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律師還沒意識到稱呼的不對勁,還在不停地說著。

“是這樣的,您的丈夫留下了顧氏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九十七處房產,分別有公寓,洋房別墅,城堡,分散在全球各地。”

汪律師的話瞬間讓沈清梨精神了。

“名下豪車總共四十七輛,瑪莎拉蒂、勞斯萊斯、邁巴赫、布加迪……”

汪律師唸完一串嚥了咽口水,然後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現金存款三十億六千七百八十二萬零六千……”

沈清梨瞪大了雙眼,她的耳朵差點數不清數字了。

“名下珠寶首飾若干,名錶若干……”

“……”

“…………”

“………………”

“現將高爾夫球場、敦煌會所的所有權全都轉讓給你。”

汪律師宣告完遺產,嘴巴都快乾了。

給有錢人工作就是浪費水。

沈清梨愣愣地開口:“沒有了吧。”

汪醫生搖頭:“沒有了,您籤個字,這些全都是您的了。”

沈清梨的心臟怦怦直跳,她沒想到她繼承顧嘉臨的遺產會那麼容易。

司言灼是放棄了嗎?竟然拱手讓給她!

汪律師遞給她一支筆。

沈清梨接過,指尖微顫,刷刷地簽完了字。

汪律師露出笑:“沈小姐,您先忙,我先退下了,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可以諮詢我,這是我的名片。”

汪律師把名片放在了沈清梨的手心裡,轉身離開了。

沈清梨盯著名片,仔細收好。

門外,司言灼光著上半身,斜靠在牆上。

汪律師低下頭:“少爺,沈小姐簽字了。”

司言灼攤開手,神色慵懶,汪律師立刻把協議遞給了他。

司言灼掃了眼沈清梨的簽名。

確定是她的字跡。

“行,你下去吧。”司言灼語氣泛著咋都行的氣息。

汪律師輕點下頭,壓下心中的驚疑。

少爺為什麼要把顧家拱手讓人?

那些不動產不重要,重要的是顧氏的股份。

而且司言灼也沒讓他在合同上大動手腳啊,反正以沈清梨剛才的狀態,根本看不出來漏洞。

司言灼靠在牆上,隨手推開房門,透過縫隙,看到沈清梨在床上興奮地不斷翻滾。

他面無表情地盯了很久,轉身離開。

沈清梨舉起手機,大腦精神了很多,啪啪地給夏晚發訊息。

【雪梨不加糖:晚晚!你不用過來了!我已經繼承了顧嘉臨的遺產。】

夏晚震驚無比,沈清梨是怎麼做到的?

眾所周知,司言灼是一個邪門的存在。

他在司家,司家家主死了,他繼承了遺產。

到顧家,顧嘉臨死了,好事又輪到他的身上。

所以,沈清梨是怎麼從那麼邪門的人身上討到便宜的?

【夏晚:你不會被騙了吧?】

沈清梨立刻把遺產分割協議的照片發給了她。

夏晚一個字一個字地看,以她的眼力竟然沒看出什麼問題。

夏晚的心臟怦怦直跳,竟然真的沒任何問題,協議上甚至沒陷阱。

不過沈清梨也太草率了,竟然直接簽了字,不怕司言灼給她使絆子啊。

夏晚發了十幾條案例,全是被騙的新聞。

希望她的內涵,沈清梨能聽懂。

沈清梨根本沒看,躺在床上不到一會兒就睡著了。

雙手敞開,手機隨手扔在旁邊,呼吸平穩。

要是夏晚知道了,恨不得掐死她。

書房。

司言灼坐在桌前,盯著監控不語。

管家站在旁邊等差不多後,才出聲:“少爺,客人來了。”

司言灼垂眸欣賞著沈清梨的睡姿,語氣微妙:“我哥的頭七還沒過,怎麼這個時候來?”

“是路見青。”

司言灼眸光微動,掀起眼皮盯著管家,“讓他進來吧。”

話音剛落,路見青站在門邊,輕敲了下房門。

他含笑著詢問:“是不歡迎我嗎?”

路見青身穿衛衣,他的長相很陽光,只是眉心橫著一道很深的刀疤,一直延伸到右邊眼角處,差一點就傷到了右眼,瞬間讓這份陽光變得狠戾。

他徑自走了進來,管家笑著搭話:“路少,少爺沒這個意思。”

管家給他倒了杯酸梅汁。

路見青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目光落在精美的香爐上,是他上段時間送的。

“顧嘉臨真的死了?”路見青眼神含著試探。

他端起酸梅汁喝了口,很涼,很酸。

司言灼含糊地“嗯”了一聲,“死了。”

路見青見司言灼一直盯著螢幕,很是好奇,他身體湊過去,“你看什麼呢?”

結果他還未靠近,司言灼就把平板反扣在桌面上。

路見青抬眼,眼底的笑意盡無,“表哥,你不信我啊。”

司言灼:“滾。”

路見青眉心微蹙,呼吸不平穩,“你在看那個賤人嗎?”

司言灼冷冷地盯著他,再次道:“滾出去。”

路見青站直身體,路過茶几,猛地踹一腳。

茶几晃動,發出刺激的響聲。

“表哥,你別忘了,你是怎麼走到今天的!你不會把顧家給她了吧?”路見青幾乎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

司言灼語氣淡淡地:“關你什麼事?”

路見青瞪大雙眼,不關他的事?

他的那一份呢?他被許諾的好處呢?

管家見到這劍拔弩張的場面,忙道:“路少,您消消氣。”

司言灼眸光發冷,耐心告罄:“路見青,我再說一遍,滾。”

司言灼生氣了。

路見青繃著下顎線,他不解司言灼憑什麼生氣啊?

該生氣的人是他才對啊。

空氣陷入了凝滯,路見青喉嚨滾動,死死盯著司言灼,他往後退了幾步,指著他很沒氣場道:“你……你好自為之。”

他轉身抬腳離開。

雖然一直都是路見青在發洩,但他一直被司言灼的氣場壓迫著。

無他,司言灼身上壓著他在乎的利益。

他輕而易舉就能把路見青的一切毀了。

路見青簡直要恨死了,他忙活大半個月,結果給沈清梨做了嫁衣。

他路過一個房間,忽然站定了身體。

他扭頭盯著緊閉的房門,神色陰暗,抬腳猛地踹了上去,發出巨響。

屋內,沈清梨瞬間睜開了眼,一睜眼便看到了臉色發沉的路見青。

沈清梨嚇得睡意全無,拉過被子往後躲。

“你是誰?”沈清梨神色慌亂。

即便如此,還是阻擋不住路見青。

路見青上前一步,攥住她的下巴,抬頭盯著牆上的針眼,眼底盡是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