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白衍獨自一人,乘坐馬車返回府邸,孇由並沒有與白衍一同回府,而是熱情的被挽留在鍾離氏。

整個酒宴上,鍾離氏的安排,白衍的告辭,白衍與鍾離郝都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

「有刺客!」

「保護將軍!!!」

「殺!!」

忽然間,馬車外傳來將士們的喊聲、拔劍之聲,隨後便是打鬥。

白衍沒有出去,而是在馬車之中,抬手掀起車窗,看著外面的鐵騎將士,手持秦劍砍殺著一個個持劍的男子。

「殺白衍!殺!!!」

一名男子竭盡全力砍退一名鐵騎將士後,便朝著馬車這裡的白衍殺來,也就在這一瞬間,男子不過方才走兩步,便被另一名鐵騎將士,用秦劍砍在頭顱上。

男子在昏暗的夜色中,怔怔的停下來,隨後筆直的倒在地上,隱約還能看到屍體在地面上,僵硬的抖動兩下,方才沒了動靜。

刺客不過五六人,在鐵騎將士的護衛下,很快便倒在地上,成為一具具屍體。

打鬥聲消失後,牤便囑咐一名將士,去稟報這件事情,隨後來到馬車這裡。

「將軍!刺客都已經殺光!」

牤反手持劍,對著白衍拱手打禮稟報,幾個小小的刺客,雖然有些本領,但在牤與鐵騎將士這種存在於戰場之人面前,多少有些不經看。

能從沙場上,經歷一場拼殺,經歷屍山血海過的人,都沒一個簡單,其他的不說,就是戰場上,目之所及皆是屍體的場面,世間那些自稱遊俠的人,都少有幾人經歷,更別說那樣的戰場,卻是將士們一次又一次要經歷的地方。

「走吧!」

白衍也沒有在意這幾個刺客,刺殺這樣的事情,白衍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其中最兇險的,莫過於當初在邯鄲時,被刺殺的經歷。

而這些又不是死士,有鐵騎將士在,白衍根本不需要擔心。

隨著外邊將士們把屍體抬到一旁,馬車繼續在夜色下行駛。

不過就在抵達城守府的時候,馬車停下,白衍從馬車中走出來,便聽到將士走來稟報,說不遠處那女子,一個在等著將軍。

白衍聞言,轉過頭便看到不遠處,一個人影,在昏暗的夜色下,一直看著他這裡,若非有月光的照亮,白衍還真的注意不到。

女子!

想到這裡,白衍腦海裡便浮現,在鍾離氏府邸時,那個給他倒酒的女子。

「把她帶過來!」

白衍對著將士說道,隨後便站在馬車旁等待,沒過一會,那女子便跟著將士走來,白衍看到果然是那女子後,便沒有說話,轉身朝著府邸內走去。

而那女子見狀,有些意外,但似乎想了想,也跟在白衍身後。

牤與其他將士看了看白衍,隨後又看了女子一眼,也默不作聲的跟著,隨時保護著白衍。

書房內。

爐火燒著木炭,暖氣瞬間讓整個書房,似乎與門外的世界,隔開一般。

「姑娘既然已經離開,為何又要回來?就不怕白衍命人把姑娘抓起來?」

白衍來到木桌後,眼前的木桌,府邸內的奴僕已經換過,白衍看著自己被綢布裹起來的手,想起兄長的事情,如同心裡始終有一個傷口。

「將軍若想抓住小女子,今日小女子就是有天大的本事,怕也離不開鍾離氏的府邸,將軍有心不殺,故而小女子方才敢來見將軍!」

少女說道,隨後目光滿是好奇的看著白衍。

「小女很好奇,將軍明知小女子是刺客,為何還要放過小女子?」

少女看著白衍那年紀輕輕的

側臉,她能看出白衍臉龐上的眼睛,裡面有些傷感,這是她見到白衍之後,驚訝白衍年輕之餘,注意到的。

所以她很不解,明明秦軍方才大勝,明明在白衍的統領下,秦國大軍不僅破了楚國數十萬大軍的圍困,反而還斬殺十餘萬楚軍,得楚王心腹景騏、秦國叛將昌文君的首級。

如今大勝之下,城內那個秦卒臉上不都是得意,聞人談及時一臉驕傲,為何身為主將的白衍,卻如此傷感。

當在府邸內聽到白衍親口說出她是刺客之時,她整個人都心涼起來,以為自己活不出鍾離氏的府邸,然而就在她絕望之際,卻聽到白衍讓她離開。

本以為白衍會在府邸外,安排秦軍士卒擒拿她,不曾想離開府邸後,居然沒有一個秦卒抓她,甚至直到白衍回府,都沒有秦卒抓她的蹤影。

這實在讓她萬分不解。

莫非,這白衍,看上她了?

「白衍放過姑娘,姑娘能活命,豈不是很好,姑娘又何苦執著。」

白衍目光看著眼前站著的這名少女,連白衍也不懂,為何在酒宴上,會選擇放過她,美色?不是,當初令熊奇都神魂顛倒的顏美人,白衍都不在意,這名女子的美色,雖然與顏美人各有千秋,但也不至於讓白衍心生憐惜。

唯一的解釋或許便是感覺。

就像看到一個順眼的人,一見面就能是朋友,甚至在很短的時間內,關係比從小到大的鄰居都要好,而有一些人,無論怎麼看,怎麼努力相處,心中都不喜歡對方,哪怕說著再客套的話,心裡甚至都在厭惡見到對方。

這種感覺難以解釋,很難說得上好壞。

在府邸哪裡,白衍察覺到這少女是刺客之時,準備命人進來之際,看著女子,不知為何卻收回念頭,甚至在確認這女子傷不到自己後,放任這女子離開。

「將軍很怪!小女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像將軍這般溫柔之人!與世人對將軍之述,言之甚遠。」

少女望著白衍的目光,露出少許笑意。

不知為何,雖然白衍是秦國將軍,外邊無數世人都在傳言著白衍的各種事跡,不管是感嘆白衍才能,還是罵白衍的話,數不勝數,然而看著眼前的白衍,明知道白衍方才統領秦國大軍,殺了十餘萬楚軍士卒,聽說那峽谷與楚軍大營,血水與雪融化後,至今都沒有流乾,但眼下,少女心中就是沒有害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白衍年紀輕輕的模樣,如同鄰家少年的感覺,亦或者是在鍾離氏府邸時,白衍讓她離開的舉動,總之不知為何,少女眼下看著白衍,就是沒有害怕的念頭。

真的,看著白衍那臉龐,少女清楚的感覺到,外邊傳得沸沸揚揚的秦將白衍,似乎並沒有世人所說的那般,冷酷無情,好戰嗜殺。

反而給人的感覺,比那些自稱儒生君子的男子,要不知道好多少倍。

書房內。

氣氛逐漸安靜,白衍聽著少女的話,目光打量少女一眼,便不想再說什麼。

「將軍就不想知道,小女子叫什麼?又為何要來到將軍這裡?此前又為何要刺殺將軍?」

少女方才誇讚白衍,便見到白衍不理會自己,俏臉有些無奈,本想上前,又考慮到白衍已經知道她是刺客,只能繼續站在原地,看著白衍,目光中有些幽怨。

從小到大,哪個男子見到她,不都是一臉痴迷,或者貪婪的靠近她,恨不得把她帶去床榻,第一次碰到白衍這般,此前明明像是心憐方才開口放過她,再見之時,卻又完全無視她的人。

莫非自己不能入白衍之眼?不可能才是,鍾離氏見到她後,都要把她送給白衍,若是自己不美,鍾離氏怎會如此。

「楚王懸賞白衍首級,千金

萬戶之事,白衍並非不知。」

白衍看著書房門開啟,牤帶著一卷竹簡,走到白衍面前,交給白衍。

牤見到白衍開啟竹簡看起來,沒什麼吩咐後,看了少女一眼,方才轉身離去。

「千金萬戶,將軍領兵,斬殺楚軍十餘萬,又將楚王心腹之臣景騏,還有昌文君斬下頭顱,過幾日,怕是將軍的頭顱,已經不止千金萬戶!」

少女看著房門關上,再次暖和一些後,看著白衍說道。

白衍拿著竹簡,看完後眉頭微皺,隨後抬頭看向少女,一言不發,對這女子的耐心,已經不多。

「小女子名叫碑姬,楚人,此番的確是來刺殺將軍,不過與其他人不一樣,碑姬想殺將軍,並非是為得到楚王的封賞,而是想借著封賞,換取幾個人的頭顱。」

看著白衍微微皺眉的目光,碑姬知道,若是再不說出目的,恐怕不是被趕出去,就是真的要被抓起來。

見到白衍好奇的眼色看向自己,碑姬便看向一旁,木桌上的燭燈。

「此番再次來見將軍,也是想告知將軍碑姬目的,若將軍有一日,能為碑姬殺死齊相後勝之長子,碑姬就能答應將軍一件事,縱使送命,碑姬也不會拒絕將軍,若將軍想要碑姬這個人,碑姬也不會拒絕將軍!」

碑姬說道,望著燭燈那一直亮著的燭火,雙眼有一瞬間失神,轉瞬即逝,隨後看向白衍。

「碑姬聽聞,將軍此前在秦國朝堂可是得罪不少人,若是有些人將軍不便動手,便可交由碑姬!」

碑姬說完,便準備離開。

今晚也是清楚的感覺到,白衍似乎對她沒有惡意,碑姬思慮過後,方才返回,並且在城守府邸外一直等著白衍,碑姬也知道,在刺殺白衍失敗後,沒有楚王那豐厚的賞賜,她一個女子想報仇,根本沒有可能。

此時說出這番話,看著眼前的白衍,碑姬也清楚,別說白衍會不會為她而去殺堂堂齊相之子,就是秦國,也不會允許白衍暗地裡對齊國動手,破壞秦齊之盟。

但白衍,已經是她眼下,唯一能勸慰自己的一絲絲希望。

她冒險來到這裡,也是想給自己,留下僅存的一絲絲希望,比起絕望,這一絲絲希望,哪怕無比渺茫,但至少也能安慰她自己。

「齊相長子,後堯?」

白衍聽到碑姬的話,眉頭微皺,對於後堯,白衍自然認識,但白衍怎麼都沒想到,眼前這女子,居然想殺後堯。

「姑娘為何要殺齊相長子?」

白衍轉身正要離去碑姬,好奇的問道。

碑姬轉過頭,目光看著白衍許久,安靜之中,望著白衍的眼睛,依舊沒有絲毫敵意之時,碑姬猶豫著,最終還是說出來,不過在碑姬的故事裡,他的父親是一個普通楚國商賈,最終死在好友手裡,不過父親至死都不知道,背後害他的人,其實是齊國丞相後勝的長子。

後面是祖父……

碑姬訴說著,平靜的面容上,美眸早已佈滿淚水,苦笑一聲,說完後看著白衍,美眸之中盡是仇恨。

而此刻碑姬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隨著她的話,在她一言一語之中,白衍心中卻已然豁然開朗,也終於明白碑姬的來歷。

此刻的白衍忍不住苦笑一聲。

恩師殷碑!!!

若是白衍沒有猜測,眼前這少女,定是恩師之女,怪不得看著少女之時,有些熟悉的感覺,當初在齊國臨淄,白衍就懷疑恩師殷碑說謊,像殷碑這般大俠客,怎會沒有女子傾慕。

世上有女子喜歡身懷才學的儒士,有女子喜歡領兵沙場的將軍,自然也有女子嚮往豪俠之士。

而恩師殷碑,可絕對是豪俠之中,頂

天的存在。

在學劍術的時候,連身為男兒白衍,心中都些崇拜恩師殷碑,更別說女子,恩師殷碑,怎可能沒有妻子。

「果然,那時候恩師還是擔心,說出來,會傳出去!」

白衍無奈之餘,卻又能理解恩師,換做是他,他也不會,哪怕對方是自己的弟子。

不過聽著碑姬的話,白衍也是直到這時候,才知道,恩師家的劍術,都是族中傳承,楚地殷家。

「姑娘族中可還有其他人?若是為報仇,姑娘的父親,豈非會斷送血脈?」

白衍詢問道。

眼下得知這碑姬是恩師的女兒,白衍可不敢在這時候說出來,眼前碑姬為父報仇,看著她的雙眼,以及方才的話便知道,只要能為父報仇,她不管付出任何代價都願意。

這時候說出來,百弊而無一利。

「父親昔日遊歷,僅有碑姬一女!」

碑姬聽到白衍的話,沒有隱瞞,畢竟說出來也沒事,她不僅僅化名,也把父親說做是楚國商人,白衍無論如何也不知道她的來歷。

而聽到白衍談及血脈的時候,碑姬有些傷感,有時候她也恨自己不是男兒身,若是男兒身,她便可以為父親留下後人血脈之後,全心全意的報仇。

如今,祖父年邁,四年前已經去世,母親不善武藝,這殷氏之中,本就僅有父親一人,而父親也是殷家百年不出的奇才,可惜最後沒有死在秦國手裡,為了不被秦國追查到楚地家裡,父親去了齊國,沒有著急歸家,最終卻死在齊國。

父親的武藝精髓,也就此失傳,她學到的,不過是皮毛,並且還是祖父所授。

在木桌上的燭燈照耀下。

「姑娘離開鍾離氏,鍾離氏已經有所懷疑,姑娘若是不棄,先於府邸內休息,明日白衍會命人告知鍾離氏,到時候姑娘是走是留,全憑姑娘決意!」

白衍起身,對著碑姬說道,隨後便喊來外面的親信。

碑姬一臉意外的看著白衍,不明白為何要把她留在府邸,甚至還願意幫她解決鍾離氏那裡的麻煩,不過看著白衍,似乎並沒有與她解釋的意思,碑姬微微皺眉。

但想到今晚她的確出不了城,沒有白衍的幫忙,恐怕鍾離氏也會命人四處搜查她,更別提明日如何離開鍾吾城。

看著白衍,碑姬也沉默下來。

書房內。

白衍看著碑姬離開,隨著書房安靜下來後。

「恩師!楚王懸賞千金萬戶,得弟子首級,這城內不知多少人都在想著刺殺弟子,不曾想,卻讓衍,逢恩師遺女!」

白衍微微搖頭,一直以為要為恩師報仇,是日後殺死那些背叛恩師的恩師好友,眼下白衍方才知曉,原來當初在幕後策劃殺死恩師的人,原來是後堯,並且比很可能是齊相後勝。

碑姬,應當說是殷姬,或許是因為擔憂他毫不猶豫拒絕,故而沒有說出來。

畢竟後堯是後堯,而後勝,可是齊國丞相,並且還是齊王建的舅父,這二者之間不管是地位,還是與齊王的關係,都天差地別。

比起後堯,白衍更有預感,讓後堯去除掉恩師的,應當是齊相後勝。

「齊相後勝!」

白衍念著這個名字,目光不由得看向木桌上,那盞燭燈。

…………………

次日。

白衍早早便來到書房,在處理竹簡的時候,便看到孇由急匆匆的回來。

孇由見到白衍,一臉尷尬,有些羞愧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在從小認識到大,關係不比親兄弟差多少,故而孇由在說出昨晚的事情後,白衍不僅沒有怪罪,反而支援孇由迎娶鍾離郝之女,鍾離溪

「若是祖母知道,來到此地,什麼都沒幫上忙,便娶了妻子,估計又要罵吾一頓!」

孇由有些臉紅。

祖母、爹孃,他們的本意就是得知衍有危險,讓他來到幫衍渡過難關,不管能不能幫上忙,至少都能同患難。

誰曾知道,昨日方才到鍾吾城,見到衍,今日他就要娶妻,這若是被祖母還有爹孃知道,估計少不得一頓棍打,而且本就是過來投靠的情況下,他沒幫上衍什麼忙,這也讓他有些羞愧,不知怎麼面對衍。

「表兄,娶了鍾離氏,有了妻子,外祖母,大舅父他們,開心還來不及,怎會怪罪,待表兄他日帶著鍾離氏回臨淄,怕是大舅父都要驚呆,有了一個那麼美的兒媳!」

白衍看出表兄孇由的愧疚,笑著說道,孇由與鍾離氏聯姻,其實便是白衍最大的幫助,不過這句話白衍沒有說出來,畢竟就算與鍾離氏聯姻,白衍也希望孇由是自己喜歡,自己選擇的。

孇由聞言,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但憨笑的表情中,那雙眼滿是幸福,在孇由心裡,那鍾離溪當真美,比那屬大夫的女兒美多了,不僅輕音語柔,心性也是孇由最喜歡的那種體貼之人。

其他的不說,如今能得到這樣的一個妻子,孇由哪怕死,也不再有遺憾。

「不過表兄,姓氏暫且不能透露出去!即使是鍾離溪!」

白衍有些擔憂的提醒道。

「放心,祖母和爹孃,皆有囑咐過,吾清楚!」

孇由點點頭,讓白衍放心,別說爹孃囑咐過,就是眼下,對於齊國臨淄發生的事情,孇由都有所耳聞,背後滿是冷汗。

雖然不知道那把衍趕出齊國的王室宗親田鼎,為何會反常的隱瞞小姑、祖母,還有爹孃的事情,但也幸好世人皆不知衍的來歷,孇由方才鬆口氣。

衍方才統領秦國大軍,殺楚王心腹景騏、殺死投靠楚國的昌文君,還有十餘萬楚卒,若是衍的來歷傳出去,孇由不敢想象後果。

「那便好!其實不僅僅是外祖母還有大舅父他們……」

白衍聽著孇由的話,鬆口氣,想了想,看著表兄,白衍最終還是把小舅父的事情說出來。

院子內。

孇由聽得一臉目瞪口呆,叔父沒死!!!

如今在楚國,還是楚國大臣!!!

這突如其來的訊息,讓孇由愣在原地,滿臉震驚,本想說什麼,這時候突然聽到腳步聲,隨後就看到來到房門外的碑姬。

「是她!」

孇由有些詫異,但依舊記得,那遠處走來的美人,正是昨晚突然離開,隨後不曾再出現的女子。

沒想到居然在府邸這裡,那豈不是……

想到什麼,孇由嘴角上揚,一臉笑意的看向旁邊的白衍,似乎發現什麼秘密,於是孇由便和白衍告辭,似乎不想打擾白衍。

白衍看著表兄的離去,眼神有些苦笑,似乎知曉表兄已經誤會他,但看著表兄離開,眼下已經來不及解釋。

書房內。

碑姬看著孇由那一臉笑意的打禮,隨後急匆匆的離去,似乎也感覺到什麼,目光看向木桌處的白衍。

白衍苦笑搖了搖頭,示意他並沒有說什麼。

「碑姑娘,可否想好,是今日離開鍾吾城,還是且先留在此處府邸?」

白衍看到碑姬,詢問道,若是恩師之女要走,白衍會贈與一些盤查,如何勸誡一番,畢竟留在這裡,並非好事,城內到處都有刺客,楚國無數人都在想他白衍死,留在他白衍身邊,或許還不如離開。

「將軍,不好了!」

白衍沒等到碑姬開口,忽然間,管壽急匆匆的跑來

,隨後把一卷竹簡交給白衍。

「將軍,將士來報,楚軍項燕,統領數十萬大軍,連攻吳邑、大興,二城皆失!」

管壽對著白衍說道。

白衍聞言,眉頭一皺,隨後看到竹簡內的內容,臉色滿是凝重,目光有些擔憂,項燕居然會在這般惡劣的天氣下,再度發兵。

項燕的目的是什麼?莫非想要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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