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地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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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終於得以坐在椅子上喘口氣。
“我去，這跟上夜班有什麼區別？”明珠抱怨道。
不過這一晚上收入頗豐，櫃檯上，抽屜裡滿滿都是冥幣，一張冥幣面值最少是二百億。
明珠休息了會兒，把冥幣按面值整理好。
整理完後，明珠意識到一個問題：我要這冥幣有什麼用呢？又不能花，父親也不交代清楚，就讓自己稀裡糊塗地接手店鋪。
“啊！煩死了！”明珠仰天長嘯。
“我就說了明珠丫頭一定能行。”屋子裡突然響起一道男聲。
是父親的聲音！
明珠欣喜地站起來，她怎麼忘了這一茬。
既然這家店能跟鬼做交易，當然也能見到她爸媽了。
果然，在角落的陰影處，一對男女正含笑看著她。
“爸！媽！”明珠開心得就要叫出來。
她想要擁抱他們，卻撲了個空，這才想起如今他們只是一縷魂魄，沒有實體。
她不禁有些委屈，撇了撇嘴，都要哭出來。
“現在都成了明老闆了，怎麼還像個小孩子。”明朗打趣道。
明珠就更委屈了，忍著哭腔說道：“都快嚇死我了，那些鬼都奇形怪狀的，嗚嗚嗚……還有那冥幣我也用不上啊。”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
“哎喲，好啦，我跟你爸這不就來幫你了。”明珠媽媽周燦溫柔安慰道。
明珠這才止住了哭聲，一抽一抽地說：“幫我？怎麼幫？”
明朗娓娓道來：“那些冥幣，你可以去天地銀行兌換成人民幣，不過你也不用害怕那些鬼，一到了晚上營業的時候，周圍都有個將軍把守著，那些鬼不敢傷害你。”
“天地銀行？這是個什麼地方？”明珠比較關心這個。
“城東有個土地廟，你在土地廟旁邊點燃三炷香，然後會看見一道黑色的門，推開就是了。”
“哦，那我去了該找誰？”
“有個白鬍子老頭，我跟他經常打交道。”
“那我缺貨了，該……誒，爸，媽？”
還沒等她問完，父母的身影逐漸變為透明，直至消失不見，兩人所佔的位置被一片陽光覆蓋。
明珠扭頭一看，太陽出來了，心中突然有些悵然。
不過還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她得把手上的冥幣換成人民幣，否則她連飯都吃不起。
她還不想讓爸媽知道，他們留下來的財產都被奶奶給了二叔，她這個做女兒的一分都沒拿到，就連給她上學剩的錢都被他們瓜分了。
母親老說以和為貴，能忍則忍，結果呢，忍到最後一無所有，幸好還有這家店，他們看這店地段不好賣也賣不出去，才留給了她。
明珠把冥幣裝到包裡，回到臨時租的房子，洗漱收拾了一下，化了一個清透的妝，熬了一晚上實在是有些疲憊，小臉蒼白，都快比上鬼了。
天氣炎熱，明珠看了眼手機裡的餘額，咬了咬牙，乖乖站在站臺等公交車。
不知道這些冥幣能換多少人民幣，還是不要浪費了。
這時候她才體會到沒錢真的寸步難行。
坐了兩個小時的城際公交，才終於到達了城東。
這一片比較荒涼，只有幾棟爛尾樓，連條像樣的路都沒有。
明珠跟著導航，一路磕磕絆絆，在一棟爛尾樓後面找到了那個土地廟。
她聽人說過這個土地廟是很早就存在的，按說也該算文物了，但她也沒想到這土地廟會這麼破，外牆牆皮成片成片的剝落，露出本來的紅磚，那裡面的神像都掉色了，手都斷了一根掉在了地上。
明珠不敢進去，她對這種巨大的神像一直都比較怕，只站在外面拜了拜。
接著從包裡拿出三根香，插在土地廟旁邊的地上然後點燃。
大約三分鐘後，一陣薄霧飄過，一道黑色的門漸顯。
“世界之大，果然無奇不有啊。”明珠感嘆道。
她推開門，走進去，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天地銀行跟人間的銀行沒什麼兩樣，只不過這裡的員工都是鬼，在視窗邊還有一個穿著鎧甲的鬼在鎮守著，基本沒人敢鬧事。
“小姐您好，請到這邊取號。”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男鬼指著一個取號機對明珠說。
“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人的，您認識一個白鬍子的老頭兒嗎？”
換錢這種大事兒還是得找熟悉的人。
保安聽了，眼珠子都瞪了出來，是真的瞪了出來，“你找我們行長做什麼？”
經過一晚上與鬼打交道，明珠對於這種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扯唇笑道：“我是來換錢的，我爸讓我來找他的。”
“明老闆？”
“你認識我爸？”
保安怪異地看了明珠一眼，沒有回答明珠的問題，“跟我來吧。”
明珠跟著他來到一個VIP室，只是裝飾很簡單，就一張桌子，兩把椅子。
“你先在這坐一會兒，行長馬上就到。”
“哦。”
說是馬上，還不知道等多久呢，明珠悄悄腹誹道。
“你找我做什麼啊？”保安剛剛出去，房間就響起一個蒼老的聲音。
一個白鬍子老頭出現在明珠對面。
這是真馬上啊。
看清老頭的面容後，明珠驚呼：“孫爺爺！居然是你？”
這不是她家之前的鄰居孫玉則嗎？只不過在她上高中的時候他就去世了，這老頭生前就是官兒，死後居然還能當上行長。
這是什麼當官聖體啊！
難道父親會選擇開這家店，是受了孫爺爺的建議？
時間剛好能對上。
難怪這屋子佈置得這麼簡單，清廉好官吶。
孫玉則撫著鬍鬚感慨道：“老聽你爸說起你，沒想到都長這麼大了。”
明珠一臉訕笑，在這種長輩面前，她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說吧，找我什麼事？”孫玉則特意放柔了語氣，她爸可交代過要對他女兒溫柔些。
明珠把揹包放在桌上，將裡面的冥幣抖落出來，言簡意賅：“換人民幣！”
孫玉則一見這麼多，老花鏡都拿了出來，然後手一揮，幾個穿著制服的鬼就出現在了明珠旁邊。
那一股子陰氣直凍得明珠打哆嗦。
孫玉則指揮著他們：“數錢！”
“是！”
然後齊刷刷拿出點鈔機，開始數起來。
明珠沒想到小鬼數錢的方式竟然是用現代工具，她還以為他們會什麼法術一眼就能看出多少呢。
孫玉則看出她的疑惑，解釋道：“有些小鬼道行淺，只能用這個，這還是我讓我孫子燒下來的呢，厲害吧。”
老頭滿臉驕傲。
明珠豎起大拇指：“厲害。”這陰間也搞上現代化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鬼喊道：“行長，一共是八十萬億。”
“多少？八十萬億？”明珠驚叫出聲。
收錢的時候沒覺得，匯到一起居然這麼多，保守估計應該能值個幾千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