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凌步非回來了。

白夢今推門而出。

凌步非原本神情凝重,看到她醒著,立刻轉憂為喜:「你起來了?」

「說了只是睡一會兒。」她問,「發生什麼事了?」

「崔掌門出事了,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偷襲。」

白夢今臉色一變:「現在怎麼樣?」

「陽師叔和溫師伯已經趕去救援了。」凌步非說完,忍不住拍了下桌案,「無麵人當真囂張,崔掌門剛從無極宗出去,他們就敢動手,全然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白夢今沒想到形勢差到這個地步,便問:「仙盟對他們知之多少?身份查不到,那駐地呢?行蹤呢?」

凌步非搖頭:「他們神出鬼沒,仙盟只知道他們分為天地玄黃四部,各自以地支為號。」

兩人說了一會兒話,天際掠過幾道遁光。

「是陽師叔和溫師伯回來了。」凌步非一喜,「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好。」

凌步非拂袖一揮,帶著她直飛主峰。

白夢今感覺新奇。以前都是她帶著他飛,現在反過來了。再看他昂首走向紫霄殿,守衛畢恭畢敬行禮,心中越發感慨。

當初的少年,真正長大了。

看到她,守衛們遲疑了一下,還是其中一個認出來了,拱手見禮:「白師姐。」

於是其他人跟著喊,有的叫師姐,有的叫師叔。

白夢今頷首回禮,跟著凌步非踏進紫霄殿。

「少宗主。」

陽向天和溫如錦已在殿中等候,旁邊的躺椅上,崔掌門面如金紙,顯然受傷不輕。

看到凌步非,他掙扎著想起來行禮,被阻止了:「崔掌門不必多禮,傷勢要緊。」

崔掌門這才停住,露出苦笑:「又要勞煩少宗主了。」

凌步非轉頭問:「溫師伯,崔掌門傷得如何?」

溫如錦答道:「我們去得還算及時,崔掌門沒有性命之憂。」

他們幾個說話,白夢今沒有搭腔,只將目光落在崔掌門身上。大概是她的存在感太強,崔掌門看過來,虛虛一笑,權作招呼。

白夢今沒有回應,眼中一片淡漠,弄得旁邊的百里序納悶起來,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打了幾個來回。

沒聽說白姑娘和這位崔掌門有仇啊!難道是因為冷秋風的事?確實,崔掌門對冷秋風做的事不太地道。

那邊凌步非和溫如錦說完了,轉過來問:「崔掌門,還好嗎?」

「有勞少宗主關心,還撐得過去。」崔掌門苦笑一聲,說道,「這回多虧了上宗,不然在下可能要交待在路上了。」

凌步非擰起眉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崔掌門的行蹤知道的人不多吧?」

自從靜安師太出事,各家都很警惕,尤其掌門、長老,去向決不會輕易洩露。

崔掌門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也不知是哪裡洩露了,或許要回去查一查。」

凌步非看出他神態有異,不悅道:「崔掌門,你從無極宗出去被伏擊的,我們有巡察之責,既有線索,可不能瞞著我們!」

崔掌門被他說得訕訕。

陽向天直接道:「崔掌門,你現在不說,萬一我們有人步你後塵,你能負責嗎?」

崔掌門忙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

他糾結了一會兒,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實不相瞞,前陣子本門發生了一件醜事,有位弟子為魔頭所誘,女幹殺師姐,逃出門去……方才我在那些人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疑心是他投靠了無麵人……」

白夢今聽得心口一

跳,喝問:「是誰?」

崔掌門向她看來,回道:「說起來,那位弟子與你們也有一面之緣,姓冷……」

「冷秋風!」凌步非面色大變,「那位師姐難道是陸姑娘?」

崔掌門沉重地點了點頭:「不錯。」

凌步非與白夢今對視一眼,神情都很沉重。

溫如錦奇道:「少宗主識得這位冷姓弟子?」

凌步非緩緩點頭:「當初我們外出遊歷,在天佑城遇到過他。還有那位陸傲霜陸姑娘,以及崔掌門的千金崔小姐。」

白夢今沒說話,心直往下沉。

天佑城一事,她以為自己已經助冷秋風脫離了前世的命運,沒想到今日又有這樣的事故,命數就這麼難改嗎?

「崔掌門,陸姑娘死了嗎?」白夢今問。

崔掌門再次嘆氣,點頭。

「當年天佑城夢魔之事,心碧道心破碎,雖然修補回來了,但我遷怒於冷秋風,便奪了他的城主之職,令三人回宗門靜思己過。從那以後,冷秋風便在思過崖閉關……」

崔掌門略感心虛,覷了他們一眼,接下去:「幾年後,心碧結成元嬰,我也氣消了,便想把他放出來。誰知去了思過崖,發現這小子竟然被感染了魔氣。」

「什麼?」凌步非萬沒料到有這樣的發展,「他在玄炎門內,怎麼會被感染魔氣,哪裡來的?」

「是啊,我也很奇怪。」崔掌門接下去,「這情況,我自然不能放他出去,便強行將他的魔氣壓下,繼續關在思過崖,然後下令細查。結果發現,他好像聯絡上他的父親了。」

陽向天忽然插話:「冷硯之?」

「對!」崔掌門回道,「陽長老還記得,當初冷師兄與你相識,對吧?」

陽向天答道:「確實,我們都是一輩的,他還曾經來上宗修習過。」

溫如錦跟著點頭,她對冷硯之也有印象,玄炎門前任掌門首徒,資質出眾,性格也很豪爽,本以為他會成為這一代掌門,沒想到行差踏錯,被一個女魔頭引誘,從而毀了大好前途。

凌步非卻質問:「你們既然有了冷硯之的線索,怎麼不通知仙盟?他可是仙盟通緝之人。」

崔掌門自知有錯,乾笑道:「少宗主,是我太貪心了,想憑這件線索找出冷師兄。畢竟這是我們玄炎門的醜事,自家清理門戶,臉上終究好看些……」

他倒是坦白,道理也確實如此。

「然後呢?」白夢今把話題拉回來,「冷秋風是怎麼聯絡上他父親的?接下來又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