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深潭

湊齊班底後，要幹什麼呢？

當然是先回山谷貓著，還能咋地？

難道還真的要扯起招妖旗，再給自己起個十幾個字的超長尊號自娛自樂嗎？

回到無名的小山谷認過門後，胡長生便和阿豹搭伴回去搬家，順便路上也可以再招一些流浪的小妖回來，不過數量不能太多，主要是養不起。

山裡的妖怪勢力大部分都是靠漁獵過日子的，少部分懂得種田和經營，但受限於山裡的地形，方便開墾的平坦地方太少，難以大規模種植糧食，是以看似妖怪們的地盤都不小，但卻養不了太多嘴。

山外人族一個縣的地盤能養幾萬到十幾萬甚至更多人，但在山裡卻只能養不到一千，乃至幾百名小妖，雖然拿普通人和妖怪比，有些不太妥，但很多小妖吃的也不比普通人強太多，一些小妖雜役甚至經常餓的啃草根。

此外妖怪們之間也沒有什麼同理心和共同榮譽之類的，畢竟原本都是食物鏈上的一環，你讓一個狼妖和羊妖會有什麼同族共情，未免太過想當然了。

同樣開啟靈智的妖和懵懂無知的獸再怎麼共情，也是有極限的，就像人族的修煉者和凡人一樣，品德善良的修煉者或許會善待凡人，但性格兇殘的修煉者可是直接拿凡人煉製法器丹藥什麼的。

人尚且如此，妖又能好到哪去，頂多牛妖不吃牛，虎妖不吃虎而已，再往上就是天方夜譚了，至於吃不吃人，那就要看有沒有人，能不能捕獵到人，而不是吃不吃的問題。

田歡現在還沒脫離狩獵的生產模式，當然也就不能招太多小妖，否則光食物匱乏都能讓田歡頭疼，任何一個勢力要解決的最基礎的問題，就是最基礎的食物。

至於能夠提升修煉的靈谷、靈菜、靈肉、靈酒什麼的，那對於大部分山裡的野妖來說，都是奢侈品，最起碼也是輕奢品，能咬咬牙‘消費’起的都算‘白領’了。

而靈丹法器之類的高階製造品，就更是令妖怪們眼饞的難得之物，就連那些渡過天劫的大妖，很多都是拿自己身上蛻下的材料來煉製法器。

此外還有洞府，如田歡所住的這種小山谷，那隻相當於鄉下的自建房，凡事沒有靈脈的洞府都算不得別墅，上不了檔次。

田歡想住上大豪斯還是得再多多努力，而且還不能只靠手下努力，作為大老闆的他，也得好好修煉，想要酒池肉林，就得先咬牙吃苦。

誰讓他沒個入關的阿瑪呢。

天上又開始飄雪了，算算時間，已經快要過年了，過完年不久，田歡就該十一歲了，嘖，十一歲就被迫出來當主公了，真是辛苦啊。

星星點點的飄雪沒能將青山染白，卻證明了此時還處於冬天，婉娘將手上的針線布綢放下，邁著小碎步走到桃樹旁，抬手將掛在樹枝上的臘肉取下。

結束脩煉的田歡站在水潭邊上，看著細雪悄無聲息的落在漣漪盪漾的水面上，從山崖上潺潺流下的溪水匯入水潭後，又從水潭的另一頭緩緩流出，直到流出小山谷，匯入山谷外的一條小河裡。

水潭的水質很好，清冽甘甜，在陽光下泛起些許綺麗的虹彩，嗯，難怪這水喝著有點甜啊。

不過田歡覺得還不夠勁兒，於是就將衣服脫掉，只留下大褲衩，避免走光，閒極無聊，來場冬泳潛水吧。

噗通~

接著從青石上騰躍而起，一個猛子扎進水潭裡，田歡雖然之前不怎麼會游泳，但自從蛟龍的血脈被七殺碑啟用後，便彷彿無師自通般掌握了游泳及潛水的能力。

猶如游魚般的沉入水潭中後，田歡才發現雖然這個水潭看起來很小，直徑只有十餘丈，但卻意外的很深，這是之前田歡所沒有注意到的。

而且隨著田歡一時好奇，不斷的往下邊深潛，卻愕然發現水潭的深處，靈氣竟然漸漸變得濃郁了，這讓田歡在驚愕之後，不由的激動起來。

理論上這個世界的絕大部分地方都有靈氣，沒有蘊含的地方叫絕靈之地，但正所謂一塊錢是錢，一百塊也是錢，各地的靈氣濃度自然也不相同。

大虞皇朝修建的八十一座名城，便是以平原地帶的靈脈匯聚之地為核心，構建靈脈大陣，再輔以名城周圍的山勢河流中蘊含的靈脈為翼從，建立起的八十一座靈氣極為充裕的修真城市。

而後再建的三千府城也多選靈秀之地，就算標準不夠，也以風水師從周圍尋脈遷靈，強行將靈脈改變匯入府城，不過靈氣濃度相比名城卻是要差了許多。

至於更下邊的十萬縣城，雖然也以此法修建，但大部分縣城相比府城，自然是又要差上許多，尤其是隨著天長日久，各縣的靈脈又漸漸都為地方大豪所佔據，當然，縣令老爺那份肯定還是有的。

再加上人口集中，使得縣城裡的靈氣並不比縣郊更好，甚至比起一些山清水秀的莊園還有不如，於是一些鄉間小族的修士，就只能在一些靈氣稍好些的地方建立莊園。

伏龍山裡的靈氣濃度還是比縣城內外要略強一些，雖然早年也曾被官府遷徙過一些靈脈，但靈脈這種東西就如河流般，改道也得在一定的規則下改，亂改肯定是不行的。

是以伏龍山裡還是有許多靈脈遺存，不過容易尋到的靈脈，都已經被妖王或強大的修士佔據了。

‘難道這水潭深處還有條不為人知的靈脈潛藏？’田歡忍不住猜測到，聯想到外邊的那個簡樸的石室。

能在山裡生活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別說什麼大妖小妖了，就算是諸多野獸也足以讓普通人惶惶難安了。

更何況山谷裡並沒有開墾過的痕跡，那如果是修煉者的話，對方既然選擇在這裡長時間住下，說不得藏著什麼秘密。

而這個小山谷裡，最適合藏秘密的不就是這個深潭嘛。

瞬間腦補出了一連串合理推測的田歡，頓時按耐不住了，當下便繼續朝水下深潛而去。

隨著田歡潛水越來越深，黑洞洞的水潭中已經沒有了那種味道鮮美的白魚了，但卻依舊沒有觸及潭底。

‘已經有三十丈深了吧？’即便是以田歡的體魄，也感受到了水壓，不過這還遠不是田歡的極限。

擺動尾巴，田歡繼續向水潭深處潛去，在地面上用處不大的尾巴，在水裡卻成為了極為重要的肢體，田歡忽然有種錯覺，自己就像一隻...迷你版的哥斯拉？

‘不過我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