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兒賣女的爹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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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做了三天，姚春林又開始為難她了，逼她藏個竹筒在懷裡，偷點水回家喝。
秦氏自然不願意，但是姚春林用姚二蛋威脅，她還是妥協了……
當被搜出來的時候，秦氏被打了出來，當天的工錢也被扣下了。
姚春林見秦氏鼻青臉腫的回來，什麼都沒問，“把水給我，趕緊去買點吃的回來，我跟二蛋都餓壞了。”
“沒了……什麼都沒了。”秦氏失落地坐在床邊，閉眼落淚呢喃著。
“什麼沒了啊？你這個瘋婆娘又發什麼瘋？趕緊買吃的去，二蛋都餓壞了。”
姚二蛋乖巧地鑽進孃的懷裡，無聲地安慰著。
“偷水被發現了，活計沒了，工錢也沒了………”
“啥？”姚春林震驚地坐起身來。
他氣急敗壞地怒罵道：“你個蠢婆娘，不就偷個水嘛？這也能被發現？？那你就沒跟老鴇認個錯啥的？”
秦小翠只是哭，什麼都說不出來，身上的傷口很疼，嘴唇都破了。
她怎麼沒有求情呢？然而求情有什麼用。
就是她這幅絕望的模樣，引起了姚春林的懷疑，他眼神明滅不定地開口質疑道：“你是不是被花樓裡的人碰了？”
此話一出，秦氏是又震驚又寒心，“當家的？你什麼意思？你竟懷疑我做出那人羞人的事？”
“沒有，我就是問問……”
秦氏眼裡的淚水瀲灩，最後一咬牙，定定地看著屋裡的牆，隨後起身猛地衝過去，一頭撞了上去。
獻血流了大片面積，這一舉動，徹底把姚春林給看傻眼了！
他哪能想到，不過是一句話，自家媳婦就烈性子地撞了牆啊！
不行……孩兒他娘不能死，她死了，誰做飯洗衣帶孩子啊？還要出去賺工錢。
姚春林趕緊起身跑出門，去藥鋪裡想請大夫，結果人家出診是需要收取押金的，他沒有。
沒辦法，他最後把他老孃的遺物，一個銀指環也當了！為秦小翠換來一副湯藥。
…………
等他送完大夫回來後，花樓裡的黃大娘帶著一群打手氣勢洶洶地來了。
“給我砸。”
“黃大姐，您這是幹什麼啊？”姚春林低聲下氣地討好地問道。
黃大娘撇了他一眼，冷哼出聲，“哼，幹什麼你不是知道嗎？你那個媳婦啊，手腳不乾淨，她偷我們花樓的水，還沒錢賠！給我砸。”
“黃姐姐快別砸，別砸！這屋子是小人我的。”房屋的主人這個時候才趕緊出來阻攔。
向黃大娘賠禮認錯後，屋主橫眉豎眼地將三人的東西扔了出來，要把他們趕走。
他們身上沒有錢財，宵禁後還在城裡亂逛，被巡邏的官兵們抓住，直接送到了城外。
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回到了原點，這一次姚春林沒有東西賣了。
………
他們在城門外，跟其他人一樣，靠著在周圍挖樹根吃，又待了幾天。
最後周圍的花草樹木都被啃禿了，各個路口卻還有每天到來的難民………
之前跟著隊伍剩下的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不得再待下去了，否則會被餓死的。
往前再走走，說不定啊！有城願意接納他們。
說幹就幹，他們收拾了一下東西，立馬就上路了。
姚春林趕緊帶著秦氏母子跟上。
秦小翠一直在哭，頻頻回頭看著那扇禁閉的城門。
她的大丫啊！這一別，怕是一生不得見了……
她們女人命苦啊！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更別提她這種只是被買來的媳婦了，這天下，哪有她們女人說話的份。
“趕緊走，磨蹭啥？”
即便再不情願，秦氏還是一步步地，離這座城越來越遠……
………
而姚大丫，在被賣進劉府後，每哭鬧一次就會迎來一次毒打，直到她學乖為止。
劉管家把她交給了管理丫鬟的婆子教導，點明瞭，這是給小少爺買的貼身丫鬟，要照顧好。
婆子畢恭畢敬地答應著，拿著藤條，逼著四歲多的姚大丫學會了端水盆，侍候人洗手洗臉洗腳。
還學會了燒火，洗衣做飯和女紅，改了一個名字，叫小桃。
小桃從有記憶起，就在少爺的身邊侍候著了，還跟到學堂外，偷學了幾個字。
依稀記得，她小時候似乎有個還不錯的孃親，只是記不清了。
隨著年歲的增長，原本只是有些頑劣調皮的少爺，竟對她起了那種心思。
在一個雨夜，強迫了她，小桃心如死灰。
這件事很快就被夫人知道了，怎料夫人竟是直接將她和另一位丫鬟安排給少爺做了暖床丫鬟。
小桃拒絕不了，也不能拒絕，在劉家，不聽話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亂棍打死餵狗。
她忍著屈辱落淚，任由小少爺在她身上肆意妄為。
原以為她這一生也就這樣了，期盼著懷個孩子，當個姨娘。
然而才短短一年，少爺就要迎娶少夫人進門了。
在他們大婚的當天夜晚，她和那個丫鬟一起被帶到了夫人面前。
那是她一生中看過最噁心和可怕的嘴臉，夫人居然在嫉妒她們，嫉妒她們陪伴在少爺身邊，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啊！
“賤人，你們每天陪在他身邊是不是很開心啊？他在你們身上馳騁的時候，你們很快樂嗎？”
“啪！”
劉夫人戴著甲套的手指，大力地揮向小桃粉嫩的小臉。
接連幾巴掌，將她的臉頰打得紅腫後，才露出快意的目光。
“讓你們服侍他這麼久，已經是你們三生有幸了，現在你們可以去了。”劉夫人笑得陰毒，用眼神示意婆子們動手。
“唔唔唔……”
只見兩個婆子，一左一右將她控制住，強行灌下了一杯毒酒。
接著是另一個丫鬟，也被灌了下去。
很快兩人便七竅流血，瞳孔瞪大地斷了氣息。
…………
至於原身和秦氏，比姚大丫死的更早，逃荒的路上，姚春林陸陸續續地將妻兒都賣了換糧食。
最後還是死在了一場難民之間的混戰中。
人們早就瘋了，什麼吃的都沒有，還缺水。
他們開始吃肉喝血也要活下去。
落單的他，自然也成為了那些人的目標，臨死前姚春林，才頭一次回想起那三位被他賣掉的家人。
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