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節 合作

陳興忽然想到骸骨將軍的大太刀，隨後又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太貪心了，三米多長的大刀，給他也揮不動。

解開綁在刀鞘上的紅白兩色布繩，將刀斜背在背後，然後走進了闊別幾天的銀行。周圍的骸骨已經清剿乾淨，可以放心使用炸藥了。在錢庫圓形的鋼門上裝了六組C4，接上電線，拖到銀行外的小廣場，指尖射出電弧。

“轟！”

沉默的爆炸聲從下地傳來，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晃動。銀行的玻璃牆轟然破碎，稀里嘩啦地落下來，好像瀑布一般。

陳興踩著玻璃碎回到地下，庫門只炸開了一條縫隙，“井”字形的鋼條扭曲變形，如同麻花。再加把勁就開了，陳興在縫隙處安上剩餘的C4炸藥，電線拖到銀行外，再次引爆。

沉重的庫門被掀飛，直接撞塌了半堵磚牆。陳興舉著燃燒棒，走進錢庫之中，兩隻眼睛瞬間染上了一層金色。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哪怕是在電影裡見過，也沒有近距離觀看這麼震撼人心。層層疊疊的金磚，堆成一摞摞，交相輝映，將整個空間都變成了金色。

只怕有幾百噸的量，換算成金幣，起碼有上億。眼前不禁浮現出美女環繞，香車豪宅，揮金如土的畫面。

在這一刻，他彷彿夢想已經實現，什麼英雄藥劑、夢想追逐，全部拋之腦後。有了這些錢，他就能過上幸福奢侈的生活。在龍河邊上買套豪宅，每天看著船舶從陽臺前經過。晚上到最高檔的夜總會消費，紙醉金迷，逍遙人間！

“嘰！”

突然之間，一道刺耳的尖聲將他從幻想中拉回了現實。一道黑影飛進來，快如疾風，朝他直撲過來。他側過身體，拔槍就射。

“嘭！”

火光一閃，黑影撞在金磚堆上，跌落地面，不斷抽搐掙扎。走近看去，是一隻蝙蝠狀的怪物，鷹鷲般大小，眼窩中燃燒著碧火，牙齒尖利，一邊掙扎一邊發出刺耳的嘶鳴。

鬼蝠！

陳興臉色泛白，接連補了幾槍，直到怪物失去動靜。

鬼蝠，邪靈的一種，群居，好食人血，每次出現都有數十萬只。

陳興慌忙抓起幾塊金磚，胡亂塞進揹包裡，拔足狂奔。

“嘰嘰嘰嘰嘰嘰嘰！”

銀行的大門前，無數黑影飛掠而過，並伴隨著尖銳的嘶鳴聲，刺得人耳膜發疼。

陳興怎麼也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鬼蝠，肯定是爆炸聲把它們吸引過來的。他只感到頭皮發麻，抽出刀子，一邊揮砍一邊逃離。

一隻鬼蝠迎面撲來，陳興一刀挑起，將其從中剖開。墨綠色的血漿噴灑出來，濺得他滿身都是。還未收刀，側面就刮來勁風，當即旋身一腳，抽飛了撲來的鬼蝠。

黑壓壓的影子盤旋於頭頂，陳興感到快要窒息了，埋頭衝進巷子裡，狂奔不止。

“呼呼呼……”

不斷有鬼蝠衝下來，被他劈開或是擊飛。

所幸鬼蝠的強度有限，數量少時無法造成威脅。大部分都盤旋在銀行，只有小部分聞到氣味的追過來。但從嘶鳴聲來看，最少有幾千只。

陳興一路狂奔，沿途殺了不少遊蕩的骸骨和衝下來的鬼蝠，終於逃到裂縫處，一頭扎進水波之中。

身後的撲乎聲不絕於耳，那是翅膀扇動的聲音。陳興回頭看了眼，一道道黑影從藍盈盈的水面中竄出，形成了一條黑色長蛇。

他手腳並用地衝上樓梯，跑了幾層，連滾帶爬地撲出停車場入口。身後氣流湧動，大批黑影從頭頂掠過。他趴在地上，急急忙忙地摸出遙控器，掀開蓋子，用力摁下紅色按鈕。

“轟轟轟……”

地面劇烈地晃動起來，身後的廢墟開始下陷。石滾落，煙塵瀰漫。不遠處的卡西聽到動靜，急忙讓眾女上車，然後跑過來幫忙。

飛出來的鬼蝠有上百隻，在空中形成一團黑雲，快速朝地面俯衝。陳興端起突擊步槍，扣住扳機，子彈頓時傾瀉而出。

“噠噠噠噠噠噠噠！”

一具具屍體墜落地面，可鬼蝠數量依然不少。卡西拿著修車的大扳手衝進鬼蝠群，又砸又踢。五六隻鬼蝠撲在他身上，瘋狂撕咬，覆蓋在體表的靈能護甲忽明忽暗，湛藍的星沙四處飛濺。

陳興扔下揹包，拔出刀子橫劈豎砍，殺得渾身都是粘稠的綠血。

片刻之後，鬼蝠終於斬殺殆盡。陳興把刀往地上一扔，張開雙手倒在地上喘氣。這一路跑來，真是要了他半條命。

許久過後，呼吸逐漸平穩。他轉過頭，看著身後下陷了大半的廢墟，不由得長嘆一聲。

“唉……”

還沒完全展開探索，就被迫終止了，實在讓他遺憾萬分。紙醉金迷的黃金夢瞬間破碎，舒適奢華的生活逐漸遠去。只能等以後有實力了，再帶隊回來挖掘。

回到驛鎮，陳興把卡車和多餘的物資賣給修理廠。炮車加上一塊金磚給了卡西，算是這次冒險的分紅。

雖然是未知工藝製造，有些來路不明，但金子就是金子，放到哪裡都一樣。大不了降低百分之十的價格，一樣有很多人趨之若鷺。

這些金磚比紅土世界的金磚大了一號，估計一塊能賣到三百五十金幣左右。陳興直接塞了兩塊給蘇雪菲，這可讓蘇沐珠雙眼放光，卻又有些警惕，“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就算是……”陳興望著天花板上的罩子燈，沉默了許久，嘆息道，“我們的緣分吧。”

他當然知道蘇沐珠在擔心什麼，不外乎就是怕他這個窮鬼纏上她的搖錢樹。其實他的心裡比誰都清楚，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他們永遠都是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蘇沐珠沒有再問，收下了金磚。有了這些錢，她們就有在巨蜥城發展的啟動資金了，否則連房租都交不起。

幾天後，陳興終於等到一個合適的商隊，於是帶著蘇沐珠等人，啟程前往巨蜥城。

路途不算遙遠，只有兩天半的車程，商隊很快就進入了衛星訊號覆蓋區。

一路上，陳興左思右想，最終決定，將左手世界的秘密告訴葉陽白柳，讓北橋團來開發這個世界碎片。

原因有三。

其一，時間跨度太大，不確定因素太多。

他現在是逃犯身份，想要回到這裡，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最重的是，他不知道上一世的左手世界是怎麼被發現的，所以他也無法確定，炸塌的地下車場是否真的能保住秘密。

其二，即便他能夠回來，也沒有足夠的人手。

請勞工和打手是容易，可這樣一來，秘密就形同虛設，很快就會被洩露出去。一個忠誠的團隊，需要常年累月的考驗和足夠的運氣，否則就是一盤散沙，或是一群各懷鬼胎的鬣狗。

陳興沒有信心能在幾年內帶出一支像樣的隊伍來，缺少人脈和血親的他，或許這輩子都不可能，所以他自己開發的成功率很低。

其三，他並不是唯一知道秘密的人。

如果物件是大貓那樣的人，他自然不會多想，可現在是一個快樂的小黑人。

雖然卡西出賣他的可能性不大，但性格跳脫，又愛貪小便宜，這點從上次揹著他出售武裝蟋蟀的事情就能看出。保不準哪天喝醉酒後，就把秘密當牛皮吹出來了。

經過再三思考，他發了一封電子郵件給葉陽白柳。除了說明左手世界的情況，以及在電子地圖上標出大概的位置，他還要求葉陽白柳和花北斗交涉，說他至少要佔總收益的三成。

葉陽白柳很快就回復了資訊，說和花北斗正在吃晚餐。花北斗聽說了這個事情，思考了一會兒，說只能給一成。

老巫婆！

陳興心中暗罵不已，雖然覺得對方很黑，但最後還是同意了。世界碎片的開發需要投入大量資金，還會有危險，以及後續的保密工作，能白拿一成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有葉陽白柳在，他也不用擔心花北斗會反悔。還有就是，上一世花北斗的信譽一直很好，值得信任。如果換個傭兵團，很可能就會幹出卸磨殺驢的勾當了。

隨後他又把卡西叫過來，說介紹對方去一個大傭兵團。卡西沒有黑表，正規的傭兵團都不會收。聽說有地方收留，還是實力排在紅龍公國前五的北橋團，小黑人馬上就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卡西就開著四不像的炮車，和陳興等人道別，去龍石鎮投靠花北斗了。

而陳興也跟著商隊，進入巨蜥城的地界，駛上了高速公路。

放眼望去，青綠的麥子一望無際。田間插著稻草人，偶爾能看見勞作的農夫，有的扛著鋤頭在田埂上走，有的在挖溝渠，有的在修理灌溉的水管……

越靠近龍涎河的地方，土地越肥沃，水量也越充足。外圍較乾的土地，通常種植小麥，河溝縱橫的地方則種植水稻。

漸漸地，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座宏偉的城市。綠樹白牆，古樸典雅。巨大紅色城堡聳立在山巔，氣勢恢宏，巍峨壯闊。那是大公的住所——紅堡。

再往前一段路，一條橫跨東西的大河出現在視線中。河面寬闊如海，河水滔滔，奔湧澎湃。

“哇……”一旁的蘇雪菲捂著嘴巴，禁不住地發出驚歎聲。相比烏鴉市的支脈，彷彿巨龍與小蛇，雲泥之別。

那就是龍涎河的主幹，萬鯉過河之所，人稱“萬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