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白衍的醒悟,碑姬見父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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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已經十日了!楚軍依舊沒有動靜,會不會項燕已經暗地裡,已經離開,領兵前去與王賁將軍交戰?”
書房內,別說鍾離郝,就是牤與其他將領,全都帶著擔憂,來到白衍面前。
這已經不是軍中將領第一次到來,甚至不僅僅是這些將領,就是其他城邑的將領,也都不安的等待著,甚至一日十餘名斥候來到鍾吾城。
然而讓所有秦軍將領意外的是,在得到王賁領兵南下進攻楚國的訊息後,隨著一日日過去,白衍沒有絲毫出兵的打算。
這下子。
別說鍾離郝坐不住,就是牤都有些心慌,要知道王賁將軍那裡的秦軍在進攻楚國,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被困在楚國,重蹈李信的覆轍。
木桌旁。
越來越冷的天氣下,滿是爐碳的爐子裡,白衍感受著傳來的暖意,一邊手拿著竹簡看著,一邊聽著這些將領的話。
“不著急!”
白衍看著竹簡,頭也不抬的說道。
一開始白衍還耐心的告訴他們緣由,然而隨著一日日過去,這些只知道領兵打戰,拔劍殺人的魁梧將領,一想起王賁與項燕便坐立不安,不管是睡覺還是什麼都不做,心中似乎滿是焦慮。
漸漸的,白衍也懶得再解釋。
話還是那些話,而該著急的人,不管聽不聽,還是一樣會著急。
“將軍……”
牤一臉苦笑,看著白衍那絲毫不著急的模樣,隨即與鍾離郝對視一眼,二人紛紛無奈。
其他將領此刻也都紛紛嘆息,安靜之中,都是一臉不安的表情。
“諾!”
“諾!!”
最終,一個個將領見到白衍依舊沒有出兵的打算,只能紛紛對著白衍拱手打禮,然後轉身離開。
“將軍,十日了!”
鍾離郝見到將領全都離開後,方才看向白衍,猶豫兩息,還是擔憂的說道。
“別說十日,就是一月,兩月,在沒有把握之前,也不能出兵與楚國交戰!”
白衍聽到鍾離郝的話,抬頭看向鍾離郝一眼。
嘆口氣,白衍放下竹簡,側頭看向窗外,微微皺眉。
“一個月,即便項燕不在,王賁也不敢冒然攻打壽春,兩個月,即便是秦國由武關再度出兵,楚國也能依託淮水,乃至壽春抵擋……”
白衍說到這裡,轉頭看向鍾離郝,抬起一根手指在面前。
“但項燕,只需要抓住吾等一次機會!便有可能解楚東之患,從而全力轉身迎戰其他地方的秦軍。”
白衍說完,緩緩起身,低頭看著面前木桌上的這份竹簡。
此時不管是斥候送來的訊息,還是其他城邑楚軍的蹤跡,白衍已經不敢輕易再相信,很多訊息,連白衍都無法判斷其真假,或者全都是楚軍故意露出來的假象。
眼下白衍腦海裡,隱約有預感,項燕一定還在楚東,並且一直等待著他領秦軍主動進攻。
這種預感十分強烈。
白衍換位思考過,若是他是項燕會如何決策,一邊是王賁統領的秦軍已經南下進攻楚國,另一邊是楚東的秦軍。
在想過無數種可能後,一次又一次的看著地圖,覆盤楚軍與秦軍呈現的交鋒,秦軍一切舉動會帶來的後果,最終,白衍都有預感,項燕會選擇埋伏楚東的秦軍。
書房內。
白衍在鍾離郝與徐師的目光下,一步步來到大門外,站在走廊下,目光凝視著天空。
“項燕最想除掉的,一定是楚東的秦軍!”
白衍心中想道。
並非他白衍在這裡,而是楚國很多地方的糧粟都已經被燒燬,而楚東一地,又是楚國通往曲阜、齊國,至關重要的疆域,只有圍滅楚東的秦軍,才能打通楚齊之間的道路。
並且楚國無數糧草被燒燬的情況下,寒冬過去,秦國再度徵兵出兵攻打楚國,已經是板上釘釘。
這時候在最東邊的楚東秦軍,對楚國而言,便是背後懸著的一把利劍。
除掉楚東的秦軍,不管是秦國需要分兵固守魏地,還是打通齊國通道,甚至日後秦國再度出兵,項燕也能不再需要顧忌楚東腹地。
“將軍!”
突然傳來聲音,白衍轉頭看去,便看到荀朔與囚徒營的主將逑,朝他走來。
“末將拜見將軍!”
逑穿著秦軍衣甲,對著白衍拱手打禮,比起當初,如今的逑不管是面色,還是氣勢,都大有改變,不過亦如當初的是,逑看著白衍的目光,從未變過。
“囚徒營在何處?”
白衍看到逑,開口詢問到。
“已經喬裝更夫,運送糧草入城!”
逑對著白衍說道,看向身旁荀朔一眼後,繼續看向白衍。
“將軍,在出發之前,已經按照將軍吩咐,告訴那些楚國降卒,他們在楚國家中,妻兒老小被搶走的糧粟,此時都在楚軍大營,被那些楚卒嚯嚯。”
逑說到這裡,嘴角滿是笑意,回想那些楚國降卒一臉陰沉,眼中滿是殺意的模樣。
其他的不敢說,但與楚軍交戰之際,囚徒營一定是所有將士中,殺敵最猛之人。
走廊下。
白衍聽到逑的話,便放心下來,那些降卒中,不少妻兒老小都已經來到楚東,如今沒有糧粟,那些楚卒知道這點,妻兒老小要想不捱餓,唯有擊潰楚軍,搶奪楚軍糧草。
“將軍準備何日出兵?”
荀朔這時候看著白衍問道,荀朔也沒想到,白衍能如此按得住心性,連續十日都沒有出兵的打算。
此前未免意外,他提白衍親自去囚徒營,雖不在鍾吾城,不代表荀朔不知道其他將領到底有多著急,單是斥候書信,便不下數十卷。
荀朔能想象到在鍾吾城,白衍得到多少其他將領送來的書信。
“項燕如今就像一條毒蛇……”
白衍沒有解釋什麼,但短短的一句話,卻道出心中的忌憚。
荀朔聞言,看著從書房內走出來的鐘離郝,哪裡不知道白衍的意思,面露沉思之中,隨後想到什麼,看向白衍。
“再毒的毒蛇,尚有弱點,再隱蔽的毒蛇,尚有七寸!”
荀朔說道。
白衍聽到荀朔的話,轉頭看向荀朔,項燕的弱點?
在鍾離郝、逑的目光中,荀朔看著白衍。
“壽春!”
荀朔說道。
荀朔話音落下,白衍瞳孔一怔,隨即一臉驚歎的看著荀朔,不同於荀朔,白衍記得無數典故,像是將雖猛,而朝堂昏庸,奸臣當道,最終導致兵敗將亡的事情,很多。
但荀朔可不一樣啊!
此時反倒是荀朔,提醒白衍,對啊!項燕想留,但壽春的世家大族、楚國朝堂,卻不一定……
“下雪了!”
不遠處的走廊下,兩個侍女隱約傳來的聲音,引起白衍的注意,白衍轉過頭看向院子,果然看到,就在這幾息內,天空再一次落下雪花。
看著越來越密集的落下,似乎這是第二場大雪。
“項燕要走了!”
白衍突然開口說道。
原本看著院子落雪的荀朔、鍾離郝、逑聽到白衍突如其來的話,全部都看向白衍,有些詫異。
荀朔愣了愣神,最先反應過來,明白過來的荀朔,轉過頭,看著院子內逐漸鋪上薄薄的白雪,荀朔清楚,白衍說得沒錯,項燕一定會趁著這場大雪,領兵離開楚東。
這也意味著,白衍很快便要統領秦軍,要與留守在楚東的楚軍決戰,楚軍贏,則白衍死,白衍若是贏,楚國亡國在即。
半個時辰後。
伴隨著落雪紛飛,城守府邸大門處,十餘名鐵騎將士,各自拿著竹簡,騎著戰馬,冒著大雪朝著城門方向趕去。
……………………
“聽說了嗎,子臺,白衍統領秦軍,擊潰楚軍,斬殺楚軍七萬,破楚軍大營,戰楚將景騏,以及此前背叛秦國的昌文君。”
“什麼?被包圍的白衍,反而擊潰楚軍?”
“那還有假,整個臨淄城都已經傳遍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們齊國人的白衍,乃名將也!等到了臨淄城,子臺你就知道了!”
林間小路上,在一個簡陋的木棚下,三個中年男子,正在閒聊著,一旁除了一個婦人,還有兩副扁擔放在一旁。
與其他兩個中年男子身著穿著縫補布衣不同,名叫子臺的男子,身上已經褪色的衣物,則是七八年前,齊國稷下學宮的學子衣物,那些年所有學子都最推崇這個款式,被無數士人爭相效仿。
雖然如今過去多年,士人追崇的衣物早已改變,但並不妨礙,其他人一眼便看出,這個男子,曾經也是個學子。
“那田鼎,當真是齊國罪人!若非田鼎,那白衍當是我等齊國猛將也!怎會為秦效力,唉……”
一個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說著說著,就是一臉憤慨不平,滿口怨言,被身邊的村民拉了拉手,搖頭示意不要再說,中年男子還一臉委屈。
“別攔我,今日就要罵,罵田鼎的人多了去,到臨淄城看看,多少人因為此事而捶足頓胸!那田鼎的名聲之臭,哼,比那仲衍一般……”
中年男子名叫篼,拉他的男子名叫虓,他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人,旁邊的子臺,還有子臺的妻子,兄嫂,都是一個村子的人。
當本能的提到仲衍,也就是子臺的仲兄,其次子水衍時,篼才反應過來,眼下這子臺,倒是需要靠著其仲兄一家的接濟。
都是老習慣了,當初那小子一身臭味,所有人都說,再沒出息,也不該小小年紀去幹那般惡臭的活,聞到都要作嘔,別說他們不住在水村,就是其他村子,但不管大人小孩,提及臭味時,都喜歡用那小子對比,更別說水村的人。
若是放在以前,他們在子檯面前嘲笑那水衍一身惡臭,令人作嘔,子臺不僅不會怪罪,反而也會插話兩句,毫不在意的與他們閒聊。
可惜了!
想到這裡,篼有些疑惑的看向子臺,還有子臺的妻子。
“子淮可有來信,說何時回來?”
篼一臉好奇的問道,當初姿態家,可是村裡排得上號的大戶,可惜後面賣掉大部分田地,導致如今連糧粟都吃不起,還需子臺仲兄一家救濟。
但所有人都知道,別看子臺家現在過得不好,但等子淮與子盧回來,那日後子臺一家,可就熬出頭,說不定還能在臨淄城內,置辦個小房子。
“是啊!子淮離家那麼久,為何遲遲不見歸來啊?”
虓也在一旁,好奇的問道,雖然子臺一家,曾經心氣高傲了些,但想想家中那麼多士人,也的確該那般,至少眼下看著其仲兄那一家要順眼得多。
雖然虓與子臺仲兄沒有什麼大仇,反而曾經在日常之中,多被子臺一家看不起,但如今和子臺關係好了不是,眼下反而看著原本很窮的子臺仲兄一家,日子突然比他還要好許多,這感覺,讓他挺不是滋味的,反正就是不順眼,日夜都在盼著,那家人又過上曾經的窮日子。
好在,如今想到那家人的次子水衍,數年不歸,生死不知,而長子如今也是個廢人,這才讓他平衡一些。
“快了,長兄應當不久就會回來!”
子臺聽到兩個村民的話,笑了笑。
一旁子臺之妻,也跟著不斷符合,說著兄長子淮元日,應當便會回來。
正當休息閒聊時。
小路上,突然出現幾個奴僕,還有兩個侍女,那些人跟著一個婦人走來,看到那個婦人,子臺一愣。
兄嫂?
原來那名領路的婦人,便是子臺的兄嫂,也是子淮的妻子鶯氏。
不過當子臺順著鶯氏的目光,看向其身後,瞬間便挪不開眼。
好美的女子!
這是子臺腦海裡第一個念頭,但隨即注意到那女子身上的衣物,便不敢再多看,生怕惹禍上身,在稷下學宮待過的子臺,幾乎一眼就看出,那女子定是有來歷的。
不過那女子,怎會來這偏僻之地,兄嫂又為何在這裡?
片刻後。
看著鶯氏不敢打招呼,對視一眼,子臺還是清楚的看到,鶯氏那有些髒的臉上,一些鞭打的痕跡還未完全消散。
見狀。
子臺也不好打招呼,看著鶯氏領人走過去,子臺與妻子不敢出聲,等那女子帶著侍女、奴僕離去,子臺望著其背影,許久,方才回過神。
“鶯氏這是去哪裡?”
“不知道啊!”
篼與虓看著鶯氏走去的方向,滿是好奇。
“時辰不早,繼續趕路!”
子臺起身對著兩個村民說道,隨後看向妻子,家中已經沒有糧食,揭不開鍋,家裡幾個小孩每天都說餓,仲兄帶來的糧粟已經快要吃完。
眼下子臺也只能聽母親的話,如兄嫂那般,先帶著妻子去城裡尋個能吃飽飯的活,活過這個冬天再說,撐到兄長與子盧回來,不管是妻子,還是兄長,就能熬出頭,到時候再去贖身。
至於兄長與子盧會不會回來,子臺也滿是擔憂,畢竟對於兄長的性子,怕是出人頭地都未必記得家裡,但眼下也只能看子盧有沒有訊息,到時候他親自尋過去,去見兄長。
另一邊。
幾名奴僕與侍女,跟著鶯氏,走了許久許久,方才一路來到一個密林內。
“確定是這裡?”
碑姬看著鶯氏,開口詢問道。
若非這婦人說認識竹簡上所說的地方,又看著被打得半死,碑姬也不會心生憐憫,把她買下來。
“是這裡!”
鶯氏微微諾諾的說道,蒼白虛弱的臉上,此刻一言一句,都在對著碑姬彎腰低頭,小心翼翼的模樣,似乎生怕碑姬會責怪她。
“找一找!”
碑姬對著其他奴僕,侍女說道。
望著四周密林,碑姬一臉疑惑,不明白為何白衍讓她來這裡,如此偏僻的地方,白衍又怎會把故人埋在這裡?
要知道,在臨淄城她找了數十人,都只知道村子,具體地方都不知道,幸好碰到這個似乎曾經住在附近村子的女子,她認識這裡。
“小主!找到了!”
不久後,隨著傳來一聲驚呼。
碑姬聞言,便急忙走去,順著密林一直走,沿途的樹枝,都把碑姬長髮弄得有些亂,但好在終於看到,一堆高聳的密叢下,隱約有小墳土。
“終於找到了!”
碑姬心中鬆口氣。
時至今日,碑姬都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日白衍答應幫她報仇時,說話的模樣,一舉一動,雖然不知道白衍為何會幫她。
但至少眼前找到小墳就證明,白衍似乎沒有在騙她。
密林下。
碑姬吩咐奴僕,按照白衍的交代,去把小墳上的荒草拔掉,便轉身從侍女手上的木盤中,取出一壺酒。
許久,當親眼看著奴僕賣力的把所有雜草都清除掉,碑姬注意到,似乎這裡不僅僅只有一個小墳,而且每一個墓前,都有一塊快要腐朽的木碑。
看到還有木碑,碑姬美眸中,有些意外,畢竟一般木頭完全腐爛是三年到五年之間,而一些好的樹木,是可以更久一些。
看著那些木碑,碑姬這才明白,為何白衍會把奴僕給她,並且特地在布里面囑咐她,與她一同前去的人,不能有識字之人,更不能識有秦字之人,若是有,不得靠近,離開齊國也要必須帶走。
“你離開遠一些!”
碑姬轉頭對著鶯氏說道。
之前這鶯氏害怕她不買,故而直言她曾經跟隨良人,長子,識過齊字,想到白衍的吩咐,碑姬便讓鶯氏離開。
“是,小主!”
鶯氏點點頭,連忙後退。
碑姬見狀,拿著酒緩緩來到第一個小墳,上面隱約的刻痕,碑姬能看出,是楚國文字,似乎名叫公冶封。
第二個小墳弄好後,便來到第二個小墳前,給上面倒酒,這個似乎是秦字,不認識……
一個個小墳墓,倒酒,起身祭拜。
這對於碑姬而言,真的很簡單很簡單,甚至連除草,都有奴僕去做,所以碑姬所需要做的事情,無比輕鬆,這也讓碑姬滿是懷疑。
白衍為何會幫她報仇?
就做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然後幫她殺一個在齊國位高權重,乃是齊王舅父的齊國丞相?
碑姬怎麼想,都覺得怎麼荒謬。
這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人,無緣無故對她好!
碑姬思索間,在一個個墓前倒酒、祭拜,很多文字碑姬都不認識,故而也不明白這裡那麼多不同文字的小墳,為何白衍要讓她給每一個小墳,都要倒上酒,並且祭拜。
“白衍說的故人,應當是這一個!”
許久,終於來到中間的一個小墳,碑姬記得,白衍應當是讓她特地前來祭拜這個小墳。
想到這裡,碑姬自然打起精神,不過當碑姬雙腿跪下,等侍女把瓷碗放在墓前時,雙手拿著酒壺,正要倒酒,突然便注意到,這個小墳的木碑似乎是楚字。
又是楚國之人?
疑惑間,當看清這個快要朽壞的木牌上,刻著的兩個字,碑姬愣在原地,俏臉怔怔的看著,美眸滿是不可置信。
殷碑!!!
殷……碑!!!
怔怔的望著木碑上的刻字,這一刻,碑姬雙手都在微微顫抖,手中的酒壺瞬間滾落在地上而不知,此刻碑姬眼裡,只有眼前墓碑上的刻字。
父親!
這不可能!!!
這一刻,碑姬不敢相信的抬起手,顫顫巍巍的觸控墓碑上的刻字。
摸著上面的刻痕,確定沒有幻覺!
這不是假的!!!
碑姬溢位淚水的雙眸,在這一瞬間,突然醒悟過來,隨即整個人一怔。
碑姬回想起,那日在鍾吾城,刺客殺到馬車之時,白衍持劍的招式讓她感覺隱約有些熟悉。
回想起那日,在鍾吾城外,她看著白衍側臉,看著白衍親口說會為她報仇,並且囑咐她,讓來這裡祭拜一位故人。
回想白衍離開馬車前,叮囑她要好好活著,不能擅自去刺殺報仇。
“白衍~!”
碑姬終於明白過來。
白衍,為何會那樣對她!!!
當碑姬回過神,目光看著面前,刻有殷碑二字的墓碑,看著眼前的小墳,淚水再也控制不住,不斷流落。
那麼多年的委屈,那麼多年的恨意,在這一刻,全部傾瀉出來。
“父親!嗚嗚嗚~!!!”
碑姬抱著木碑,淚水一滴滴順著臉頰,滑落在木碑之上,不顧木碑有些腐朽,會讓嶄新的衣物變髒。
這一刻,遠處不管是鶯氏,還是其他僕從、侍女,看著四周那麼多小墳,又看著抱著一塊朽木哭的碑姬,都有些不知所措,但眼下雖然能感覺到碑姬傷心,但他們也不敢貿然去安慰,畢竟碑姬沒有讓他們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