然亰北戶口珍貴,但周觀塵出手,不會有任何難度。

“姜小姐,您不想知道阿塵是怎麼解決的嗎?”

姜芫沒興趣。

白抒情卻非要顯擺,“阿塵給我買了這裡的房子,300多平,八千萬,全款。”

姜芫的心一抖。

5萬和8千萬,原來她是如此廉價。

白抒情拿了一個袋子遞過去。

“姜小姐,這是我送你的禮物,要不是你不肯給我戶口本用,我還得不到那麼大的房子,你就是我的福星。”

白抒情笑的跟朵花兒一樣,且是真心的。

姜芫的目光從她手裡的包裝滑過,十幾萬的包,也是周觀塵買單。

她沒接,“白小姐,既然你有了他的孩子,為什麼要在外面流落三年?”

白抒情嘆氣,“當然是怕破壞你們的婚姻。”

“那現在呢?就不怕了?”

白抒情有種勝利者的坦然,“我聽說這幾年阿塵過得不好,而且孩子也需要爸爸。”

姜芫的目光不由落在孩子的臉上,“確實有點像,做過親子鑑定嗎?”

白抒情臉上的心虛一閃而過,聲音也尖銳了些,“你什麼意思,難道懷疑孩子不是阿塵的?”

她懷疑沒用,關鍵是周觀塵認了。

她自嘲的笑笑,轉身要走。

白抒情卻抓住她的手腕,“把話說清楚。”

姜芫的手一抖,一張摺疊的紙從沒拉好的包裡掉出來。

白抒情盯著那張紙,雖然字跡看不清,但看下面那個黑白圖片,好像是孕婦才做的B超。

難道姜芫懷孕了?

這個想法讓她悚然一驚,用更快的速度去搶奪那張紙。

姜芫比她更快,她的手只來得及抓在她手腕上。

啪,姜芫手上戴的手鍊被扯斷,一顆顆包裹著綠植的琥珀珠子噼裡啪啦掉在地上,有的不見了,有的粉碎。

姜芫震驚的睜大眼睛,她的香菜琥珀手鍊!

白抒情見是人造琥珀不值錢,也沒在意,輕描淡寫的說:“對不起呀,弄壞你的東西。”

姜芫捧著那些碎片,慢慢抬起頭。

看到她猩紅的眼睛,白抒情嚇了一跳。

“怎麼了?”

看著忽然出現的周觀塵,白抒情大喊,“阿塵,救我。”

周觀塵看著姜芫手裡的東西淡淡道:“看上什麼直接跟呂宋說,我賠給你。”

姜芫沒理他,碎片裡的香菜還綠油油的,那道溫柔磁性的聲音也彷彿在耳邊,“芫荽就是香菜,以後你的藝名就叫香菜。”

白抒情靈機一動,“阿塵,我看這東西好像對姜小姐意義非凡,不知是哪位有心人送的。”

周觀塵也覺得奇怪,結婚後她一直帶著,從沒有摘下過。

“誰送的?”

姜芫還是沒回答,一顆顆撿起還沒碎的珠子。

周觀塵扣緊了她的手腕,她手一鬆,撿起的幾顆也碎成渣滓。

姜芫大腦一片空白,本能的去捧。

男人抓住她的手,“不要手了?到底誰送的讓你這麼捨不得?”

姜芫抬起發紅的眼眸,一字一頓慢慢道:“是你,周觀塵。”

周觀塵愣在原地,複雜的情緒在眼眸裡起起伏伏。

半響,他啞聲說:“對不起,我忘了。”

三年前,他尋找白抒情的時候受傷昏迷,醒來後記憶受損,忘記了很多事情。

就連和白抒情的,也忘掉了一些。

看著那些在陽光下晶瑩透明的碎片,姜芫覺得這就是宿命。

她唯一想要堅守的一點溫暖,也沒了。

她慢慢站起來,往外面走去。

周觀塵眉骨跳了跳,“你去哪兒?”

她沒回答,陽光下細瘦的身子,竟然像是要消散。

……

醫院裡。

醫生還是昨天那位,對她還有印象,聽到她說要流產有些意外。

明明當時還是興高采烈的,給老公打電話的時候嘴角都要飛起來。

不過這種事醫生也不少見,開單子讓她去檢查。

等看到檢查結果,醫生的眉頭微微皺起,“你腹部是不是受過很嚴重的傷?”

姜芫臉色一變,想起幾年前的意外。

她的工作地點發生坍塌,腹部被硬物洞穿,腹腔大出血。

醫生指著B超圖說:“按照你這種情況其實很難懷孕,這次能懷上算是意外之喜,你再好好想想。”

只沉默片刻,她就堅定的說:“不必了,直接手術吧。”

“不跟孩子父親商量商量?”

孩子的父親?姜芫想起他說過的話--周家的子孫,跟你無關。

所以,這就是他的決定。

要不為什麼一直不肯跟她同房呢?

姜芫看著醫生,好聽的聲音中摻雜這一絲輕顫,“不需要,他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