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按理說都民國了，應該比大清好，而且西風東漸，隨著西方民法的“一夫一妻制”理念在中國的廣泛傳播以及女權運動的興起，妾制越來越受到輿論的抨擊，被認為是封建糟粕的表現之一，而政府的對策則是消極地不承認妾的身份，間接否認納妾行為，即迴避妾制問題

所以說中國雖說是民國了，但到了民國10年的今天還是按著民國4年北洋政府編成了《民律親屬編草案》7章，這實際上是《大清民律草案》的再版，其章目大致與大清民律親屬法草案相同，只是刪去了極少數民國絕對不能用的條文。

北洋政府的民法草案基本沿續《大清民律草案》，其法律條文中也沒有出現妾的字樣，卻仍有“嫡子”、“庶子”的法律規定，無疑預設了妾制存在的合法性，默許了妾的繼續存在。因此民國民法對納妾的明認與默許導致社會納妾之風仍然盛行，社會各個階層無不充斥著蓄妾家庭。

但幸好《大清民律草案》並不是《大清律》這麼早的法律，現在到也還算適用。

只是王文武看著眼前都不大的女孩，也是頭疼，北方天災人禍的，大都十歲左右就訂婚了，儘管北洋政府制定的《民法》中規定：“男未滿18歲，女未滿16歲者，不得結婚。”媒人帶著王文武看了好幾個十三四歲即嫁的。

和媒人說了別老帶著去相這麼年紀小的，就感覺自己突然多了個閨女樣的，好在王文武媒錢給的足，媒人也沒說什麼旁的，今倒是帶著看十五六歲的姑娘。

王文武知道不能露財，所以只和媒人說了BJ城裡的院子，和管事的差事。家中小有家資的也不願意自家的閨女給小康之家的人當小妾，而且這人家裡已經有三個了。

所以相的家裡基本都不富裕，姑娘看著乾乾瘦瘦的，王文武相中了一家的老三叫盼弟，老大和老二都嫁出去了，盼弟底下還有四個妹妹，盼弟的爹打算用王文武給的彩禮再娶一個，說盼弟的母親就生不出男孩，特別是在聽到媒人說王文武有幾個男孩的時候，那是羨慕的不行。

還問王文武是不是有什麼訣竅不成，王文武連忙推說沒有，可盼弟的爹爹就是不信，各種拐彎抹角的打聽。

這生男生女可是涉及基因工程的，王文武怎麼可能知道，不過現在九個孩子裡，七個男孩，還是讓衚衕裡的男女老少羨慕。

見王文武如此，也沒擺岳父的架子，畢竟他嫁女和賣女其實差別不大，張沐恩好歹還有一個包袱，盼弟就只有身上的衣服，而且滿是補丁，王文武估計要不是姑娘不能光膀子，盼弟爹還真有可能讓盼弟光溜溜的跟王文武走。

就一紙文書一百大洋這個叫盼弟的女孩就是王文武的妾室了，出了盼弟家，王文武也沒猶豫，現場與媒人結清錢，雖然錢不多，但像王文武乾脆利落的不多，走的時候還說了幾句吉祥話。

與媒人告別後，王文武看著身旁乾乾瘦瘦的盼弟，正茫然的看向四周，盼弟其實長得挺漂亮的，但家裡沒錢吃的不好，才瘦巴巴的，王文武伸出手要牽住盼弟的，但盼弟像是被嚇到樣的，躲開了。

王文武也沒強求，在前頭帶路，先給盼弟賣幾身衣服穿，盼弟則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走在街上忽然就見王文武轉進一家鋪子，盼弟看看裡面人穿的，再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就扒在鋪子門口看著王文武和夥計說著話，四周的吵鬧聲讓盼弟聽不清自己的男人在說些什麼。

只見自家男人用手指了自己一下，旁邊夥計看了眼自己，就進去了，這是不是自己又被賣了呢？

王文武則看著扒在門口的小姑娘，笑著招招手示意盼弟進來，想說看看有喜歡的沒，還沒等王文武說話，盼弟則徹底躲了起來，雖然王文武自己就可以決定，但還是想讓她自己選選。

盼弟看著那個是自己丈夫的人向自己招手，但那是又要賣了自己嗎？爹爹只有是自己嫁給那個人的時候才對自己笑了，爹爹看著自己和妹妹們是從來都沒笑過，一不高興還打母親，母親就是這樣被打死的。

盼弟還記得，在聽到媒人說有個有錢人來看姑娘來當小，爹爹高興壞了，還特別打了酒，喝醉後還在那說這樣他就又有錢娶媳婦了，爹爹把我賣了，換了錢娶新媳婦，也不知道妹妹們現在怎麼樣了，爹爹從來都沒做過飯，家裡也快沒米了，也不知道新媽媽會喜歡妹妹們嗎。

盼弟正躲在鋪子外思緒亂飛，忽然聽見耳邊有人輕聲的叫自己的名字。

“盼弟！盼弟！盼弟！”見盼弟看向自己，王文武繼續說道：“在這想什麼呢，來！進來，挑幾身衣服。”

盼弟又低下了頭小聲的說道：“我不敢。”

在吵雜的街上，王文武完全沒有聽到盼弟說了什麼，只見嘴巴張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說了什麼，王文武不想在耽擱下去了，畢竟快過年了，王文武還有幾件事要處理呢，直接抓著盼弟的胳膊，把盼弟提進鋪子。

提到凳子旁，示意盼弟坐下，就也沒管盼弟了。

這時夥計拿著幾身洋氣的旗袍過來，

夥計拿起一套旗袍對王文武說道：“爺，您看這身怎麼樣！”

王文武也沒多說，從夥計手裡拿過旗袍直接對著盼弟身上比劃，夥計見著盼弟身上的衣服有心說些什麼，但被王文武一個眼神給憋了回去。

王文武雖說是把夥計的眼神憋了回去，但到底還是露了出來，盼弟更加的顯得侷促，恨不得在地上找條縫躲進去，四周的顧客也樂呵的看著眼前的這麼一對。

盼弟身形實在是太瘦了，衣服總是會顯的很大，這時在一旁看著的老頭說道：“她這麼瘦你也要？”

一身穿大褂，腦袋後還留著辮子，有著漂亮鬍子的中年男人接話道：“你懂什麼，這才是正宗的扶風搖柳之資。”

這兩也不管王文武，當著盼弟的面討論著是瘦的好，還是豐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