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文武正和邱管事的談著呢，忽然隱隱聽到轟鳴聲，像是有飛機，王文武趕緊出來站到高處四下檢視，邱管事也跟了出來。

“這是怎麼了？”

“你聽這聲音，像是飛機。”

“飛機，哪呢，哪呢，在哪呢”

“這不在找著嗎，”“嘿，看到了，在那，”

看見天空上飛過的三架飛機，轟隆隆的響。

“這就是飛機啊，我還以為是會飛的怪物來了，還以為是什麼怪鳥。”

“這就是飛機，您瞧著，這是往那飛”

“瞧著像是去紫禁城，這飛機去紫禁城幹嘛！”

“估計是扔炸彈的。”

“這是炸皇上啊！”

“紫禁城這麼大，他們在天上，知道皇上在那嗎！也就嚇唬，嚇唬。”

“這飛機是能千軍萬馬中取敵將相上首級啊！”

“那也要能找到，敵人的腦袋啊，人在天上怎麼知道。”

“也是，咱回去吧。”

“您不聽響了！”

“有響？”

“有響。”

邱管事下去拿了兩條凳子上來，

“來先坐著，咱等著聽響。”

只聽見轟的響了三下，就由遠及近飛機的轟鳴聲，飛機從眼前飛過。

“皇上估計是又要下了。”

“幸好咱的辮子都賣了，要不然就砸手裡了。”

“只可惜了，我腦袋上的這一條，現在沒人要了，來的時候我還打算賣掉的”

“不要太貪心了，”

“唉，是我貪心了。”

晚上邱管事如約在柳泉居擺了一桌請王文武，上了拿手名菜有金盅雞、鳳尾銀耳、玲瓏鮑魚等。酒足飯飽，各回各家。

愛琴服侍王文武洗漱睡覺，

“愛琴啊，我託邱大哥幫我打聽兩件事。”

“哦，是那兩件事，”

“這第一件事，就是我們要買房子的事，邱大哥說會幫我們打聽的，我也會找拉房纖，咱們雙管齊下，相信會找到合適的”

“嗯，聽爺的！”

“這第二件事嘛，我請邱大哥幫我張羅娶親的事。”

愛琴眼神一下就不好了，哎哎說到：“奴婢是爺花45塊銀元賣來的，爺娶親，奴婢應當是高興的，”“可是，可是，奴婢的淚水，就是，就是止不住”

愛琴眼淚婆娑，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王文武趕緊抱住她

“爺不管怎樣，都喜歡你，你還願意跟爺在一起嗎，如果不願意，爺給給你一筆錢隨你離開。”

“爺，你這是要趕我走嗎！”“爺，愛琴不走，爺留著愛琴吧！”

“爺，怎麼會是趕你走呢，爺只是怕你不願意啊！”

“奴婢是爺賣的，奴婢是怕爺，不要我了，要我走。”

“怎麼會呢，爺可不會要你走的。”

好一陣安慰，等愛琴睡著了，是總算結束了，除了最後對今後進門的主婦為人，還表示擔心，其他都還好。

轉天過來，先到庫房與邱管事請了半天假，就去找房牙子那看有合適的房子沒。

魯房牙子在附近口碑不錯，王文武找上魯房牙子說明情況，

“您二進可以，三進的也行，這有不少，不少的是旗人的，”

“旗人賣房的多嗎？”

“怎麼不多，老年裡有鐵桿莊稼都有賣房的，更別說如今了，是進項沒了，花項可是不見減少，最後不都是賣房的嗎！”

“也是，什麼時候可以去看看，”

“您要有空，現在就可以。”

“正好，我請了半天假，走去看看。”

去看了兩個院子雖說在兩條衚衕裡，但背靠著背。兩個都是兩進的院子，兩家都一樣，家裡的東西賣的差不多了，房子也是許久沒有修繕了，雖不說是殘垣斷壁，那也相差不遠了，屋有頂，但不避雨，有窗，但不避風。也不是沒有優點，優點是面積大，二進的院子可不比旁邊小三進的院子小，

雖修繕需要花費不少，買房子少花點，可以改成自己喜歡的也是好的。那兩人興許是在外欠了不少，就等賣房還錢了，一個比一個高，開口一千五百大洋，要房牙子磨了一陣都沒磨下來一點。

與魯房牙子分開時，告訴他，王文武的住址，有好的房源就通知王文武，另外魯房牙子要能讓那兩旗人五百就把房子賣了，就給他一百五十銀元的中介費。魯房牙子聽到這，

“您放心，我一定幫您的。”說著就回頭做那兩人工作了，

不管怎樣，這事魯房牙子是上心了。等魯房牙子找到好的再通知我，或魯房牙子搞定兩旗人也行。

時間如白駒過隙，期間魯房牙子找王文武又去看了幾套院子，有實在太偏的；也有獅子大張口怎麼也談不下來的，不管怎麼說就是不鬆口，說附近就沒有這個價的，他表示自己知道，但就這個價，說房子買下還要修繕，要他降一點，他說就這個價，說他是沒打算賣啊，他說是買不起。

甚至還有家裡人自己先打起來的，幾兄弟分家，一家一個價，還紛紛表示不能比對方少，看著價格就蹭蹭的漲了上去，把王文武和魯房牙子看得是目瞪口呆。王文武看他們先是大吵，然後動手，最後抄傢伙上，王文武和魯房牙子先在院子裡，然後到門口，最後隔著門看的那叫一個熱血沸騰，眉飛色舞，可惜了，沒瓜子。

看他們分出勝負，王文武和魯房牙子趕緊離開，

“你看你，都找的都什麼地，能當面打得頭破血流的，”

“真是對不住了，我知道他們在分家，但沒想到他們鬧的這麼大，”

“什麼沒想到，他們是一輩子都不想見面了，是仇人。”“幸好他們現在打了起來，否則咱們也是仇人。”

“您這說的呢，像是在分家的，我是再也不找了，”

“可不是，萬一我買了，他們兄弟又來鬧，我可吃不消。”

“您在等等，您開始看的那兩院子，那兩人快堅持不住了！”

“哦，是怎麼了！”

“欠的錢，要拖不下去了，前些日子，都賣老婆了，”

“喝，也真是的，”“不過，我買了房子，放印錢的不會來鬧吧。”

“這您放心，我已經跟放印錢的說了，到時，您買房的時候放印錢的也會在，跟您沒關係。”

“嗯，那最近就先別看了，那兩院子挺好的。”

“您這是兩位太太在鬧呢！”

“我還沒娶親呢，可我是怕啊，萬一鬧起來，你不頭疼啊！能在一起當然是最好的呀！”

“我可以一點都不頭疼，我那娶得起，我媳婦已經給我生了五個了，活了四個，前陣子又剛懷上，”

“那是娶不起，家裡老人身體還硬朗？”

“硬朗，老爺子除了沒給我弄出個兄弟，還算硬朗。”

“令母上大人身體也是硬朗啊，”

“什麼母上大人，我是怕窯姐報著個孩子找上門來。”

這話真是不好讓人怎麼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