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初見夢境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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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個旁觀者，看著眼前的一幕。
她看著深淵邊上，滿臉憔悴且無任何靈力波動的“自己”，內心的心疼勝過了疑惑。
“凌倚”對面站著許多人，可能叫出名的只有零星幾個，站在最前方的人，更是從未見過，不過，他此時神態著急，不似與“凌倚”毫無交集。
“倚兒，求求你，跟我回去吧。”
男子滿臉哀求，情誼不似作假。
“凌倚”卻絲毫不為所動，她盯著男人的雙眸，眼中沒有一絲情感波動，許久才開口：“初墨，如果可以，我寧願從未認識過你。”
話落，轉身便跳下深淵，沒有一絲留戀……
凌倚睜開眼，感受著胸口傳來的錐痛，又將夢境中的畫面過了一遍。
這是她第一次在神思恢復後，仍舊能將夢境中的內容記得。
或許是因為神魂宗的迷魂香真的起了效，又或者因為別的什麼，感受著體內的靈力，比往日更濃郁了一點，雖然只是一點，可在這幾個月毫無寸進相比，顯得那麼彌足珍貴。
自她覺醒靈根那日起，便被稱為天才，可她不愛修煉，平常修煉也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左右師兄師姐們爭氣，用不著她這個，每天都睡不醒的小師妹，去拼宗門未來。
凌倚有時覺得自己修煉的態度，比佛修還隨和，可真當那修煉困境落到自己身上時，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席捲全身。
只要一修煉、一打坐，夢境便會開始上演，有時候還會伴隨著刺耳的嘈雜聲，可一旦清醒過來，便又會對夢境的內容毫無印象。
凌倚一度懷疑自己產生了心魔，宗門中的長輩，為了替她解決問題也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可最終皆是效果甚微。
雖不知為何，但如今有了進展，便是最為難得的。
“初墨……”
凌倚輕唸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還來不及深思，門便被敲響了。
“咚咚咚……”
“師姐。”
凌倚回過神來，宗門上下都有壓制神思漫布的禁制，故而她方才並未發現晏子安的靠近。
猜到對方來意，凌倚便起身開門。
門被推開的瞬間，晏子安準備再次敲門的手懸在了半空。
反應過來後，晏子安立即收回了手：“師姐，師父說、說……”
晏子安：臭系統、死擬聲，我跟你們拼了！！
凌倚沒錯過少年眼底的侷促：“師父向來不喜歡參加宗門中的活動，這弟子選拔，你同我一起去，可好？”
晏子安的眼眸瞬間亮了：“好！”
凌倚沒忍住勾唇笑了一下。
往日裡看到別的師兄師姐帶人，都極為頭疼，本來還暗自擔心了一會兒，如今看來，小師弟還是很乖的。
知道晏子安不認識路，凌倚走在了前面，晏子安立馬乖乖跟上。
剛到選拔大殿，卻見這裡好不熱鬧。
參加弟子選拔的，都是新入門的弟子，所以，除了在場維持秩序的幾個弟子有點眼熟之外，其餘之人，凌倚都不認識。
可畢竟是自己家的宗門，長老們都不在，凌倚只得開口：“何事喧譁。”
她的聲音不大，但在場都是修仙之人，聽力自然遠超常人，眾人齊刷刷望向她。
他們摸不清凌倚的身份，誰也不想當出頭鳥。
忙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杜康，看到凌倚，彷彿見到了救星，丟下手中的東西，三步並兩步跑到了凌倚面前。
“小師妹，你看他！”
杜康一臉委屈巴巴，一副快要哭出來了的模樣。
凌倚與杜康也算熟識，知道這位師兄性子軟，派他出來迎新，估計也是為了讓新入門的弟子，能儘快適應環境。
畢竟溫溫柔柔的杜師兄，可比其他那些，只知道抱著劍修煉的師兄們，好接近多了。
不過，他這樣的性格，遇到新生鬧事，也確實容易鎮不住場子。
“杜師兄稍安勿躁，這是怎麼了？”
許是看到凌倚，覺得有了主心骨，杜康情緒便也穩定了下來：“本來選拔準備的好好的，結果有個弟子突然跳出來說選拔不公平，還說入門測試也不公平，說我們宗門走後門，然後大家就鬧起來了，根本攔不住。”
說到這，那些人又開始憤憤不平。
“都是修煉，大家就應該公平競爭，那些人明明只有練氣期的修為，憑什麼可以透過！”
“我兄長明明有築基的修為，憑什麼宗門選拔的時候，一個不明所以的測試，就把他淘汰了。”
“其他宗門的測試都有明確標準，為什麼劍影宗沒有。”
眼見著他們越喊越起勁，凌倚剛想開口，卻發覺旁邊的身影似乎晃了一下，凌倚下意識扶住，低聲詢問：“怎麼了？”
“沒事。”
晏子安：沒事，就是犯病了，厭蠢症犯了。
確定晏子安沒異樣，凌倚才轉身問道：“杜師兄，是誰第一個說的不公平？”
杜康沒好氣的道：“還能是誰，那個入門測試時轟動整個宗門的天才唄。”
凌倚：“……師兄，前段時間我剛好不在。”
“是師兄疏忽了，是今年來的一個頗有天賦的弟子，叫初墨，很是……”
凌倚思緒一頓。
“初墨！！！”
晏子安過激的反應，不僅讓凌倚回過神，也讓主人公看了過來。
“初墨見過凌倚師姐。”
少年微躬身，氣場卻絲毫不落下風，傲骨天成。
看著與夢境裡的人，有九分相似的臉，凌倚的心裡劃過了一絲殺意。
下一刻她眉頭緊皺。
這不對。
即使是一眼就能便可看出是罪大惡極的人，她也不會下意識有殺意。
這與遇到危險時，身體無意識的預警不同，這殺意不屬於她。
“呦，你還認識小師妹？”
凌倚即使再不愛修煉，可卻也不妨礙她成為“整個修仙界誰人不知”的天才。
可她不愛出門，即使外出也多半是與長輩一起，所以凌倚和別的天才比起來，真正認識她的人並不多。
故而方才凌倚出現，他們未能認出。
“自然。有過一面之緣，不過師姐怕是忘記了。”
凌倚確實毫無印象。
不過現下，並非討論見沒見過的時候，她抬眸，對上初墨那毫不避諱的視線。
“你覺得，劍影宗的考核與選拔制度不公平？”
“是。”
少年坦坦蕩蕩。
“那你想要的，是解釋、還是改變？”
凌倚語氣仍舊平淡。
初墨一副無奈的模樣：“方才杜師兄已經解釋過很多了，可我還是覺得有問題，希望改變，如果師姐有更好的解釋，我也洗耳恭聽。”
凌倚垂眸：“杜師兄對招新細則的瞭解，要比我多的多。”
初墨扯起嘴角笑開：“那看來只能變一變了。”
晏子安看著眼前一幕。
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男主帶著仇恨來到劍影宗，最初便是以變法的名義，引起了天之驕子的女主的注意。
女主雖然看似循規蹈矩，但其實對修仙界諸多不公早已不滿，雖不贊同男主的舉動，卻又想借此舉推動自己後續計劃，故而和男主都關係自此愈加深厚。
晏子安想阻止，可自己該死的擬聲不爭氣，情急之下卻只來了一句：“不……不改。”
可惜這該死的擬音，不僅說不好話，而且聲音還小的要命。
他只是一個人微言輕的新弟子，縱然他的師父赫赫有名，縱然他的師姐是天之驕子，可……
他的話無人在意。
才開始，他就已經想到自己補考失敗，畢業無望……
凌倚似乎思索了一會兒，接著有些無奈的開口：“既然如此，那勞請這位仙君自行離去。”
初墨：？
杜康：？？
晏子安：？？？