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兒燒得渾身難受,冬梅說要給她請大夫,林霜兒怎麼也不肯。

見她這般固執,冬梅無計可施,只得用毛巾汲了涼水,一遍遍給她敷額頭。

“霜兒,我還是給你請個大夫吧,高燒不退,人會燒傻的。”

林霜兒意識模糊,依稀能聽清冬梅的話,她搖了搖頭,抓著冬梅的手,道:“別,熬過去就好了,別請大夫。”

冬梅心疼又無奈:“暴露就暴露,有什麼大不了,出了什麼事,姐姐給你扛著,我們又沒幹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就不信,這侯府這般不容人!”看書菈

“別請大夫,求你了,我可以熬過去的。”林霜兒不敢請大夫,侯府的規矩森嚴,若是被人發現她的身份,不僅她會被處以死罪,說不定還會連累趙嬤嬤和冬梅。

林霜兒道:“冬梅姐姐,沒關係的,明日我便好了。”

以往她也不是沒發過燒,剛來侯府的時候,她身子本來就弱,大病小病不斷,只要她躺在床上休息一晚就會好,她相信這次也不例外。

冬梅拿她沒辦法,只能自己去藥鋪抓了些退燒的藥,拿去廚房煎煮後餵給她喝。

喝了藥,林霜兒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睡至半夜,林霜兒摸著黑起身,腳步踉蹌地朝門外走去。

雲軒房中,男人的呼吸漸漸急促,他正被困在一場夢裡,無法自拔,不斷淪陷……

夢境中,如月光皎潔的女子被他緊緊摟在懷裡。

手指微挑,女子身上的衣衫緩緩滑落,他看到她在他面前展露無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白的發亮。她的聲音如同天籟,漸漸化作耳邊旖旎呢喃。

夢中的他如同一隻發狂的野獸,將她壓在懷裡深吻。

恍惚中,一隻柔軟冰涼的手一寸寸探入他的裡衣,如一條靈活的蛇在他身上游走。

似夢似幻,耳邊的聲音真實卻陌生。

“王爺……”

夜北承蹙了蹙眉,冰涼的觸感在他身上一點點點燃火焰,激起他越來越強烈的渴望。

太真實的觸感,倒不像是夢。

那隻手越來越大膽,逐漸往他腰下移走……

夜北承猛一睜眼,黑暗中,一女子正衣衫半解地站在他的床前。

彷彿夢境成真,夜北承有一瞬的恍惚,還以為身處夢中。他不受控制地擒住那隻想要逃離的手,用力一拽,將眼前的女子狠狠壓在身下。

誰知,那女子並沒有想象中的恐慌,反倒像是如願以償。

一雙纖纖玉手緩緩抬起,摟住他的腰身,不由分說地向他獻上粉唇。

她聲音嬌媚如絲,彷彿一隻誘人沉淪的狐狸。

“王爺,讓奴婢伺候你吧。”

陌生的聲音讓夜北承瞬間清醒。

俯身,夜北承將頭埋在女子頸間嗅了嗅,濃烈的脂粉味刺鼻又難聞。

不是她!

夜北承狠狠蹙眉,眼裡的慾火瞬間熄滅,只餘七分寒,就如同崖上抖落的寒冰,寸寸帶著必死的殺招。

“你是誰!”

黑暗的房間,秋菊根本看不清夜北承的眼神,只覺得他聲音有些冰冷。

主動將身子往上貼了貼,秋菊的聲音更顯柔媚:“王爺,奴婢是秋菊啊。”

“秋菊?”夜北承蹙眉更深。

他哪認識什麼秋菊,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並不是他夢境中的女人。

哪怕秋菊貼身伺候了他好幾日,他卻從未正眼看過她,更別說問她的名字。

可秋菊卻聽不出夜北承聲音裡的厭惡,更看不見他冰冷鋒利的眼神。

她只知道,為了到夜北承身邊伺候,她費盡了心思,花了半年的月錢討李嬤嬤的歡心,李嬤嬤便時常去主母前面替她說好話,她才有機會被調到夜北承身邊伺候。

若是討了夜北承的歡心,將來被抬為妾室,那便是一輩子吃穿不愁了。

正這般想著,手腕處卻傳來陣陣疼痛。

耳畔夜北承的聲音冰冷:“誰讓你進來的!”

秋菊臉上的嬌羞頓時凝固,所有的幻想頃刻破滅。

“王爺,奴婢是看您……”還不等她說完,夜北承忽然提起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將她整個人如同扔一塊破布丟在了地上。

“滾出去!”夜北承不帶任何情緒,冷冷命令道。

秋菊渾身如同散架,夜北承當真沒有半點憐香惜玉。

秋菊想不通,他方才的樣子分明是慾火難消,可為何現在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秋菊雙眼噙淚,咬著唇,道:“王爺,讓奴婢伺候你吧,奴婢不要名分,奴婢只是想陪在王爺身邊。”

她的聲音嬌柔無比,是個男人都抵擋不住。

更何況秋菊長得好看,是整個侯府公認的美人胚子,就是府裡的主母--宮清月都誇讚過她的容貌,她以為夜北承至少會正眼看她一眼,如今她主動投懷送抱,她就不信他沒有半點動容。

可她不知,夜北承對她已是耐心耗盡,若換做其他時候,他早就讓玄武將其拉出去處理了。偏偏是他理虧,竟做了那樣的夢,還將眼前的女子當做是她……

“滾出去!滾!”夜北承忍無可忍,隨手撿起放置在床頭的擺件,狠狠朝秋菊丟去。

硬物落地,在秋菊腳邊碎成四分五裂。

“滾!”

秋菊面色慘白,終於不敢再賣弄把戲,只怕她再使些手段,以夜北承現在的火氣,能將她直接宰了也說不定。

幻想破滅,秋菊一邊流著淚,一邊連滾帶爬地跑出了房間。

夜北承端坐在床榻上,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努力想讓自己鎮定下來。

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沈博涼給他開的藥明明都有按時服用,為何還是會隔三差五做這些不雅的夢。

最令他惱怒的是,方才差點因為這個夢犯了糊塗事!

鬧出這事,夜北承睡意全無。

他起身走去窗前,將窗戶開啟,皎潔的月光跟夢境中的一樣,銀白的光輝落滿了整個房間。

夜北承閉著眼,站在窗戶口迎面吹著冷風。

身後緊閉的房門忽然又被人推開。

夜北承睜開眼,眼底殺意蔓延。

轉身,卻見一女子身著柔軟衣裙,赤著腳,一步步朝他的床榻走去,而後,女子看也沒看他一眼,就一頭栽倒在他床上。

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夜北承喉結滾動,方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雜念又在這一瞬瘋狂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