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府上,嚴松正大擺席宴。

派出蒙氏藍的那一刻,他就覺得陳仲死定了。

這會,整個嚴府燈火通明,不少大雍朝臣都來慶賀。

“左相大人,恭喜,恭喜!那陳仲一滾蛋,左相大人的家勢可謂是錦上添花了。”

嚴松也多少有了些醉態。

雖然他兒子暫時成了廢人,但大雍的太醫應該能治好他。

只要事一成,太平公主還是會寵幸他們家。

以前,太平公主和他兒子的那點醜事必須要遮遮掩掩的,現在被陳仲挑開了,沒想到女帝並沒有降罪於他家,反而還寵幸了他們家。

如此一來,用不了多久,他們嚴家可以光明正大的成為外戚了。

想著日後可以權傾天下,嚴松就心情大好,站起身,高舉酒爵:“來,幹此一爵!哈哈!老夫斷定,此時那陳仲只怕已是人頭落地了。”

他一開口眾群臣就跟著附和了起來。

“哈哈哈,對,他早該死了!”

“他敢招惹左相大人,還敢挑釁女帝,不死老天都看不下去!”

“你們說,那陳仲等見了蒙大人會不會嚇尿了褲子?”

“我看何止是嚇尿了,怕是屎尿橫流吧,哈哈哈!”

一眾人狂笑不止。

看著眾人如此附和自己,嚴松頗為得意,不由高高的昂起了下巴。

他往遠處看了看,一雙小眼便微微眯了起來。

算算時間,前去打探陳仲如何的探報也該回來了!

嚴松剛想到這裡,家老就匆匆來報:“左相,探報回來了,可否移步去見他?”

家老已經知道蒙氏藍給陳仲收拾了。

他怕嚴松丟人才想著讓他移步的。

可嚴松此刻正意氣風發,他要在這些大臣面前好好裝逼一波,所以幹嘛要移步?

砰!

他一拍桌子:“這裡都是自己人,把探報叫來!”

家老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嚴松就一瞪眼:“去啊,愣杵著幹什麼?”

“是,是……”

家老走後,後面的人又傳出一陣大笑。

家老卻是無奈的搖搖頭。

片刻後,探報匆匆過來了。

嚴松順勢往竹蓆子上一躺,一邊飲酒,一邊笑呵呵的說:“說,說給大家聽聽,那陳仲的腦袋有沒有被割下來,他被宰的時候有沒有嚇尿?”

“快說,快說!”

其餘諸臣跟著起鬨。

探報臉都白了,看著一眾起鬨的大臣,戰戰兢兢的說道:“蒙氏藍被抓了,已經被陳仲關到了死牢裡……”

“噗!”

“咳咳……”

“你說什麼?”

嚴松跟屍變了一樣噌的爬了起來,雙眼血紅,嗆的直咳嗽,衝到探報跟前,一腳將他踹翻:“你再給我說一遍?”

“陳仲拿下了蒙氏藍,嚴子成,嚴子成也甘願做了陳仲的狗,左相明察,屬下探報句句屬實!”

嗡!

嚴松覺得眼前一陣暈眩,一頭就扎倒在了地上。

陳仲!你怎麼可能???

那蒙氏藍可是最強刺客怎麼能敗給一個文人?

關鍵是他嚴松剛剛還在裝逼,眾人也在附和他,這不是在狠狠的扇他的臉麼?

盛怒之下,他手指狠狠地摳進了地面,怒聲大吼:“陳仲!我嚴松與你勢不兩立!我要食汝肉,寢汝皮!”

這一次,他丟人丟到家了。

因為過於激動,他竟噗的一口黑血噴了出來。

他想不通,一個小小的陳仲,如何能如此難纏?

他不應該是個廢種麼?

憑什麼?

老天不公!

其他的那些朝臣們也頓時鴉雀無聲,一個個跟喉嚨裡卡了魚刺一樣,愣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真丟人……

可他們都不知道,就在此刻蕭燕燕卻使勁的晃著陳仲的胳膊,纏著陳仲笑嘻嘻的問:“陳仲你跟我說說,你那會怎麼做到的?”

陳仲苦笑著:“可能那會神經繃得太緊了,然後就反應迅速了。”

他總不能說自己是魂穿回來,到了一個可憐蟲的身上吧?

“胡說,明明就是你有本事,你扮豬吃老虎是不是?你說嚴松要知道你把蒙氏藍給抓了,他會什麼反應?會不會跟吃了蒼蠅似的?”蕭燕燕小嘴一嘟,明顯不信。

陳仲想了想,說:“我猜嚴松會氣的吐血,還會找女帝告狀,然後以郾城為突破口,搶回郾城。”

“啊?他們要對郾城動手?”蕭燕燕驚訝的問。

陳仲點頭道:“對,我猜,明天天亮之後,女帝的人就會來郾城,他們不敢跟大魏撕破臉,所以一定會收買大魏重臣過來,逼迫我們讓出這塊土地。”

“不行!”

蕭燕燕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冷著臉說:“我不能讓他們奪了你的根基。”

陳仲笑道:“放心,他們拿不走,山人自有妙計,來,你坐下,我跟你說……”

等陳仲說完了,蕭燕燕笑道:“真的?”

陳仲道:“當然,我在大雍做臣子的時候,對大雍境內的山川地形全部做過匯總。”

“太好了!”蕭燕燕蹦起來說:“我這就去,就等他們來找事了。”

……

到了第二天早上,陳仲早早地就到了縣衙裡。

雖然現在郾城已經被他掌控,但郾城的百姓並不服他。

陳仲要讓百姓臣服,同時願意主動脫離大雍,他就得先從某些事上入手。

他決定就從先平郾城的冤假錯案,把處理冤假錯案的官吏繩之以法,給郾城百姓一片晴朗的天。

之後的計劃就是發展經濟,快速讓郾城的財政窟窿得到填補,再者就是訓練新兵。

陳仲很清楚,他必須加快速度做這些事情,女帝肯定不會嚥下這口氣,遲早還會再動手。

女帝已經被他打臉了,這口惡氣肯定咽不下去,但什麼時候來,陳仲還真不知道。

所以早做打算早好。

一旦女帝把郾城奪回去,他陳仲就失了根基,到時候他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了。

陳仲想著,就準備去郾城大牢裡瞅瞅。

“不好了,不好了!”

偏偏在陳仲準備動身之時,主簿跌跌撞撞的跑進了縣衙大院。

一進來他險些還栽了個跟頭。

陳仲皺了皺眉,看著主簿這般就冷聲說道:“身為主簿,你慌什麼?出什麼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