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日已到,誅邢臺人山人海,議論紛紛。

“那該死的妖族落在我手裡,我定讓她生不如死!你們可別手軟。”

“自是如此,妖族殘害我人族,我就怕所有人撲上去,把這隻女妖弄死了,我手段使不出來,玩的不盡興呢!”

“放心放心,珩言真人說了,人人有份,我們傷她一次,他就用藥療愈一次,最終由他親手殺了她。”

“那你們一定要用出看家的本事,她是隻九命貓妖,還曾是珩言真人的弟子,珩言真人的三弟子顧璟因放話。

誰要是讓她疼的大喊,聲音越慘越欺凌,就能賜予我等高階法寶還有靈丹!”

眾人聽到這話眼睛亮起,躍躍欲試,這類話傳遍誅邢臺各個角落。

與此同時。

白秋被玄天宗的弟子壓著前往誅邢臺,她腦袋昏沉沉的,望向久違的陽光,眼睛酸脹,略感不適。

她感受到兩側壓在肩膀的手掌是溫熱、十分用力的,她嚥了咽乾澀的喉嚨,渾身還是冷的刺骨。

哪怕她全身汙垢,等她站在誅邢臺的那一瞬,所有聲音都消失了。

她站在臺上,眯著眼望向眾人,他們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姿態,神情帶著鄙夷、不屑、期待。

更多的是漠視。

忽然,一個白衣男人如天神降落般落到她眼前,身姿修長,風度翩翩,他聲音醇厚。

“在座的不必手下留情,不用顧及情面。”

眾人紛紛大喊:“珩言真人深明大義,無珩言無修真界!”

白秋淡淡看著他,余光中高樓上站著七位看起來就不凡的男女,其中就有那日戳穿她右目的人。

他們高聲喚她,珩言真人座下九弟子——崔玖玖。

她記住了。

他轉身看著白秋的悽慘模樣,目光平靜,“白秋,我曾給過你機會。”他幻出長鞭,啪的一身抽到她身上,“你罪該萬死。”

一鞭接一鞭。

“——該死。”

她猛地哼了一聲,咳出一抹鮮血,不曾跪下,也無一言。

一個化神級別的大能不輕不重的一鞭,就能輕易要了她的命。

不能再拖了。

結界升空,眾人上前必死無疑。

她把這些噁心、虛偽的人的模樣記在了心裡,總有一日,必報此仇。

她唇瓣微啟,“隨性,出。”

火紅色的光茫直衝天際,哪怕是化神中期的珩言真人都措手不及。

眾人都察覺到白秋的氣息消失了!

他們面露各異地看向臺上的珩言真人。

玄天宗宗主臉色微變,暗中傳音:“珩言,你既然提出要殺她,就不能在這種場合上包庇她!”

她曾經的佩劍名芳華,他們竟看不出這把劍的原形。

白秋也從未使用過這把利劍。

等珩言真人回過神,周圍傳來一陣陣驚呼。

“看!白秋刺穿了崔玖玖的丹田!”

“天啊,如此逆境她是如何瞞天過海做到的!簡直絕了!!”

白秋手持隨性,劍鋒泛著寒光,趁所有人沒注意的時候,她就已經到崔玖玖身邊了。

崔玖玖眼神中帶有不可置信,隨後爆發出尖銳的叫聲。

她附在崔玖玖耳邊,笑的像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低語著,“這才哪到哪啊,還有一隻眼睛要還呢,崔玖玖,你得好好活著。”

數不盡的靈力朝她攻擊過來,她望向那抹耀眼的白色身影,嘴角嘲諷,無聲說著:“你等著,你們都將贖罪。”

珩言真人頓了頓,眼中第一次浮現出複雜的情緒。

下一刻,人和劍徹底逃走了。

他們甚至來不及追殺,一股腦的救治著崔玖玖,她眼中殺意沸騰。

“我要白秋死!”

“小師妹,別動怒,靜養傷勢。”七師兄恩施替緊張道。

顧璟因冷冷說道:“人我殺,我替你報仇。”

他們不語,算是一致預設,認同老三所說。

眾人這次興高采烈來,看了一場天大的笑話後,還被威脅不能說出去。

他們只能紛紛答應。

第二日,大街小巷傳遍了,一個修為被廢丹田破碎的貓妖,在人山人海中當著化神期珩言真人的面刺穿了他九弟子的丹田,就算補回來,也大不如從前。

玄天宗,徹頭徹尾變成了一個笑話。

玄天宗宗主忙的焦頭爛額,各地出現多名暗殺白秋的貼子。

可沒一個人找到她的蹤跡,所有人都預設她死了,那一擊只是她激發潛力,悲鳴中的全部的一擊。

事實確實如此,不過人還活著。

隨性通人性,除了攻擊外格外鋒利,最擅影匿氣息,孕育出了劍靈。

白秋閒來無事,總是以靈力養劍,時間久了,有不少積累。

隨性帶她逃到犄角旮旯的荒山,它靈力耗盡後如同廢鐵,與主人一起躺屍。

天空下起來濛濛小雨,它能感覺到主人氣息越來越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生命流失,即將宣告她的死亡。

正當它快陷入沉睡時,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

“咦?這把劍不錯,可以當柴火燒。”

轉眼看到躺在一旁,不成人樣的…人,他語氣頗為感慨。

“你說說你們,落到我家附近幹什麼?還要我拖出去。”

“作孽啊。”

他正欲跨過去,白秋本能抓住他衣腳,氣若游絲,聽不出雄雌,“救我,重謝。”

“你要是個貌美如花的姑娘我還能大發善心,可你一看就是個瞎了一隻眼的流浪漢。”

他扒開她的手一頓,探查她鼻息的手一抖。

“還真是個姑娘啊。”他低笑一聲,“還是個小狐狸。”

話落,白秋化為原形,她的毛色暫時分不清是白還是紅,狐狸臉倒是黑黑的。

他輕柔地抱起她,為她療傷擦拭傷口,不小心摸到她的尾巴,手立馬縮回來,卻看到她斷了四尾,傷口血淋淋的。

他眉心微蹙,“真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