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嬴政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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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國咸陽。咸陽王宮內,已經下朝的嬴政,正在王宮之中處理要務,每日兩石的竹簡都需要嬴政親自過目批閱。
“嗯?”嬴政看著手中的這卷竹簡,眉宇間突然皺起來,眼神之中,滿是凝重。
這一幕,讓附近站著守候的宦官,紛紛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叫韓謁者進來!”嬴政看完竹簡幾息後,輕聲說道。
“諾!”一名宦官連忙對著嬴政輯禮,然後轉身緩緩推出書房。片刻後。
韓謁者的身影便出現在嬴政面前,來到嬴政面前輯禮。
“拜見王上!”韓謁者輯禮之後,滿是疑惑的抬起頭,以往嬴政批閱竹簡的時候,少有事情吩咐,而每次有事情,都一定是引起嬴政的重視。
故而眼下韓謁者不清楚,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需要派人出去調查。
“這段時日,咸陽城內,是不是有很多人提及白起!”嬴政跪坐在木桌後,一邊看著剩下的竹簡,一邊開口詢問道。
韓謁者見狀,連忙拱手回應。
“回王上,卻有此事!”韓謁者說完,看著嬴政,清楚這段時日咸陽城內的流言蜚語,已經有官員上書給嬴政,就是不知道,那人是稟報,還是如何。
“前幾日,不知是何人在城內喧嚷,說是有傳言......”韓謁者說道這裡聲音頓了頓,有些隱晦的看向嬴政一眼,最終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
“說是白將軍曾酒後有言,定不會如其祖白起那般!”韓謁者說道這裡的時候,感覺心臟都忍不住縮了縮,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在王宮伺候嬴政十幾年的他,背後都浮現汗水。
無他,這句話實在過於誅心,當真陰狠。什麼叫做不如其祖白起那般,是不想像白起那般抗命不遵,還是說,不會想白起那般,自刎!
!每當想到這裡,韓謁者就能感覺到背後說這句話的那個人,當真狠毒,手段太過恐怖,對於人心無瞭解得無比透徹,簡單的一句話不說全,卻比明著說,更深入人心。
往往沒有表明其他意思,卻總是讓人忍不住,往白起下場那方面想!眼下。
韓謁者偷偷看向嬴政,也不知道嬴政聽到這句話,心中會如何想,唯一肯定的是,嬴政也一定會想起白起當初杜郵自刎的事情。
“可還有其他流言?”讓韓謁者意外的是,嬴政聽到方才他說的話,並沒有意料之中的表情,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只是輕描淡寫的詢問還有沒有其他傳言。
這一幕,反倒是把韓謁者給弄糊塗起來。不對啊!就算當初白衍捨命擋在嬴政身前,但嬴政終究是君王,不可能提及白氏白起之時,對於那句話一點反應都沒有,即使是心胸再廣,也得有個反應才是。
奇怪!想不通的韓謁者,忍著心中的種種疑惑,再次對著嬴政輯禮。
“回王上,的確還有諸多對白將軍不好的流言!”韓謁者禮畢後,便對著嬴政說起這段時間,出去白起的事情之外,更多的,便是關於白衍在洛陰頒佈天下商賈百姓從洛陰免費渡河的事情,言談之間,無數人都說白衍愚蠢之際,為搏名聲肆意亂來,就連朝堂內很多很多官員,都在等著看白衍笑話。
“可有異議之人?獨出己見者?”嬴政說話間,再次詢問道。韓謁者見狀想了想,沉思一番,隨後看向嬴政。
“縱觀整個朝堂乃至咸陽城,至今,未曾見有異議之言!”韓謁者拱手說道。
而從始至終的並未看向韓謁者的嬴政,聽到這裡,悄然放下竹簡,抬頭看向韓謁者的時候,眼神似乎沒有意外,又似乎有一些失望,隨後變成釋然。
“退下吧!”嬴政沒有再說什麼。韓謁者見到嬴政的模樣,並不清楚嬴政所想,輯禮之後,便準備退下。
“白衍今日,應當是已經回到咸陽?”嬴政突然想到什麼,看著韓謁者突然詢問道。
韓謁者聞言,連忙止步,對著嬴政輯禮。
“回王上,若是沒有意外,眼下白將軍應當已經快要到咸陽城!王上是否要召見白將軍?”韓謁者說完,也有些忐忑的看向嬴政。
說起來,韓謁者是王宮內,為數不多內心之中,傾向於白衍的人,雖然韓謁者也不明白白衍有沒有說過那句話,是不是真的酒後胡言,就連那為天下商賈付船錢的舉動,韓謁者也覺得十分不智。
但因為楊端和的原因,韓謁者仍舊是站在白衍這一邊。
“不必!已經回咸陽就好!”嬴政說完,便繼續看向竹簡。前面那一句韓謁者還能理解,而其後那句話,卻讓一把年紀的韓謁者,心中滿是迷糊。
看著嬴政,韓謁者最終只能猜測,嬴政可能再恩寵白衍,最終也還是被那句話影響到了,所以才會有此言。
想到這裡。韓謁者心裡也不禁有些為白衍而感到憂慮。但眼下對於這件事情,韓謁者也幫不到白衍,在背後籌謀散播這句話的人,實在太過狠辣,不僅是利用白氏白起的事情,還利用白衍曾經得罪太多人,如今那些一直不滿白衍的人都看到機會,於是紛紛在幕後推波助瀾,讓越來越多的人議論這件事。
咸陽城。城門處,伴隨著絡繹不絕的商賈與行人,在秦吏的搜查下進出城門,不遠處數量馬車緩緩行駛而來,馬車之中,為首的馬車插有秦字黑旗,而中間與後面多是齊國旗幟。
見狀,無論是看守城門的秦吏,還是那些商賈行人,紛紛側目,瞬間便知道來者是何人。
畢竟此前伴隨著洛陰布詔的事情,齊國使臣在洛陰的事,也逐漸被商賈傳到咸陽。
“那白衍還敢來咸陽?他莫不是沒看到洛陰河畔渡河的商人之多?”
“可不是!估計此行他來咸陽,過不了三五日,就要火急火燎的趕回去!”
“趕回去有什麼用,布詔的事情早已經傳開,蘇兄你先渡河,是不知道後面幾日,幾乎每過一日,前往洛陰的商賈行人之數,倍有餘!我看那白衍府邸府存再多,也頂不了多久!最多不過一兩日!”城門下,不少他國商賈紛紛竊竊私語,看著那前來的馬車指指點點。
由於身份的原因,這些商賈雖然忌諱白衍的身份,卻也敢私下談論。城門的秦吏見狀,紛紛催促那些商賈趕緊入城。
片刻後。伴隨著入城,若是說一開始城門處還有秦吏管控,那麼伴隨著馬車行駛到城內的街道之中,那沸沸揚揚的閒言碎語,直接傳入馬車之內。
各種議論聲、各種嘲笑聲絡繹不絕,即使是有馬車與鐵騎將士在,白衍坐在馬車內,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馬車內。此刻那些議論聲對於白伯而言,格外的刺耳,看著身旁的白衍,白伯卻又滿是無奈。
在白伯眼裡,白衍如今仰仗著王上的賞賜,以及此前食邑,尚且能支撐開支,然而正如同那些流言所說那般,這如同流水一般的開支,白衍又能支撐多久。
奈何白衍年少,不停他這過來人之言,唉~!白君竹與白映雪也坐在馬車內,與白平不同,白平被留在洛陰管理白衍為白氏置辦的商鋪,二女則跟著白伯一起回咸陽。
看著白衍。眼下不管是白君竹,白氏白映雪,都不明白為何白衍看著那如同流水一般的開支而無動於衷,甚至此時聽著馬車外那些流言蜚語,少年似乎根本都聽不到一般。
好在已經回到咸陽,到時候還是讓叔父與白衍說一說。片刻後。馬車緩緩停下。
“你們在馬車內稍等一會!”白衍對著白君竹、白映雪囑咐道,然後與白伯一同走下馬車。
馬車外,白衍看著眼前這棟齊國駐使的府邸,轉頭看著田鼎等人相繼下車,於是上前。
“田大人,白衍今日便送田大人到此,日後有機會,白衍再行登門拜訪!”白衍來到田鼎面前,對著田鼎輯禮道,餘光看向田鼎身旁的田非煙一眼。
田非煙自然注意到白衍的眼神,微微抵著頭,有些在意父親在身旁。身穿齊國服飾的田非煙,此刻美弱於一身。
“此行有勞白將軍,田鼎在府邸恭候!”田鼎自然也敏銳的注意到白衍那轉瞬即逝的眼神,對於少年這本能的小動作,即使再隱晦,作為田非煙父親的田鼎也能捕捉到。
幸好經歷過之前的事情,田鼎沒有再如同此前那般介意。馬車旁。白伯也對著田鼎輯禮,田鼎還禮。
白衍則是對著荀州、藺安順、後堯三人輯禮,向三人告辭,待三人分別還禮,白衍便轉身,與白伯一起走回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