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紫窈看了一眼楚傾桉,心下暗驚,眼前之人竟是聞名九洲的天才強者。

想到傳言中神瀾尊者的喜怒無常,壓下心頭的情緒,她只能低下頭,連忙賠禮道:“尊者見諒,紫窈本也不精通什麼針灸之術,只是之前興起。如今既然尊者對此有興趣,想必也只有您能讓它發揮出最大作用,今日便不同尊者爭了。”

楚傾桉對此只是輕輕頷首,也算回應了。看著面前轉眼間恭敬下的人,她心中是絲毫沒有波瀾的。

趨利避害,人之本性。

即使她不是真正的楚傾桉,但在她原本的世界中,她也是別人心中一輩子都夠不著的高峰。

只再看了一眼寒玉神針,“我要了。”

一個上品靈石相當於一千個普通靈石了,一萬上品靈石都夠王公貴族隨便揮霍一輩子了,可楚傾桉聞言連眉毛都沒眨一下。

要以靈石為中心的話,楚傾桉可以說窮得只剩錢了。

聞言,掌事倒是早有預料,楚家本就富可敵國,再加上楚傾桉身為七訣宗尊者,靈石一定是不計其數的。

不然他也不會一來就帶楚傾桉看最貴的。

“尊者還需要什麼嗎?待會下樓後,尊者就能拿到寒玉神針。”破除這種結界也是他們的秘密,所以是不能示外的,都需要客人下樓後才能拿到物品。

“還有其他銀針嗎?”楚傾桉突然想到,沈清陌最近正在跟她學習針灸,不如給他也買一副,省了以後麻煩。

“寒玉神針是我們這裡最好的一副了,但是也有一副稍微差一點的鎏銀針。是天元洞中形成的鎏銀,富含天地靈氣,還可用來當做武器,凌厲似劍,只是不比寒玉柔韌,但……”

掌事說的繪聲繪色,可楚傾桉依舊面色淡淡。不等說完,她便直接道:“一起帶下去吧。”

“尊者請慢!”

就在楚傾桉快要離開的時候,嶽紫窈突然出聲叫住了她,“紫窈知道尊者自幼便被送去了七訣宗,幾乎不曾回過楚家。”

說著,嶽紫窈上前一步,湊近楚傾桉身旁輕聲道:“不知尊者可知,因著楚家老爺子多年不問世事,楚家已由楚二爺掌權,楚家在藍玥王朝的地位也已是一落千丈。紫窈聽聞楚家二爺最近和季家家主似乎是定了一門親事。”

“季家人丁單薄,只有季家少主一個兒郎,至於楚家……”

話到此,嶽紫窈也不再言語了,楚傾桉不會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楚傾桉始終淡漠如一的面色,看的她不由心頭髮緊。

可她不知為何總覺得自己這一步若是走對了,或許就能改變岳家的境地了。

瞥了一眼嶽紫窈,楚傾桉啟唇,嗓音淡淡,許是心中膽戰,嶽紫窈卻聽出幾分漫不經心,“你想說我的婚事?”

“……是,紫窈知曉尊者訊息靈通,但也怕尊者會因不知曉而吃虧,故才提起此事。”

“希望尊者莫要見怪。”

猶豫了一會,嶽紫窈拿出一片符紙遞給楚傾桉,“尊者若是有用得到紫窈的地方,點燃它即可,紫窈會在玥都娩雲樓等您。”

古原岳家可是遠在西蜀,嶽紫窈卻約的藍玥玥都,倒是個有心人。

楚傾桉收了,也沒有其他表示。楚家的勢力她要了解清楚了才會選擇插足與否,“我會考慮。”

買了銀針後,楚傾桉直接去了各種藥鋪店子,將草藥洗劫一空。所有藥草全部都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空元中。

要問為什麼這麼整齊,那就是楚傾桉把櫃子一起買了。

“給我站住!抓到了,我非給你揭一層皮下來!”

“這死野種,當真是賤骨頭!”

楚傾桉出了京都後,正要穿過姚林。遠處,偏僻的小路上忽然出現了幾個身穿華服的少年,邊跑邊喊罵,追著前方瘦弱得看不出男女的人。

一個踉蹌間,那人便摔在了地上。後面的少年立刻上前抬起他的面龐便是幾個巴掌。

髮絲被打散開來,楚傾桉依稀可見那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身上襤褸,通紅乾燥而浮腫的雙手耷拉在地上。

“跑啊!你怎麼不跑了?”

“不能修煉的廢物!”

“你那娘就是個千人枕萬人騎的貨色,你這種賤胚子也還真是隨你娘了!”

看到這,楚傾桉不由輕輕皺眉,還真是皆華裳之貴態兮,其骨性之濁淤。

“不許你們這樣說我娘!”剛剛還埋著頭不敢吭聲的少年在聽到有關侮辱他母親的話時,忽然又奮起了反抗,張牙舞爪的對向面前的人。

可惜他手無縛雞之力,僅剛碰到長袖,便被一腳踢出老遠,可見那是用足了靈氣的一腳。

這要是從空中摔下,一定是非死即殘的。楚傾桉剛想去接下,便飛旋出一抹藍色身影,將少年輕輕地攬入了懷中。

從空中緩緩飛落,雖是短短几秒,少年的眼睛卻一眨也不眨地凝視著面前這張邪肆卻帶著柔和的面容,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在自己眼前。

這一襲藍衣自他記事起便是他整個世界的甘霖。

“寸翎哥哥……”少年的眼眶霎時間紅了起來,卻又想到自己的窘態,連忙用襤褸的袖口遮住了面龐。

他口中的鮮血便噴湧在了衣衫上,幾滴血珠在泥地中暈染開來。

“阿隱,別哭。”許寸翎看著蘇隱的模樣,眼中多了幾分殺氣。

將蘇隱的眼輕輕用手矇住,背對著身後的幾個華服少年。另一隻手聚起幾道光刃,剎那間,後面的人便永久噤了聲。

“有我在。”

蘇隱離開許寸翎懷抱後,便看見身後幾人全部倒在了小路上,煞白的小臉不由又是一驚,面上掀起一陣慌亂,“……寸翎哥哥,你快離開吧!這些都是貴族子弟,你殺了他們,那些貴胄不會放過你的。”

“你快走啊,他們的死都是我造成的!”

見許寸翎分毫不動,蘇隱急得都要哭出來了。

若是被幾家連著追殺許寸翎,他焉有命在?

許寸翎聽後不知想到了什麼,不疾不徐地輕笑了一聲,看向倒在地上滿身華服的貴族子弟,眼皮下掀開的是譏諷,淡淡道:“倒都是些出生好的,可惜,除開家世也都是些廢物。”

“便是他們父親在,又能奈我何?”

本是打心底的厭惡這些貴胄,但見到蘇隱眸中閃過的詫異後,許寸翎隨即便斂了神色。

“乖,他們的事,我能解決。”許寸翎拿出一顆丹藥便塞進了蘇隱口中,撫去蘇隱面頰上的淚珠,他的眸中流露出幾分心疼,“怪我之前不辭而別,讓你受了這麼多苦。”

“從今往後,你便不再是一個人了。”

蘇隱一雙澄澈脆弱的眸緊緊凝望著許寸翎。

陽光正好,卻怎麼也不敵他耀眼。

幾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兩人的面前,在許寸翎的身邊跪了下來,“主上。”

“寸翎哥哥,你……”

蘇隱面上帶著驚愕之色,這幾個黑衣人看起來如此之強,卻對許寸翎俯首稱臣。

看向黑衣人時,許寸翎的面色恢復了邪肆,可開口間卻帶了無盡的寒涼,“將他們處理了,別留下痕跡。”

“還有,護好阿隱,將他帶回閣內療傷。”

許寸翎深深地看了一眼蘇隱,“阿隱,我知道你會有疑問,但我要處理一些事,你先與他們回去療傷,我待會再來看你。”

只一瞬,許寸翎便出現在了楚傾桉面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閣下便選個死法吧。”許寸翎一開口,就是分毫不留餘地。

這種小地方的貴族死幾個於他而言本是無關痛癢的,但他怕洩露了訊息,給蘇隱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況且眼前的女人雖然美的不似人間凡人,甚至還帶有清疏之氣,可她卻對這樣恃強凌弱的場面毫不在意。

無半分憐憫之心,想來也是個冷漠之人。

“很抱歉,這種選擇,向來是我讓別人做。”如此狂妄的話語出口,楚傾桉亙古不變的淡漠面容也是一如既往,語氣更是如死水般不起波瀾。

不過楚傾桉記得書中似乎是有名寸翎的人物的,這人便是女扮男裝的女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