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北承送給她的小馬駒十分溫順聽話,加上它個頭不大,體型卻是極為壯實的。

林霜兒單憑自己也可以很輕鬆地爬上去,別看這小馬駒個頭不大,可馱著林霜兒簡直健步如飛。

林霜兒簡直喜歡得不得了,嚷著要將小馬駒養在東廂院裡。

於是,東廂院便愈發熱鬧了起來。

毛毛和絨絨兩隻小兔子已經被養得白白胖胖,林霜兒將它們單獨關在了一邊。

大虎生得虎背熊腰,林霜兒可不敢將它和兩隻兔子關在一起,於是單獨圈了一寸天地給它。

眼下又加了一匹小馬駒,原本寬闊的院落便顯得有些狹窄了。

夜北承就讓人專門拆了一間屋子,將其夷為平地,周遭還種上了花草,中間一條小路則用鵝卵石鋪就,專供著林霜兒餵養這些小動物。

林霜兒歡喜得不得了,每天閒時的時光也變得豐富多彩,偶爾牽著大虎逛逛院子,或是騎著小馬駒閒逛閒逛,日子倒也十分愜意。

轉眼到了慧宜公主生辰之日。

皇家獵場。

朝中六品及以上的官員統統到場,京中家世顯赫的名門貴女也應邀而來。

昔日穿著朝服的官員們一律換上了方便狩獵的束身便服,那些千金小姐們卻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一個更比一個嬌豔。

與其說是來給慧宜慶生的,不如說她們是來給自己挑夫婿的。

一輛馬車悠悠停下,隨著轎簾挑開,一張清俊的面容顯現在眾人視線。

來人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修眉俊目,身姿挺拔,如清風朗月般令人移不開眼。

齊銘一下馬車,幾個千金小姐便愈發按捺不住了,腳步不受控制地向前挪動。

如今,他是朝中新秀,年紀輕輕便擔任大理寺少卿,往後前途更加不可估量,加之他相貌堂堂,如今又未娶妻室,聽聞府中連一個通房都沒有。

這樣一個才華橫溢,又清冷寡慾的男子,無疑成了京中無數少女的閨中夢。

齊銘面色平淡,他向來不喜歡參加這些無聊的宴會,今日過來,無非就是想見見他日思夜想的女子罷了。

慧宜第一時間便看見了他。

似沒想到他真的會來,慧宜感到意外的同時又有些驚喜。

“齊大人。”她開口叫住了他,緩緩朝他走近。

今日,她身穿綴滿金線的綢衣,頭戴珠片華冠,妙曼的身姿在華麗的衣衫下顯得優美無比,頭上的髮飾閃爍著光芒,肆意揮灑著自己的尊嚴與威嚴,讓人不敢侵犯。

隨著她走動,長裙飄搖,頭上的金釵閃爍,她細腰如柳,美目含情,宛如天上的明月,讓人不敢褻瀆。

齊銘眉目微蹙,到底還是礙於身份頓住了腳步。

慧宜很快來到跟前,聲音輕柔,似能擰出水來:“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齊銘淡淡回道:“能參加公主的生辰宴,是下官的榮幸。”

他字字透著疏離,甚至沒有正眼看她,始終低垂著頭,與她刻意保持著距離。

慧宜毫不在意,依舊溫聲道:“你能來,我很高興,稍後的圍獵,我會看著你的。”

齊銘微微頷首,隨後喚來隨行的侍衛,道:“這是下官給公主備的薄禮,還望公主不要嫌棄。”

侍衛將一個木盒子雙手呈到慧宜面前。

慧宜面色一喜,心裡十分高興,只是礙於女孩子家的矜持不便表露出來,只淡淡笑著將盒子接了過來,道:“有勞齊大人費心了。”

她恨不得立馬看看裡面裝著的是什麼,可又礙著齊銘在場,她不好意思馬上拆開看。

齊銘道:“公主莫要嫌棄就好,下官是個粗人,向來不懂姑娘家喜歡什麼,便隨意送了些。”

慧宜道:“無妨,齊大人心意到了就好。”

等到齊銘一走,慧宜立刻抱著盒子走進了營帳裡,她迫不及待地將盒子開啟,卻在看見裡面的東西時微微怔愣。

只見盒子裡躺著一尊玉面觀音。

身旁的宮女紫蘭見了,不由得好奇:“公主,齊大人送你一個觀音像做什麼?”

慧宜哪裡知道?她也想不通。

平時她又不念經禮佛,齊銘作甚要送她這個呢?

紫蘭想了想,頓時明白了過來,恍然道:“奴婢明白了。”

慧宜看向她:“你明白什麼了?”

紫蘭道:“想必是覺得公主生得好看,就跟這觀音菩薩一般,所以特意給公主送了這幅觀音像!”

慧宜臉紅了:“當真是這樣?”

紫蘭道:“當然了,公主生得花容月貌,比這觀音像還要好看呢。”

慧宜臉更紅了,嗔怪道:“胡說八道。”

紫蘭道:“公主,依奴婢看啊,齊大人定然是心悅公主的,只是面上不說。”

慧宜心口一陣怦然:“快別胡說了,他若真喜歡我,為何每次看見我都拉著一張臉?連笑也不笑一下?”

紫蘭想了想,道:“許是跟他天生冷淡的性子有關,公主可瞧見他對別人笑了?”

慧宜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

她好像的確沒有見過齊銘笑,他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見著誰都是一個樣,就連對著父皇也是面不改色的冰山臉。

紫蘭頓時又明白了過來,道:“奴婢明白了,齊大人並不是不願意對公主笑,他只是天生不愛笑罷了!”

慧宜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當真是信了紫蘭的話。

隨後,又一輛馬車緩緩停下。

白譽堂掀開簾子下了馬車,頓時引得一眾千金小姐心花怒放。

今日的他,身著一身紫金玄衣,黑髮如墨,膚若冷玉,飛斜入鬢的劍眉下,狹長的眼眸似春水,溫潤得如浴春風,眉眼間更是帶著逼人的冷豔。

不同於齊銘清冷剛直,白譽堂可謂是左右逢源,一雙桃花眼更是堆簇著萬種風情,那雙淡淡含笑的眼裡似包攬萬物,卻又空無一物。

名門閨秀們自是不敢輕易上前與齊銘搭話,可面對白譽堂卻沒那麼畏手畏腳了,紛紛上前與白譽堂搭話。

白譽堂臉上始終端著笑意,聲音也十分溫和,姑娘們心都飄在了半空,恨不得將自己貼到他身上去。

可他雖然好說話,可分寸感卻把握得極好,每當姑娘們心猿意馬時,他總能及時將話題扯開,始終與她們保持著安全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