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折聽江素的話,對於小醫修所言,他一直都是無條件服從。

小醫修……應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鬆開握緊劍刃的手,徐硯這時才又放下了心,再次抽回自己的劍,小心翼翼的抱在懷中。

嗚嗚嗚,老婆讓你受苦了。

江素知道是陳則申後也不緊張,勾唇笑道:“真是好久不見,陳城主還沒走呢?紅楓鎮都成老鼠窩了,你想要做的事情,還沒做成呢?”

言罷,她嘲諷的笑了兩聲。

陳則申也不惱,他自認為和江素算是交手多回,他知道江素看似行事心狠手辣,實則也確實心狠手辣……

但她是個醫修啊,她得有醫道的道心啊。

自己這一次能拿捏了她的心。

“有勞江姑娘為我擔心了,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得之有愧,有愧啊。”

江素嘴角微微抽搐,心裡罵罵咧咧:“果然不要臉還是得看陳則申,這人是真不要臉啊。如今瞎了看不見他犯賤的表情還真是有些可惜……畢竟是面若好女的……絕世美人?”

不過我倒是想知道,他不遠千里來南域我的身旁待了這麼久,究竟要做什麼?

陳則申繼續道:“江姑娘,在下想向江姑娘求個東西。”

下一秒,江素直接脫口而出:“別愛我,沒結果。姐的愛情你得不到,姐身體藏毒,你也得不到。”

“……”

院中一時寂靜無聲。

徐硯原本都站到了一處房柱前,倚著柱子要和黑夜融為一體了,一時被江素的話驚的沒站穩。

笑容燦爛的陳則申也忍不住眼角跳動。

“呵呵,江姑娘多慮了。在下求的也不是這個。”他說話依舊是溫聲細語,音調裡是柔腸百轉,勾人魂。

“哦,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是吧。相思苦我也給不了你,我喜歡看美人,我可能會把持不住。”

“……”

陳則申額角抽動,他恨不得現在就掐死手裡的這個死丫崽子,他長長吐出一口氣,又笑語晏晏道:“江姑娘真會說笑,你如今都瞎了,還怎麼看陳某呢?”

“陳某想求的是……”

江素心裡暗道:“來了,他終於要說他的目的了,哈哈哈哈哈傻了吧唧的反派,開始走下坡困了吧。”

“江姑娘先前煉製的那枚人丹。”

“……”

這次笑容消失術作用在了江素身上,她重新問道:“你說什麼?”

陳則申重複道:“在下想求江姑娘先前煉製的那枚人丹。”

“你要它做什麼?這是你來南域的目的?”

“沒錯。”

江素從陳則申的肯定得知,這傢伙果然老毛病犯了,又算計了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想到連玉素堂診室被人放火都是他設計的。

“那個席朝,放火的那人,是你引來的?”

陳則申倒也沒有隱瞞,直言道:“沒錯。席朝是被我設計來的,他是我的棋子。”

連棋子都叫上了,可真有能耐啊,江素已經能想象到陳則申這是要在她面前裝叉了。

“那你種槐樹是藉口?”

聽到這話,陳則申愣了一下,而後搖了搖頭否認到:“沒有,這個不是藉口,來尋江姑娘確實有想要養好槐英的打算。槐英受傷變成種子需要重新生長是事實,我的實力因此也大打折扣。”

江素聞言微微頜首,全然不把陳則申放在自己喉嚨處的手當回事:“原來如此,你來找我求的是兩件事。”

“是啊,辛苦姑娘了。”說道這裡,陳則申又誘惑力十足的衝著江素的耳後吐氣。

江素忍無可忍,直接大聲罵道:“夠了!別在這噴氣了,你以為你是蒸籠啊?一開蓋就噴氣!想要人丹可以,跟我說明白了你要它有什麼用,不然免談。”

陳則申呵呵一笑:“看來江姑娘還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師弟,其實說了也無妨。我們不能再有閃失了。”一旁的徐硯突然開口打斷陳則申的話。

江素注意到這名被叫做徐硯的人所說的話。

他管陳則申叫師弟?

他們是一個師門,一個師門辦事……陳則申的師門我記得是那個在中都景朝死於職場暴力的老頭。叫做……姚臻?

李涯當時講這個瓜的意思是,姚臻和陳則申有違師徒倫理,陳則申髒,姚臻養男童女童為徒,應該死。

“這兩人……不像是帶有兒女私情……所以,那件事情是李燦故意殺的?”

徐硯還沒等自家師弟陳則申反駁,便直接開口解釋道:

“我們有個師父,他是這世上真正的君子,他收留我們這些孤兒棄女養為徒弟,教我們習六藝,曉經綸。一遭被有心之人陷害,慘遭世人誤解,揹負罵名含冤而死。”

“我當時因為遲了一步,只救下了師弟,沒能救下他……”

“這麼多年,我師弟和我一直在尋辦法想要將他復活。我聽休雪說了,你知道中都的事情,那是為了復活我師父求的整整四百零六道生機。我師弟他好心收留被販賣成人畜的百姓,保證他們的衣食,他們是自願放棄生命,幫我師弟成事的。”

“這些休雪都事先和他們講過,他們也是自願在牢裡的。他們被父母遺棄,被商人打罵,有姿色的做美人紙,肉屏風,甚至拉到狗圈裡……”

“夠了!!!別說了!”陳則申突然情緒失控。

他怒吼打斷道:“徐硯,你還在跟她廢話什麼?說這些有什麼用?!不能再因為你的優柔寡斷而誤事了!!!錯過這一次,我們就不再有機會了!”

“你以為這人她叫江素,她就真是吃素的嗎?你說這些就能感動她將丹藥給我們嗎?這樣就能復活我們的師父嗎?”

“這一切!都不如直接折磨她,讓她把東西拿出來!”陳則申說這些話時及近乎是用咬牙切齒的語氣。

他捏住江素喉嚨的三指猛地用力,就要掐斷江素的氣管。

江素感覺到這種熟悉的窒息感。不言語,緊閉雙眼,只勾唇微笑的享受這種痛苦。

誰懂,被瀕死的快感衝昏頭腦。

方折見狀瞬間閃到陳則申身後,還未等幾人分應,便一手攤掌從後抓住陳則申的正臉,將他向後摔去。

五指用力,骨裂聲響起。

方折直接將這粉衣的男人向一旁的斷壁扔去,石牆上的灰和鼠蚤沾滿陳則申的衣服。

“嘎——吱——”

骨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