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雲飛回到房裡,整理原身的全部家當。

分家得的銀子早就用光了,就連下葬父母,都是賣了一畝田換來的。

一共就三畝良田,五畝下等田。

下葬賣一畝,娶妻賣一畝。

現在只有三畝良田和三畝下等田了,還沒來得及賣良田去讀書。

所以原身的銀錢少得可憐,辦完婚禮後,那幾兩銀子,只剩了他手裡這堆銅板。

數了數,一共才一百六十文。

這年頭,不止有人頭稅,還有農田稅。

糧食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

去年白家出了這麼多事,又分出去了壯勞力,根本無心種植。

今年同樣沒種上。

只靠白桂花一個人,除了種了點菜,其他的什麼都沒種。

但是沒種,同樣是要交稅的,最近就得交了,劇情中,這次的稅是趙寶珠拿嫁妝交的。

想了想,拿上這一百多文就出門了,正在掃院子的杜青柳連問都不敢問一聲。

這個時候,張杜鵑已經去撿柴火了,然後趙寶珠應該是在挖野菜。

而白桂花,不是在弄菜地,就是在房裡繡荷包。

路過灶房時,看見水缸好像沒啥水了,雲飛頓住了腳步。

院裡這口井,沒多少水的,需要用桶打水,平時都是幾個女人輪流幹。

但……現在……

原身眼裡她們是幹活的勞動力。

雲飛的眼裡,她們是三個孕婦和一個未成年女孩T_T。

所以他只能自己走到井口處,拿起旁邊的木桶,開始打水。

直至水缸裝滿才離開,畢竟等他回來,說不定晚飯都做好了,而晚飯需要用的水,當然是她們自己打。

讓孕婦乾重活,他良心痛。

目睹了全好過程的杜青柳,一頭霧水。

別人以為是她懷孕改變了這男人,她可不這麼覺得。

能夠讓他對她另眼相看的,不過是因為她能附庸風雅幾句而已,還磨得一手好墨。

畢竟在家,她也是需要討好父親才能有好日子過的。

所以早已練就了一手磨墨的手藝。

眼見著雲飛走出門,杜青柳咬了咬唇,想開口問下去哪裡,回不回來吃晚飯又不敢。

因為上次她也這麼問過,惹得夫君對她不喜,讓她少過問男人的事。

…………

雲飛拿著那些銅板,往鎮上的路線走去。

像這種小國的偏僻山村,只有集日才有牛車或者驢車坐。

所以此刻路上一個人都沒有。

見沒人,他乾脆使用飛簷走壁技能了,一瞬間就行進了一大截路途。

原本需要走一個時辰的路,在他的縮短下,只用了四十分鐘。

將近鎮門口時就停了下來,慢慢走進去的。

三水鎮。

連個像樣的牌匾都沒有,破破落落的,連守門的官兵,都是懶懶散散的。

隨便大家進出。

除了會攔一下牛車收進入鎮子的費用以外,其他的都不管。

圍牆也很低,裂縫很多。

以雲飛的技能,飛躍這個圍牆,一點問題都沒有。

他老老實實地走進鎮子裡。

街道兩旁稀稀疏疏的有些小攤販在擺攤。

“小公子,看看胭脂,買點回家送給長輩或者姐妹,妻子都是不錯的。”

“公子看看這個手帕,上面的花草繡得極其雅緻,是專門請繡娘繡的花樣。”

“糖葫蘆,賣糖葫蘆咯。”

這個時候,大約是早上的十點鐘,鎮上買菜的人都已經回家做飯了。

所以行人很少。

雲飛這一路閒逛被不少人推銷了商品。

不過他什麼都沒買而已。

雞蛋三文錢一個,瘦肉十八文錢一斤,肥肉要二十五文。

青菜五文錢一小把。

關於食物的價格,基本都挺高,尤其是在鎮上的市場。

村裡可能還好些。

青菜之前是三文錢的,只是現在天氣漸冷,所以漲了兩文錢。

一小把能炒一碟子,夠一家人吃一頓。

鎮上只有一家藥鋪和一家當鋪,酒樓也只有一家,茶館同樣也是。

就這麼點大的鎮子,商鋪真的不算多,畢竟昂貴的鋪租和商戶稅,也不是誰都能負擔得起的。

小市場裡,幾名屠戶還在賣著豬肉,攤位前還剩了不少。

鎮上一共有三家殺豬的,趙寶珠的爹就是其中一位。

想到後面她爹會狠心地打到她流產,雲飛直接略過他的攤位。

趙屠夫同樣不認識他,畢竟婚後原身並沒有上過門。

所以這個朝代才會這麼討厭女兒,因為明擺著是賠錢的。

被帶走婚配,沒聘禮不說,連回孃家都極少,甚至還會被夫家看輕,女婿一輩子不登門都是有可能的。

又因為是女子,孃家人還不敢上門要求什麼,否則一個休妻,女方家裡的名聲就要臭出方圓百里了。

“公子,要點什麼?還有不少肥肉,要不要來點?”

“稱兩斤瘦肉,再來三斤肥油吧。”

屠夫應了聲,手起刀落地把肉分割開然後上稱。

“公子您看,正正好是兩斤。”

“嗯。”

然後是肥肉,又意思意思地搭了一小塊豬肝當優惠。

“一共是1錢11文。”

雲飛將串起來的一百文拿出來,又數了十一個銅板遞給他。

“多謝公子,吃好了下次再來,這都是我們自家養的大肥豬,可香了。”

“行。”

提著肉離開後,他身上就只剩下五十文錢了。

想去雜糧鋪買點調味料啥的,都怕錢不夠。

他只能走進鎮上的一家當鋪。

這是一開始就決定了的,原身是原身,他兜裡有錢,還不至於讓人家出嫁妝幫家裡交稅。

進了店鋪,他拿出一對纏花的銀手鐲遞給看鋪子的掌櫃。

中規中矩的銀鐲子,花紋精緻了些,別的倒沒什麼出奇的。

所以也沒有很出挑。

掌櫃看了幾眼後說道:“死當八兩,活當五兩。”

“死當十兩。”

當鋪掌櫃沒有說什麼,只是拿起紙筆開始寫契約。

寫完後遞過去,讓雲飛按個手印,當票一人一張。

然後給了他十兩銀子。

本身開那個價,大家的心裡價位都是十兩,因為鐲子本身的銀子就是值十兩,但是花紋和手工的話足夠精緻,可以賣個十幾兩。

既然是典當,自然是要虧損些的,畢竟是個二手鐲子。

這個掌櫃的也沒有跟雲飛玩心眼,因為來人明顯就不是那種可以忽悠的人,就沒有必要扯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